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到了这一刻没有人敢再说什么,甚至有些人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刚才他们还敢站在二少爷那一边,还敢说商尘的不是,可这个时候谁敢说个不是?
邢无涯是他们能够招惹的人吗?
那可是开国功勋,手握先帝御赐的打王鞭,上打昏君下打奸臣。
那是连皇帝他都能打的人,他们哪里敢对邢无涯对着干?
此时此刻,大少爷商明宇的脸色大变,憋得跟猪肝色一样。
他本来还打算一下子将死商尘,却没有想到商尘手里的令牌这么难缠,竟然能够直接把邢无涯搬出来。
商明宇再傻也该知道谁是可以招惹的,谁是不可以招惹的。
邢无涯很显然就不是他能够招惹的对象。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你们不是说得很欢吗?再说呀。”
看到众人不说话,俞柔妙感觉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叉着腰朝众人说道。
以商尘的立场,或许很多话不好说,但俞柔妙来说就没毛病了。
她见这些人都不吭声了,还不得狠狠地还回去。
“原来是误会,我就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商明宇知道现在不能再动商尘了,一脸憋屈地说着,只能把一切归咎于误会。
开玩笑,邢无涯令牌动的手,你能指责吗?
你敢指责吗?
到时候邢无涯追究起来,一个都逃不了。
想要动商尘,只能另作打算,至少不能自己亲自来进行嘲讽和侮辱。
“好了,天色不早了,快去吃饭吧,娘还在等着我呢。”
商明宇不再纠结这件事,死商冠玉不死他,他不会在商尘掏出底牌的情况下执意要跟商尘对着干。
他还没有那么蠢。
只不过就是内心憋屈。
驸马爷的身份还真是好用。
不过,他一点都不羡慕。
他可不想一辈子照顾一个根本动不了的女人。
“大少爷,就……就这样算了吗?少爷可是被……”
二少爷商冠玉手下最亲近的仆人钱弘方见事态就这样平息下来,有些难以接受地说道。
“仆人就做仆人该做的事情,把二弟带去治疗,别在我面前碍眼。”
商明宇最烦这种没有眼力见的人,现在是能教育商尘的时候吗?
被商明宇这么一说,钱弘方也只能作罢,颤颤巍巍地应了一句后便离开了。
“好了,四弟,我们快去用餐吧。”
商明宇勉强挤出笑容,像是为了缓和刚才的事情,说道。
“也好。”
商尘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想要扳动大少爷,不是现在能做到的事情。
看起来事情比想象的要顺利,一旦让别人认为邢无涯的令牌能自动对付侮辱他的人,那府上的人再也不可能明面上嘲讽他。
这便是他的目的。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宫里了。
想到马上自己要去宫里,还要见皇上,商尘内心里难免会有些波动。
这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剩下的人也不敢在说什么,只能目送商尘和商明宇离去,随后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城主商文书和大夫人童蜜露面前。
同桌的还有二夫人丁雨雪、三少爷商玉树、大小姐商婉柔、二小姐商静涵。
大少爷、二少爷和大小姐都是大夫人童蜜露的孩子,三少爷商玉树和二小姐商静涵则是二夫人丁雨雪的孩子。
商尘几乎是第一次和府上的家人们一起吃饭,放在以前,他根本连和他们一起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不是因为驸马爷这个身份,他恐怕一辈子都没办法和他所谓的家人们同桌吃饭。
就是这么可笑。
“冠玉呢?”
童蜜露皱起了眉头,发现二少爷商冠玉一直没来,忍不住问道。
“二弟受伤了,被四弟手上的令牌所伤。”
商明宇很难解释,但还是尽量去解释了一番,罪魁祸首和令牌这两个方面都提及了。
“什么?!”
童蜜露差点站了起来,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事。
换作平时,童蜜露已经开始兴师问罪。
而现在,商尘就是摇钱树,她还是忍耐了一下,眼神却依旧像是要喷出火来,朝商尘问道:“怎么回事?”
“二哥侮辱我和未婚妻,刑大人的令牌便有了反应,将二哥给打倒在地了。”
商尘将事情的经过编了出来,说道:“我也不知道刑大人的令牌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把一切都归咎于邢无涯的令牌,这样他们才没有办法兴师问罪。
果然,听到邢无涯的令牌后,童蜜露先是一愣,随后立马变了脸色,讪笑道:“原来是这样……冠玉真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我会教育他的,尘儿你别在意。”
“嗯。”
商尘应了一声,显得轻描淡写,仿佛毫不在意。
要不是你马上要成驸马了,怎么可能让你这么神气?
童蜜露看着商尘那样子,内心里一阵窝火,脸上倒是布满了笑意:“今日为了庆祝尘儿成为驸马爷,特摆宴席,以后我们府上就靠尘儿了。”
尘儿……
商尘听到这个称谓确实有点犯恶心,特别这话是从童蜜露嘴里说出来的。
“好了,都别愣着了,快吃吧。”
城主商文书好像对这表面上的讨好不感兴趣,提议赶快吃饭。
他对商尘要成驸马一事,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真羡慕三弟啊……居然能娶永康公主为妻,真是天大的好事呀。你姐姐我要是个男人,都想追追永康公主。”
大小姐商婉柔一上来便是阴阳怪气,精致艳丽的脸蛋上挂着迷人的笑意。
除了这精致的脸蛋,她各方面的性格都极为糟糕,充满了傲慢,喜欢阴阳怪气。
她的傲慢大概来自于她过人的天赋和十三宗内门弟子的身份。
能进入十三宗的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天才,进入内门更是许多弟子一辈子都没办法做到的事。
“姐姐说笑了。”
“我说真的呢,可惜没那个机会。”
商婉柔耸耸肩,摆出无可奈何的模样,说道:“我听说那永康公主卧病在床八年,御医治疗了这么久,应该也快苏醒了,三弟真是好福气。”
这话听起来像是祝福,但谁都知道这是在阴阳怪气。
其他人都看着商尘的表情,想要看商尘的表情会是怎样的难堪。
娶一个患上失魂症的妻子,怎么都会难受吧?
“应该吧。”
商尘微微一笑,给人一种他好像真的很高兴的样子。
关键他的笑容给人一种不掺杂质的感觉,不像是假的。
怎么回事?
商婉柔本来打算看商尘难堪的表情,却没想到商尘好像并不在意,还乐在其中,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
他难道真觉得这是好事?
疯了吧?
商婉柔不禁皱起精致的纤眉,她完全搞不懂商尘葫芦里在卖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