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向归夜失忆体前屈的表现不难看出，她觉醒的灵感和魔法完全不是一个体系的事物，甚至不是一个画风的存在。
伸手摸摸对方的沮丧小脑袋，把她之前的话又重复一遍：“总之！超凡不需要被理解！就这样，下一个话题！”
“你这混蛋，别学本小姐说话啊喂！”拍开不安分的小手，气鼓鼓瞪一眼回去。
没有任何效果，于是只好暂时作罢。
“总之，你以后少用点这能力，哪怕不是权柄那也是位格近似的力量，天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
小魔女课堂开课啦，接下来由向归夜老师讲述关于权柄的知识——
权柄不是法术，而是法术的原型，一切魔法源于权柄，换而言之权柄是一切超凡的源流。
作为超越魔法的事物，权柄不存在通常意义上的“消耗”概念，而是被更加广泛的代价取代，因为唯有献祭，才能更加的接近真理。
从生命力中提炼出的魔力是一种特化的祭品，快捷、方便、高效是魔力的代名词。
命格、运气、生命、记忆、情感，是更高级的祭品，献祭起来麻烦，需要复杂的仪式，但效果比用魔力好。
虽然这看起来是很不好的副作用，但事实恰恰相反，这样特性让掌握权柄的超凡者稳稳屹立于顶点。
把人家逼急了直接把自己一切献祭，然后给整个世界来个狠活，绝对没人能接受相关后果，比核武器还要核武器。
“很像啊，灵感也不存在消耗，但也不需要献祭什么，只是会产生磨损，根据优先级从高到低，使用灵感会依顺序对激情、理性、健康三种抽象概念存在造成损害。”
至于损伤这三者的后果，相关知识并没有自带。
复制十几条猎犬，上万个自己，又把支配魔女从阴间拉回来装个逼。
不仅烧干了诗庭晓夜激情，还让她的理性都有些受损了。
就她妾身体验而言，好像没什么负面效果，只是感觉脑袋有一点点不太正常而已，具体哪里不正常说不上来。
“你确定没问题吗？”向归夜不由得关心起来。
“放心，没问题的，倒不如说，我现在感觉自己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就像有光透过裂缝漏入，我的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我感觉自己升得更高，见得越多……”
什么负面效果，这分明是正面效果呀！
“行吧，你自己悠着点，别把自己作死了，你死了可没人来复活本小姐了。”
“复活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要指望我这个普通人？”福至心灵，诗庭晓夜忍不住问上一句：“你没有亲人和朋友吗？”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我是孤家寡人还真是抱歉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自己跟班都没有，混成我这个鬼样子封号魔女只此一家了……”
糟，说错话了，连口癖都被刀没了！
“没关系，至少现在开始有我陪在你身边。”赶忙抱住对方轻盈的娇小身躯，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由我来做你的第一个朋友。”
在这一刹那，向归夜感受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她微微愣住，随后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内心深处似乎有东西被悄然触动。
这就是，友情的羁绊嘛？
一起被追杀，一齐逃亡，最后再绝境中携手并肩，一同将敌人彻底打倒。
这其中最难忘的回忆，是……
回忆起唇舌之间甜腻酸涩的味道，还有身体被压在墙上的屈辱与无力，笑容逐渐凝固。
“噫——！放开我！”向归夜像只小猫咪般瞬间炸毛，当即挣脱出这温暖的怀抱：“你这变态肯定是在馋本小姐身子！”
啥？
“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知晓我的能力后就应该理解其中的缘由才对，那只是暂时的阵痛罢了。”
精神要建立联系，肉体上也有建立联系，这样才算做足保险，才能尽可能做到万无一失。
没错~就是这样。
什么死前爽一把，修正初吻还在的bug，没有这回事。
“还在狡辩！”
回应诗庭晓夜的只有砸到脸上的蓬松绵软枕头，连着一本厚重书籍重重砸来，娇小的身躯当即被打倒在床，幸亏有枕头垫着小脸才没受伤。
“嘶……这么厚的书，你是真想取我小命哇？”
好，这么玩是吧？我诗庭晓夜睚眦必报！
呸，睚眦必报好像不是什么好词。
总之，绝不受一点委屈！
“你就准备好求饶吧，头…枕头来！”激情点燃，驱动灵感复制出二十来个枕头。
随后抄起其中一个狠狠朝对方掷去，这狭小的出租屋中根本没有大幅腾挪躲闪的余地，向归夜也没有闪避的打算。
松软的枕头穿透躯体，径直砸在身后书架上，又被抓到手中成为对方的弹药。
“哈哈哈~傻不拉叽的大笨蛋，你居然用物理实体来攻击本小姐这个灵体？你那满是奇怪想法的小脑瓜子是还没有睡醒嘛？要不要本小姐帮你清醒一下！杂鱼！”
砰！
蓬松的大枕头再次拍到诗庭晓夜脸上，没等她调整状态进行反击，剩下的枕头也在向归夜操纵下接二连三糊到她的身上，在一阵乱创中把她埋到枕头堆中。
束缚，窒息。
“嗯呜~”受魔力操纵的枕头根本没法推开，废了老大劲才探出一只藕臂，竖起不屈的中指：“以~作~弊~”
“杂鱼~傻不拉叽的杂鱼~哈哈哈~”
原本紧张的氛围在这场玩闹中消散无形。
撤回枕头复制体，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没被猎犬咬死，却差点被枕头堆闷死，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哼，下不为例，下次可不能这样对本小姐了。”发泄完后，向归夜心情好上很多。
躺下来睡在诗庭晓夜身边，跟她一起望天花板发呆。
“意思是，原谅我了？”翻过身去，静静看着向归夜的美丽侧脸，同时很厚脸皮的问出这个问题。
好看，不过气质和镜子里映照出的那位很不一样，简直就是两个人，而且……
奇怪，是我眼花了吗？
不，不是错觉。
当她集中精力观察身体细节时，其它部分就会发生失真，这是灵体特有的某种性质？
“你发现了吧？”金色双眸映入眼帘，向归夜也翻过身来了：“你很好奇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形式对吧？”
诗庭晓夜点点头。
好奇，当然是十分好奇，好奇得不得了。
向归夜总说自己已经死了，只剩下残魂。
但在表现上却是另一回事，能说话，与人交流时逻辑清晰，会笑也会生气，还能抓着枕头砸她头上，而且总是可以洞悉到她的想法。
完全看不出和真人有什么区别。
跟诗庭晓夜认知中，那种看不见也摸不着，平时也不会有什么理智存在的鬼魂完全不同。
“本小姐确实死了，你见到这个我，其实是一种很复杂的法术效果，大概近似于人格分裂吧。”
法术效果？人格分裂？
“简单来说，本小姐把自己灵魂搅碎了融入你的灵魂里，记忆则封印在你的潜意识内，成了你的第二人格，虽然能够驱使残魂中的魔力来干涉现实，但是能做的事情不多。”
难怪总是能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听完对方的解释，诗庭晓夜算是搞明白了。
以这种形式存在的向归夜确实不算活着，她只是一个幻影，一个有着支配魔女记忆的、诗庭晓夜第二人格。
所以我先前真的是在自攻自受？
思绪一下子飘向其它方向，但很快又被拽了回来。
“为什么要整这么复杂？”
“还能为什么，给你当老师呗，你不会以为有了本小姐的记忆就可以成为大魔法师吧？记得知识点和会用是两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