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风裹挟着最后一丝寒意，缕缕钻进领口，让陈舒轻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脚步不停，一路走到一间屋前，里面隐隐传来谈话声。
陈舒轻没有出声打扰，安静站在一边。
不远处就是青山流水，这合云宗倒是一处难得的宝地。
不多时，门被打开，一位中年女子从中走了出来。
女子面容倒也美丽，只是眉眼间有着拒人之外的冷意。
她瞥了一眼恭敬站在门边的陈舒轻。
“掌门。”陈舒轻轻轻喊了一声眼前的女子。
看着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陈舒轻，中年女子只是轻叹一口气，“可惜了。”
没有多余言语，女子起步离开了这里。
陈舒轻这才走进屋内。
房间内，一位绝美女子盘膝而坐。
女子的美，世间仅有，她的眉眼，她的琼鼻，她的朱唇，都是言语所无法表达出来的完美。
即使是那些个有些笔墨的文人书生，见到女子，也都是摇了摇头，说不出个酸溜溜的诗句来。
美，是一个很笼统的说法，天下有许多美。
美人，美景。
但每个人眼光不同，所以你觉得美的，别人未必觉得。
可眼前这位身穿道袍的女子，却是能让天下人都认同她的美。
这是一种没有道理的美。
女子静静坐着，身着也很朴素，但仍是让陈舒轻失神。
就算陪伴了女子这么多年，他也依旧被她折服。
不可无一的美人，不可有二的美景。
只是看她一眼，便再能容下其他。
所以陈舒轻时常觉得，天下有她，是大幸，可遇见她，却是种不幸。
见过如今绝色之后，再难对任何东西产生兴趣。
“小姐。”陈舒轻从怀中取出信件，递到女子面前，“这里有一封家书。”
女子淡漠的接过信封，打开后只是扫了一眼，便放下了。
她的美眸看向陈舒轻，声音清冷，“你看过信了吗？”
“没有。”陈舒轻摇头。
看着退到与她有些距离的陈舒轻，女子淡淡道：“家里出了一些事。”
“小姐需要回去吗？”
“不用。”女子平静开口，“只是这些年，苏家生意不好，又遭到其他家族的打压，有些不好过了。”
“所以家里的人便想着联姻，用我的名声与李家合作，结成亲家。”
“我本身是觉得无所谓的，名声与情爱终究是小事，不影响大道。”
陈舒轻看了一眼女子。
苏道蕴。
这位道心通明，因为天赋和姿容被天下人尊称道仙子的绝美女子，一生所求只有大道。
只可惜，道不同。
陈舒轻没有多说什么。
反倒是苏道蕴，今日有些多言，“既然家里需要我的名声，那给他们就是了，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修道至今，尘世中的事我也不关心。”
陈舒轻微微皱眉，如果这就是她所追求的大道，那未免也太残忍了一些。
“刚才掌门来过，几天后就是登天阁现世的日子，你随我去看看。”苏道蕴说道。
陈舒轻有些意外，以苏道蕴的性子，她是不会参与这件事的。
但还是点头应声，“好。”
“你天赋不错，这几日好好修炼，也许这对你来说是一场机遇。”苏道蕴看着他，认真道。
“好。”
苏道蕴张了张嘴，似乎欲言又止。
见她没有说话，陈舒轻便退出了这里。
走出大门，眼前的山清水秀总能让人心情舒畅。
但可惜，这里并不属于他。
包括那个所谓的苏家。
他能进入合云宗，也都是以苏道蕴随从的身份。
当然，明面上是如此的，他只能算是苏家培养的一个杀手。
专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自从苏道蕴拜入合云宗后，他也就跟着来了，主要就是保护她的安全。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些年，他这双手给苏家做过多少肮脏事？
他记不清了。
虽说身不由己，虽说那些人也不算清白，但如此，就真的能安慰自己吗？
时间不多了。
苏道蕴天赋极高，一心追求大道，可他不一样。
他是杀手，只希望能活过每一个今天。
抬起头，发现阳光似乎有些刺眼了。
他是见不得光的影子。
他的身份和人生一样，都只能躲在暗处，像一只阴暗的老鼠。
可这就是代价。
只是今日，苏道蕴的话确实有些多了，原本按照她冷淡的性子，完全不会与旁人解释这么多的。
忽的想起了什么，陈舒轻猛然停下脚步。
自己好像是她的未婚夫来着。
当然，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自从陈家被灭，他被苏家收留后，谁都没有再提过此事。
陈舒轻也从没想过这件事。
故人故事，便不用再提了。
只是心头却还是有一股莫名的情绪。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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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苏道蕴亲自来到了陈舒轻的居所。
正在逗弄狗的陈舒轻看着她，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该出发了。”苏道蕴的声音清冷。
“这么快？”
“路上还要花费些时日。”苏道蕴说道：“登天阁之后，修士们还要去杀妖历练，需将状态调整好。”
陈舒轻瞥了一眼她腰间的佩剑，点头道：“好。”
他放下怀里的白狗，拍了拍它的脑袋，“小白，你留在家里等我。”
这条狗是他捡回来的，奄奄一息时碰到了陈舒轻，或许是在它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陈舒轻收养了它，并给它取了一个简单好记的名字。
小白。
这些年，也一直是小白陪着他。
似乎听懂了陈舒轻的话，小白叫了两声，摇了摇尾巴。
陈舒轻拿起桌上搁置的长剑，却忽然咳嗽了两声。
随后才走出门。
身后的小白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对着陈舒轻的背影不断叫着。
苏道蕴停下步子，扭头回看，对小白的行为有些不解。
陈舒轻轻喝道：“小白别狗叫啦。”
他看着小白，平静道：“等我回来。”
小白只能看着陈舒轻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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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
按照我的风格来说，我是不喜欢废话的，过程很快，
开头这几章也是做个铺垫。
还有，真的发糖，没有刀子，应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