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妳了！”流年被沐川郑重地拜托，局促回应：“客气啦！我会照看好沐熙的。”
“嗯……”沐川想了想，没什么可嘱咐的了，她犹豫一瞬还是回应了沐熙那翘首以盼的视线，“妳……”沐川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好像所有的话语对她来讲都无意义……最终她只是重复老调，“好好听话，回来…再看吧。”
沐熙单纯地朝她笑着。
“……”沐川从口袋拿出个电子手表，简单解释一句，“和手机差不多，但我能知道妳的位置。”
沐熙抱住她。
“……”
沐川让流年牵过妹妹的手上了凉气盈盈的大巴。
大巴上，沐熙小跑到靠近窗户的位置，透过玻璃看着逐渐远去的姐姐……流年忍俊不禁，“妳们姐妹关系真好啊。”
直到那个身影彻底消失、远去，沐熙才转过身不安地坐好，抱紧流年地手臂，怯怯说：“我…想姐姐了。”
“没事的，考完我们就走。”流年嘴上安抚，但心里却是在想木棉，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她忽然看向紧抱住自己手的沐熙，“小孩子吧……”她想，随即释然。
“不知道绵绵在做什么？”流年又想，“好像抱她……”她感到惆怅，“睡醒了吧？她比我早出发，也该到了吧？”她发了条消息，试探试探，［在吗？］
没一会儿对面就回复，［想我了？］
流年好想发出一声尖叫，“她怎么怎么这么懂我啊啊啊啊？”可压抑住自己，故作不满回复，［知道还不给我发消息？］
［刚睡醒，猜的］
……［让我看看妳］
对面没有立即回复而是沉默几秒后，打出：［热，都是汗，不好看］
“热？”流年突然意识到她那里是没有空调的，她莫名觉得愧疚，认为自己太愚钝了，［想见妳……不急，我要来了］
［嗯嗯。我也是，想见妳］
流年笑了起来，看了眼身旁的沐熙准备再打下些什么时却发现她的脸色有点苍白，额头虚汗点点，“妳还好吗？”
沐熙泛着泪光地看她一眼，摇摇头，捂着肚子，摩挲起手腕上的电子手表……
流年必须要再说些什么，因为她的情况看起来真的很糟糕……手机响了，她一瞬间也必须认为要对木棉解释什么，可消息弹出的不止木棉，还有沐川的——［她肚子疼，流年不好意思，可以带她去上下厕所吗？抱歉］
“……”流年看向身侧的沐熙，问：“妳肚子疼吗？”
沐熙捂着肚子还是摇头，难受着低吟“姐姐……”
流年喉头被什么哽住，又换了个说法，“是妳姐姐和我说的。”
沐熙挤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点头，“我…肚子疼。”
“……”流年摸了摸她头，和老师说明情况，在不远处的加油站和她一起下了车。
“流年…姐姐？”
“我在。”流年叹了口气，回应厕所里的沐熙。
“嗯！”听得出来她安下了心。
流年抽空给木棉回了个消息，想着该如何才能接上这完美的休止符的最后一句话——半晌，她打下：［猜猜看我在做什么？］
木棉很快回复，［猜不出来］她这次配了张图，是会馆里淡淡微笑的她。
流年心头一跳，打下：［在带孩子］
［？］
［待会儿再和妳说］流年不想再这种环境下自拍。
［好的，我等着］
“流年姐姐？”伴随冲洗声，沐熙走了出来，流年也发现她没锁门……
“好了？”流年柔声问。
“嗯嗯。”沐熙点头。
流年笑了笑，理了理她领子，“那走吧。”
沐熙摇摇头，“等等，姐姐还说上完厕所要洗手。”
“……好。真聪明！”流年惊讶于自己的语气俨然和应对一名真正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要知道，她可是和自己同辈……
等沐熙洗好手，流年见她手不断滴水，又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最后带她回大巴的路上合了张照发给木棉，配文：［可爱的小孩］
木棉收到流年发的消息，打开一看是和沐熙的合影，顿了顿，［两个，很可爱］至今为止流年所表现出的忠诚让她无法质疑这是否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
在心心念念或迫不及待地看车开过最后两个路口后，流年牵着沐熙就跑下车，却没走两步被身后的老师呵止，这里还不是集合点。
流年灰溜起脑袋，被沐熙安慰。
又经过一阵磨人的等待，她终于听到老师说可以上厕所，她借着这时间跑去早早在手机上沟通好的地方。
“绵绵！”她激动地抱住她，“想死妳了！我的宝贝。”说完她想亲吻她，木棉羞恼得捂住她嘴，看向身后局促的沐熙。
“妳把人家带来就是为了让人家看我们…接吻？”
流年一哽，她确实忘了沐熙，尴尬地笑了笑，拉着木棉到沐熙面前，“这是木棉，我的女朋友，熙熙妳知道的！”
“妳好。”木棉友好说。
“……”沐熙耸拉着脑袋，捂着手腕上的手表，好一会儿才“嗯”了声。
木棉顿了顿，看向流年，捏起她脸，“妳……把别人带来就别冷落人家啊。回去吧。”
“哦……”路程流年窥视木棉的侧脸，眼里止不住的笑意。
沐熙看着牵着自己手的流年……松开了些，捏住一寸衣角，又逐渐握住手腕上的手表……
木棉打断了满腔欲泄思恋之情的流年，在她疑惑下嗔她一眼，最后看向无神的沐熙，“妳…我忘了问妳姓什么了，某个笨蛋也没说，可以自我介绍一下吗？”
沐熙一愣，羞怯的她第一次正视木棉的浅褐色的眼睛——那是一双平静、和谐的眼睛：和她对视时，她首先会友好、认可；这种认可不是高高在上，更不可能低微仰视；这是与妳平等、尊重征求同意的一种认可。接着她会用这双友好的眼睛带着自然而发的温柔对妳一笑（或是点头），最后你会听到她对妳说：“可以自我介绍一下吗？”
沐熙觉得她甚至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姐姐，这让她感到平静和安心……“沐熙。”
“很好的名字。”她笑容露出。
“…嗯。”
流年牵住沐熙的手，又勾住木棉的，“对了，我还不知道绵绵妳在哪一间考室考？”
“我也不清楚。”
“到时妳要是和熙熙一起的话，记得多照顾她。”
木棉看向沐熙，笑了笑，“那麻烦妳多照顾我了。”
“不…我……嗯。”她有些慌乱，但很快安心。
流年最后和木棉依依不舍地回到各自队伍，而最后的考室她也无缘和木棉在一间；沐熙则和木棉她分配到一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