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炸虾球

作者:不奢求 更新时间:2024/3/21 16:00:01 字数:4653

第二天木棉一睁开眼,发现怀里抱着的是个皮卡丘,且它正用那双黑黢的萌大眼睛凝视她。

“……”

她顶着沉重的脑袋,起身试图看到流年,却被一股毫无征兆的不安突然攫取住,让她本就不清晰的意识胡思乱想起来,开始怀疑先前的一切是不是都是梦?根本没有流年这个人?越想越慌,情急之下,她紧抱着最后能给她带来一丝慰藉的皮卡丘,起身跑下楼,然后和在厨房做早餐的流年视线撞了个正着。她的手机还在放着的“谁家”开头的歌。

歌还在放,彼此都有些懵,还是流年最先反应过来朝她打起招呼,“早呀。”

肉眼可见的,木棉脸刷地红了,耳根子好似要滴血,没穿鞋的脚仿佛也要把地板扣出洞。加上她刚睡醒,头发还有些凌乱;不修边幅。

“早!”木棉慌忙留下一句,快速跑回到房间,剧烈呼吸着山茶花味的空气。

流年忍俊不禁,继续做着炒饭,还时不时跟着歌哼:“是谁家的枝头鸟儿成双对……”

……

“来,尝尝怎么样。我没放太多酱油和油,怕腻歪。”流年笑着送上一碗炒饭。

木棉点头,脸上羞耻的红温还未消散,但幸好眼前人也体贴,没去提起。

在拿起勺子尝了后,她由衷道:“好吃。”

“那就好。”流年满意地点点头,“锅里还有很多,吃完我再给妳盛。”

木棉眨了眨眼,不自在说:“我自己可以的…”

“好。”流年简单应了一声,但看起来并没有听进去。

流年做的炒饭确实好吃,每一粒米饭都闪烁着美味的光辉。不用问,这其中绝对有管家的功劳。

煮的饭再多也是两人份,她们吃完后,木棉十分执拗的要在一旁帮着流年把洗好的碗筷放进沥水架。

“好像还有第三部…就我们昨天看的《马达加斯加》。”木棉说。

“那还在等什么呢?我们继续吧,海绵宝宝!”流年突然欢快说。

“海、海棉宝宝?”木棉一哽,不解。

“噗嗤!”流年被她一脸茫然的表情可爱到,“没没没,这是我以前在网上看到,哈哈……”话没说完她就又笑了起来。

“唔……”木棉不满地捏了捏她脸,随后在手机上找到早就保存好的电影投到电视上。她刚才看了一下,发现电视上面并没有第三部(以企鹅为主的一部倒是有,她多半会喜欢。)

第三部开头:月牙上挥舞钓竿的小男孩总算避免了无情手刀,随着一个转场就是四只企鹅和两只猴子载着慢慢一飞机的宝石、黄金出发蒙特卡洛,打算在赌场玩个疯狂再来接牠们。随后是主角亚历克斯又陷在一场不安、苍老的梦里,直到被马蒂叫醒……

凭心而论,第三部整体可圈可点,主角团也都得不少加强(指游到蒙特卡洛),但却抛弃了上一部刚得到的亲情,甚至没有一点笔墨去解释,亚历克斯好像又回到第一部执着回到纽约中央公园时的自己。这可能是编剧有意塑造一个完结故事,给众“人”一个好结局。

木棉和流年同之前一样,肩贴肩静静看着、看着……忽地重了些,她侧头看去,发现一颗毛绒脑袋无声落下,没来由的,她感到一阵慌乱;慌乱不等同于不安;这份慌乱更多的是心头攒动,使她很想为这一刻留下存在过的证明;她们之间存在过的证明。

鼻间偷抓到那清甜的柑橘气,她悄悄望去:缕缕垂落的黑发仿若夜幕,遮掩住她的无暇侧脸,只能看到那微挺白皙的鼻梁如同一条山脉般绵延而去。

木棉只觉手指发痒;连带着心;她呼吸不自觉慢了下来,生怕把肩头这只鸟儿惊动。她看向电视,也不知何时才能完,只求“快点、快点、在快点……”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这份焦急的煎熬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光是维持正常就已经耗尽木棉心力,所以在听到那首熟悉的:

I like to move it, move it!(我爱跳舞)

I like to move it, move it!(我爱热舞)

I like to move it, move it!(我爱劲舞)

她简直如获大赦!

看向肩头那只鸟儿,她仍旧停留在那里,面容安详、舒适。

木棉呼吸停了几秒,她看向桌子下的抽屉,尽量自然、不突兀地说:“流年。”

“嗯?”

“我、我……”她真的紧张了,且恼怒自己和开始想的不一样,一点也“不自然”,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我可以为妳画幅素描吗?”

“素描?”

“嗯……”

“这当然可以啊!”

听到她的话,木棉顿时一松,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畅快。她从面前的抽屉拿出先前的画、笔,坐到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仔细观察一番后,折返到楼下拿下那个皮卡丘,“抱着看一下。”

流年把皮卡丘抱在怀里,还不忘打趣她,“好专业。”

木棉脸红了红,一边在脑子回忆那为数不多的画技,一边没信心的打好预防针,“我…已经很久没画了,画得不好妳也别笑我。”

“怎么会呢?”她换上鼓励、信任的语气,“加油!我相信妳。”

木棉没再说话,她看着她,又想到什么,挨贴过去,伸手把她本来两边都垂落的头发掠起一边至耳后,“腿可以屈放到沙发上吗?”

“这样?”她把腿放到沙发上,像一条夜色礁石上的人鱼。

“嗯。这个姿势久了会不舒服,你可以靠到沙发扶手上。”

流年顺从地靠到扶手上,“还有吗?”

“把皮卡丘抱住。”

流年抱住。

“然后呢?”

“唔……没有了,很棒。”

流年笑了笑,显然被夸奖让她开心。

木棉没去考虑再打个光之类的,她毕竟好久没画了,不需要太复杂,最好能在这种强烈的情绪抒发下,一口气画完。

再次看了看,木棉最后思考一次还需要什么……须臾,她又想到一个,赶忙找到耳机线,插上手机、解锁递给她,“妳可以闭上眼听歌,因为……会有点久。妳知道的,我太久没画了……”

流年仍旧鼓励地望着她,微微一笑,随后发现她手机歌单里好像都是纯音乐,“妳喜欢纯音乐?”

木棉挠头,“算是吧……我纯音乐没那么容易听腻,人唱的感觉太过…“狭隘”了。一般特指一件事、物,然后把自己的见解固定,最终成歌。”

流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只带上一只耳机,还是藏在头发未撩起的一边,“开始吗?”

木棉呼吸不受控制的开始急促,咽了咽口水,“开……”她顿了下,“时间有点久,妳可以先喝杯水,或者洗手间……”

意外又不意外于眼前人的细心,流年摇摇头,“我没问题的,比起这个,妳的手呢?疼吗?”

木棉左手试着抓了抓,“不太用力就不疼,不过也用不上。”

“好。”

最后看了眼她那双圆巧惹人的杏眸,木棉把电视关了,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盘起腿、架起画本,开始认真描绘。

笔尖遵循“轻重轻”的规律,在坚硬的纸上谨慎地拉出一条又一条线条,可也正如她一开始说的太久没画,技艺生疏,好几条线条都画错,橡皮擦也没买合适的,在纸上留下印子。

木棉渐渐烦躁,画纸被她翻了一页又一页,她开始感到后悔,信心也没多少,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做这该死的决定?可话已经说了出来,人家也答应了,要是现在放弃,那岂不是耍她吗?这算什么?木棉被自己的无能弄得想哭,眼泪都落了一滴。她很抱歉。

她看了眼沙发上安详美和的她,咬紧牙,死死把那股委屈憋了下去,继续开始绘画。

或许是自己放过了自己,木棉逐渐进入状态,她衣服的褶皱、细长的睫毛、宛如大理石打磨的肌肤。手、足、唇、发……木棉用手上的笔勾勒她肉体上每一处的细节。碧玉已见桃李,青涩欲成硕果。

接近两个小时,随着最后一笔画下,木棉解脱地松了口气,虚弱说:“好了。”

那一双圆巧的杏眼重新敞开,没有一点烦躁,充斥着可爱的柔和,“妳还好吗?”

木棉看着手上的画,眼底有些疯狂,“谢谢!”她感激地说。

流年摇摇头,拿下耳机和皮卡丘,走了过去,“我看看。”

木棉心头一跳,紧紧抱住画,羞涩不前,支支吾吾,原本还觉得完美的作品瞬间又变得满是缺点。

但她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她,纠结一番,还是把手上的画递出去。

流年接过画,仔细端详,过程木棉如坐针毡,直到她笑着说:“很好啊!除了光影有点生疏外,整体很不错呢。”

木棉如释重负,也笑了,“谢谢。”她拿回画,用手机在上面拍了一张后,不太自信地再递给她,“送、送你!”

“可以吗?”

“嗯嗯!”

“好,谢谢。我回去会用相框裱起来。”

闻言木棉脸蛋彭红,手下意识贴在汗湿的脖子上,没再说话。

流年会心笑了笑,把画放进包里后,看了看时间,提议说:“我们要不再睡会儿?中午叔叔过来做饭,我们到时打个下手就行了。”

木棉没有异议,换了身衣服,先前的她出了一身的汗。

两人一人抱着皮卡丘一人默默跟在后面上了楼。

流年进了被窝,木棉红着脸,也跟了进去。

“妳知道吗?木棉。”

“嗯?什么?”

“妳把我画得太好了!我根本没那么好看好吧。”

木棉眨了眨眼,抿起笑,说来也怪,明明不久前才完成的画作,她现在有关的记忆却已经模糊、记不清。好像不是她画的一样。

“妳就是那么好!”木棉斩钉截铁地说。

流年回忆起画中的自己:胸前怀抱住皮卡丘,仔细画出那撩至耳后的头发不安分地跳杂出几根,衣服褶皱的阴影拉得有些深,对比下皮肤过于白皙;延下望着,有白嫩的脚趾微微蜷缩的细节;再往上看去,本该年轻的面容在此刻可能是闭眼的缘故,格外娴静、平和,甚至圣……洁。流年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有些陌生,所以会说木棉把自己画得太好了。

木棉在流年短暂的回忆里睡去,她无奈笑了笑,摸了摸她脑袋,抱住她后渐渐睡去。

好梦无梦。

……

临近中午,两人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催醒,由于太过突兀,意识也不清楚,她们像被打了结的章鱼触手,混乱地交缠在一起,最后还是木棉压到手的一声痛吟,作为清醒的媒介才从堪堪分开。

“小姐们,相处得怎么样啊?不用看,妳们一定度过了十分惬意的睡眠。”管家笑意吟吟地望着衣服、头发都十分糟乱的两人。细心的话,还能看到她们互穿了对方的一只拖鞋。

木棉脸红了红,低下了头,流年则不满地表示:“叔叔您来太早了,我们都还没睡醒!您根本不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我们在床上简直就是一团打岔的毛线!”

管家笑了两声,“小姐,睡觉就和做饭一样,什么样的结尾取决于过程,若是过程出了差错,那饭一定不好吃。”

流年眨眨眼,听到他的话一时还有些愣,刚想驳斥他别什么事都拿出来说道理时,顿觉自己的情绪不对,好像是因为被吵醒和大人的大道理,加上他是自己亲人就觉得可以任性。

她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鼓着脸,选择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逗留,“我们今天吃什么?”

管家走过去,低了低身子,为她整理起头发和领口,“芥末炸虾球。”

“哦……”望着他压低身下显露出来的白发,流年有些愧疚,认为刚才自己不应该这么和叔叔说话……

整理好头发和领口,管家往后退了退,一手拎起一个袋子,分别交给流年和木棉;流年和木棉下意识接过;“小姐们,妳们来替我打下手。”他说完开始换鞋。

木棉看着手上的袋子,不免掂了掂,重量大概只有两瓶500多ml的矿泉水。并不重。可下一秒就被流年从手上夺走(她那一袋看起来相当沉,整个身子都倾斜了些,隐约还有活物弹撞塑料袋的声音),“叔叔!您怎么能突然丢给木棉东西?要是她不小心用到另一只手……”

管家换好鞋,无视掉流年那不满的关心,朝木棉意味深长地眨了下眼,仿佛在说:“看,这就是大小姐。”

耳边萦绕着流年不绝的维护声,这使得木棉颇为羞愧地点下认可的脑袋。

……

芥末炸虾球:准备一颗蛋黄、黑胡椒、新鲜柠檬汁、料酒、玉米淀粉、绿芥末、美乃滋、盐等。

拿出硕大饱满的虾,去头剥壳,开背挑出虾线,“又断了!叔叔您买的这虾也太凶了……”

“小姐,刀不要对着自己;虾妳可以试着先放冰水里浸一浸,或者拿合起两个盆给它们摇晕。”

“哦……木棉帮我拿两个可以捯饬的东西可以吗?”

“好。”

剥好虾后,放入蛋黄、适量黑胡椒、少许柠檬汁、少许盐、少许料酒,用手勾兑勾兑,让调料均匀,腌制个三十分钟,这期间开始热油,人多可以准备其它虾的料理。

“小姐,请放下油,这个对妳来讲还太危险。”

“我都高中啦!”

“可妳仍然没成年。”

“唔唔!木棉……”

“……流年,我觉得妳还是听叔叔的好。”

“啊啊……”

油约莫感觉有个130度后,把裹上淀粉的虾——“小姐请离远点。”

“唔唔唔!”

“木棉小姐妳可以和大小姐一起把美乃滋、芥末放进盘子里混合一下。”

“好。”

把裹上淀粉的虾放进油锅,直到染上色取出,再复炸180度,30秒左右。最后可以看自己要不要蘸芥末美乃滋。

噔噔!芥末油炸虾好了(「・ω・)「嘿

然后就是白灼虾、虾仁滑蛋、油焖虾、鲜虾汤……满汉全虾!

木棉:“好吃。”

管家:(笑)

流年(没亲手炸到虾,闷闷不乐),木棉试着给她夹了一个、蘸好芥末美乃滋。

“谢谢……”流年一口吃掉,眼底瞬间泛起动人的光泽,“好吃!”

木棉笑了笑了,也吃了一个,“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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