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前夕

作者:刻微葵 更新时间:2024/3/19 13:00:01 字数:2118

黑夜散去,天空出现了早霞。丝黛拉坐在城堡花园外路边的小石头上,双手紧紧攥着,明明什么都没有,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小路对面那恢弘的建筑物,她曾经的家。

现在她只有等,坐在小石头上。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修伊他们肯定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不敢回去。

渐渐的,她忘记了头上的日落月升,忘记了身体上的丝丝疼痛,忘记了饥寒交迫,脑袋空空,几乎把所有都忘记了,在她心中只存在着一个祈首的希冀。

夜,无声的在身边划过。当新一天的太阳透出雾蒙蒙的光芒时,原本坐在小石头上的那道纤弱的身影,已不得不半趴在石头旁边的草丛上,可是丝黛拉还是昂着头,只能抱着不现实的希冀。

父亲不信没关系的,还有哥哥和妹妹。她曾经对妹妹做过恶作剧,也对哥哥出言不逊,这些事情兄妹们都没告诉其他人,虽然是坏事,但也是属于兄妹间的坏事,他们会相信的。

当印着熟悉家徽的马车终于出现在视线里时,史黛拉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提不起半点力气,正当她拼尽全力力气终于挣扎着艰难的站起来时,马蹄声渐息,吱的一声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丝黛拉心里一阵激动,赶紧走上两步。

但当那车窗里的窗帘慢慢掀开时,车里坐的人让丝黛拉的心瞬间如置冰窖。

卡特琳娜-斯图尔格,伯爵之女,她名义上的母亲,莱恩哈特唯一承认的合法妻子。

卡梅的母亲鼠尾草和长子长女的母亲卡特琳娜不是同一个,鼠尾草死得早,甚至都没一个正式的姓名,那是一个勇敢的女人,她女扮男装把自己卖了埋葬自己的父母,充当为莱恩哈特穿衣卸甲,背剑牵马的侍童在战场上陪了莱恩哈特四年。东窗事发之后,鼠尾草意外怀上莱恩哈特的孩子,可惜莱恩哈特扛不住家族的压力,只能收作秘密情人,也就是小三。

而在一个冬天,身有暗伤,又被善妒的卡特琳娜特别关照的鼠尾草在诞下卡梅后死去了,莱恩哈特很愧疚,他本想将孩子取名卡梅隆,这是帝国历史上一个脑门特别亮的骑士的名字,但他又担心,这种“偏爱”会引起卡特琳娜的嫉妒,发音发到一半就成了略显滑稽的卡梅。

盘着高高发髻的卡特琳娜都不屑于给丝黛拉一个正眼,从口袋里捞出几枚金币,抛到车外,落到丝黛拉的脚下。

“滚。”

丝黛拉心中突兀的一痛,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她努力的向车窗里看去,想看看有没有其他亲属坐在上面。没想到这个举动惹恼了卡特琳娜。

“贪心不足,教廷保的就是这种人?”贵妇人摆摆手,马上就有两名扈从过来围住丝黛拉。

“小姐,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丝黛拉抬起祈求的目光,可是换来的却是两双淫.邪的眼神和那几乎抓到身体上的大手。

“我自己,自己走。”

声音沙哑了,她裹紧身上的衣服,也没去捡地上的金币,就那样慢慢退到曾经自己熟悉的,所有一草一木之外。

至少,最后也不能让这个女人看不起,她咬着牙沿着来时的路,步履蹒跚但昂首挺胸。

而卡特琳娜的目光在她后背上停留了几秒后对身边一个全身漆黑的人说道:“没有身份的孩子,你们有把握在不惊动迪斯沃德卿的前提下毁了她吗?”

这个孩子刚才的眼神,和当年那个不配拥有姓氏的女人很像,还未长成就已经令人嫉妒的美貌和令人厌恶的眼神,实在令人不悦。

黑衣人冷哼一声,翻身下车,“等修伊-迪斯沃德赶到的时候,她就已经被毁了。”

而此时的修伊,就在马车隔壁的大枫树上藏着,听着两人的大声密谋,并随手将黑衣人放出的乌鸦掐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那只乌鸦在死后短短几秒内飞快发臭,成了一团被羽毛包裹的腐烂肉糜,似乎已经死去了很久。

黑衣人是个枯萎者,修伊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在跟上丝黛拉和杀人之间,修伊选择了后者。

..........

丝黛拉脑子一片混沌,漫无目的的四处乱走,居然下意识走到自己还是卡梅时最常流连的地方,红街。

红街这个名字有些奇怪,据说得名于曾经住在这儿的一群为帝国征战的红骑士。

不过这个官方的说法并不被认同,还不如另一个说法让人们信服:到了这个地方你不花点钱可能就要见点红了。

这个地方处于上城区和下城区的交界地,因此存在大量在白天的权贵眼中不太上得了台面,夜晚时过来就刚刚好的娱乐设施。

丝黛拉一进到这里就后悔了,她这一身搭配不合理但绝对耐脏耐用的行头说明了她口袋里有点油水的同时也不是惹不起的权贵,而她出色的容颜又太扎眼了。

连续被好几个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之后,她立刻闪身躲进了她以前经常来的破帆船酒馆。

这里和其他酒馆一样,有着暖烘烘的大炉子和嘈杂肮脏的环境,唯一的特别之处大概是这个酒吧的装潢,墙壁上装饰着船舵、铁锚和鲸鱼骨雕刻的工艺品,桌椅吧台地板等一切能用木头制造的东西,都采用了报废舰船拆下的木料,因此异常笨重坚固,有着磨灭不掉的船钉孔洞以及海水侵蚀的痕迹。印莱特公爵是战场之星,在这里开酒馆总要搞出一点有爷们气概的新花样。

人们聚集在这个木板墙围成的昏暗空间,高举着自己的大酒杯畅饮,玩骰子、打牌,甚至是快刀扎指缝这类更加危险的游戏。

丝黛拉以前有很不错的花牌技巧,经常能唬住一些赌狗。不过现在不行了,她这张脸只会勾起别人的欲望,比如现在。

喝酒的人、玩骰子的人、打牌的人和扎到手指的人都纷纷扭头看向她,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好消息是她看到了一个熟人,自己还是卡梅时的熟人;坏消息是那是一个坏蛋,很坏很坏的蛋。

“对不起,我马上出去。”感觉到不妙的丝黛拉立刻转身,但一只大手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一股甜腻到发油的气息涌进来。

“喂!要搞拖去里面搞。”擦着杯子的酒馆老板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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