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你还是来了,真不要给我留条活路吗?”
渊狱秘境之内,天贝朝着棋盘上仅存的白子看了眼,又极快将视线收回,将棋盘上的白子拿起攥在手心,声音冷然道。
天贝前方的渡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天贝。
沉默已经是最清楚的回答了。
天贝将手心用力将白子碾碎拍了拍手,莞尔一笑道:“那就请道友指教吧。”
话音落下秘境的环境便开始变化,原本山川巨峰密林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是一江飞冷,千树寒碧,迷离如幻,望不到尽头。
孤舟一点,他们站在舟的两边。
涟漪在船尾漾开。
望着周遭的不断变化的空间,天贝微微颔首:“这就是我最后的手段,请道友指教了。”
渡瞥了眼幻境,八千年为春,八千年为秋,以真神的实力能将春秋如此剪裁,实属不易,他当然不会吝啬赞美致辞,“没想到你对空间法则的掌握如此之高,不过还是不够哦。”
“是吗不够,但总要一试,人人传唱,人人敬仰……却依旧如沙土般易逝,不管我如何说服自己如何舞弄光阴,时间都不会为我停驻,让我重生继续活下去。”
听着天贝的肺腑之言,渡嘴角只是微微一笑,“对于你来说活下去无比重要,但于我而言,活下去,恰恰是我最不在意的东西。”
见其天贝低下头沉默不语,渡继续开口说道:“对你来说,先前外界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抬眼间掠过的浮云,但于而言,是饱受磨难的生灵,和逐渐失去的乐子,还有一个……死去的‘朋友’。”deng'li
面对渡连续不断的话语,天贝依旧无言而取而代之是天地的隐怒。
船仍在行进。
两岸的草木矮去几分,雪压得更低了。
天贝心中自嘲一笑,明眸半阖,怒然道:“就因那些连随处可见得普通生灵,他们能破除鸿蒙,时得其序,物分其列:他们可能破开云霭,将万界夷为平地。”
说罢秘境的天地间在场传来隐怒。
船仍在行进,江面随着船头延伸,永无止境。
积雪更深,每一句话语,回声都如同雪崩。
上下皆白,天穹低的触手可及。
天贝不可置否,低声一笑,语气灰败凄凉但依旧一丝骄傲,“登临神阶,谁还会在意自己鳞爪间的蝼蚁,和蝼蚁扑腾起的尘埃?”
天地间的隐怒。
闻言,渡抿了抿唇,禁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所以你才会有今日这般下场,真是可笑。”
船停了!
结结实实的拳头,轰在天贝的胸膛上,正如故事的开始,秩所轰出的那一拳一般。
没有多余的动作,万法归一,大道至简。
漫天冰雪春夏秋冬化作江心一点,天贝的身体跌出小舟……重重的砸在冷硬的地面上。
“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一拳我都承受不住,真是…………”
语气之中,满是对于自身的嘲弄可悲。
渡没有说话,他沉默地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存在’。
原来无论什么境界,什么种族,什么心智,在濒死之时都是相似的姿态。
随着生机越来越衰败,他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一双逐渐无神的双眸瞥向了一旁的渡。
若没有渡,即使自己最后输了也能恶心秩一下,而现在只能这般死去。
渡的面色依旧淡然,叹了口气随后便消失不见。
……………………
“师尊怎么了还没回来,不过遇到什么危险了吧,那毕竟是人家的大本营。”
魔宗与正派的交界地带,一座光秃秃的山峰上,秩一脸不安的玩弄自己的裙角。
渡不知何时坐到秩一旁,斜睨她一眼,“这么不相信为师,那你还是出师吧。”
见师尊平安无事的回来,秩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嫣然一笑道:“那可不行,我还没从师尊你身上薅下点羊毛呢,怎么能出师呢。”
渡幽幽的看了一眼少女,毫不客气的回怼道:“想从为师身上薅羊毛,别做梦了,为师可是诸天万界出了名的穷,为师还指着将来薅你的羊毛呢。”
闻言少女原本还带着笑意的嘴角顿时就是一僵硬,那一丝笑意被阴云替代。
薅徒弟的羊毛,您还真好意思说。
渡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说道:“你不觉得师尊薅徒弟羊毛很有意思,很有乐子吗?”
闻言秩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怒意,鼓着脸颊,撅着小嘴,美眸圆睁,师尊绝对是未来我践行秩序的最大障碍。
想到这里,秩的双手便渡身上招呼,渡首先中招的便是那双嘴,随后便是将毫不反抗的渡压在身下,直视他那双带着笑意的明眸。
渡将秩捂住自己嘴的手捂住,仍有秩将自己压在身下,打趣道:“怎么真想欺师灭祖,把为师彻底按在身下了。”
秩没有回应深吸一口气,那发育的不是很好的胸脯前后上下略微起伏了一下,眼眶开始弥漫水雾,澄澈晶莹的美眸此刻尽是朦胧,紧盯着渡,唇瓣微张,连声音都软了几分。
“樱儿走了,师尊你是不是也要走了?”
“你这走,听着跟为师要死了似的。”
自己装正经徒弟脸上那逐渐涌上的悲伤,全都被渡尽收眼底,但依旧打趣道。
秩抿着小嘴,委屈巴巴:“师尊,徒儿不想徒儿自己一个人。”
说着,便将自己的脑袋埋进渡的胸膛,泪水浸湿渡的胸膛。
“离别独自一人前进,是成长的必然过程,你我都要经历的。”
“可我现在不想成长,我不想经历这些,你不是说过我想放弃休息时就可放弃休息吗。”
少女突然抬起头,泪珠依旧自她眼眸中落下,小脸上满是坚定,与渡那双带着笑意双眸对上,充满了无奈悲痛。
“来抱抱。”
“在哭脸就花了哦。”
闻言少女也不再客气,直接扑在渡的身上,将泪水全部擦到渡的衣襟上。
“有什么愿望吗,为师放一次血,帮你实现一下。”
闻言秩,猛然抬起头眼眶依旧有些泛红,紧盯着渡,一字一句道:“我想拿师尊当靠垫,枕着师尊你睡一晚。”
“没问题,但为师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等到你将来迈入诸天登临序列之后,别为了维护秩序追着为师满诸天乱跑。
“不行,公事要公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