魔法阵有很多种。
比如给人上状态的『减益法阵』或『增益法阵』,异世界常见的『防御法阵』……或者说『结界』,还有『传送阵』。
布置法阵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魔力,还要有一定的理论知识和熟练度。
阵法的每一个回路决定着阵法能否正常运行,每个细微的差异影响着法阵运行的效率。
法阵的知识体系非常庞杂、深奥,具体流程很像编程写代码,又像裁剪纸板拼装一个立体手办。
我的母亲对阵法也只是略知一二,教我的也只有基础知识。
但,这就够了。
阵眼,是法阵最脆弱也是最重要的部分,却属于法阵的基础知识。作用类似于CPU,负责处理信息并给出反馈信号。
将阵眼的作用特化,让它成为一个接收、发送特定魔法讯号的『锚点』,简化成符号铭刻在器物上,在需要时注入魔力,从而达到点与点互相定位的效果。
我将想法与母亲说了出来。
母亲沉思了一阵,点了点头:“想法是可行的,但需要大量的材料和试错实验……”
“材料我会想办法的,不用妈妈费心!!”
我拍着尚未发育的胸脯保证道。
母亲认真的眯起眼睛,脸上挂起的微笑让我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露米捺,诚实地告诉妈妈,心中所想的材料,该不会有你自己吧~”
也不怪母亲会这么想,我有伤害过自己的前科,见我如此自信的保证,她自然怀疑我又起了什么歪心思。
毕竟正常精灵都不会反复咬破自己手指放血。
我的表情僵了一下,打了个哈哈,用着软绵绵的语气说:“不、不可能啦~妈妈~”
我在符纸事件后答应过母亲,不再贸然做出伤害自己的事,绘画符纸的材料也在我对身体的开发下找到了代替品,那就是——我的唾液。
当然,这不是一般的唾液,而是我控制体内浓缩魔力在口腔释放、结合后的唾液。
那是看上去是有些粘稠的,带着些白色的魔力辉光的液体,只要混合上一些魔力药剂的原材料,再辅以些许石墨染色,就是我平常画符用墨。
虽然绘制出来的符纸威力会小一些,但胜在高产,不会痛,除了会嘴巴干……
扯远了。
虽然有考虑过自己的骨头或指甲盖当铭刻『锚点符号』的载体,但前者违背了我的诺言,后者我没有那个操作精度,自然把这些个想法pass了。
“那就好,如果需要什么可以和妈妈商量。”母亲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转头对着妹妹说,“芙洛琳,这次能麻烦你去做你姐姐的助手吗?”
“啊……?!当、当然可以!!!”
芙洛琳见母亲突然叫自己,愣了一下,兴奋的答应下来,又坏笑着看向我。
“姐姐大人~还请多指教咯~”
说完,她还不忘记吹一下我的耳朵。
我尬笑着,身体下意识地缩了缩,开始埋头吃饭。
还是不放心我嘛……
我自然知道母亲的用意,发狠的消灭着属于自己的那份食物,想要压下心头的那份暖意。
……
研发的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
首先是构造增强讯号传递的回路,流程像高中数学考试压轴题,需要的计算量和实验求证量不是一般的大。
好在我有智慧树,可以排除一些错误答案,双线程思考的我还可以在记忆中找寻问题的突破口。
其次是简化,将法阵回路简化成一个符号,有种抽象的概括的意味,像是做语文的阅读理解……但没有固定的模板可供参考。
最后才是铭刻,选定能够镌刻并“运行”的阵法的材料,将简化后的阵法刻上去。
我全心全意的投入研究当中,不断地查缺补漏、推导改进。
……
两天后。
“好麻烦啊……不想动啊……”
我盘着头发,躺在浴桶里,回想着这两天高强度的思考,觉得分外疲惫。
我烦闷地砸了下水面,溅起的几滴水花刚好落入我的眼睛。
“呜……”
我发出痛苦的哀嚎(自认为),随后在水中开始意义不明地蛄踊起来。
我抬起右脚看看,又抬起左脚看看,然后又蜷缩起来看自己露出水面的膝盖,又摸摸一些不可说的地方,然后身体朝下。
“我是美人鱼~”
我小声地说着,嘟起嘴吐起泡泡,双腿并拢无意义的上下摆动,脑中播放着一首愉快的蓝星歌曲,完全没有在意周围的情况。
这是我一个人时才敢做的放松行为,完全不用去在意形象,有种释放本性、返璞归真的清爽感。
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在逼迫自己高压中得以喘息。
“姐↘姐↗~”
芙洛琳的声音很清晰,仿佛就在身边。
……丸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