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高台上，一位白发少女将一名被长刀贯穿的老人放在身旁，少女挠了挠头，将手放在长刀上，片刻后，老人发出一阵咳嗽。“醒了就来聊两句呗，你也就这几分钟了。”
听了少女的话，老人费力的挣开双眼，慢慢起身，找了个可以舒适地与少女对视的坐姿，开口“笑到最后的还是你啊。”
“还行吧，谁让你们都跟我藏着掖着，玩谜语，有一说一，这让我费力不少额外功啊。”少女一边点头一边说道，“还有，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你们总是认为那个秘密就能使唤或者威胁我呢？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那个秘密啊，就像我虽然不知道我的仇人是谁，但我只要把有关人士全部报复一遍，也能达到目标。和过河一样，不一定要找桥或建桥的，我时间多，我可以沿着河流走到尽头，绕过去。嘿嘿嘿……”少女开始挥舞起了手臂，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穷举法啊，工作量确实大了点，但一定是对的。”老人看着面前的少女，苦涩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五世余烈，就这么没了……”
“不不不，你们不还是有成果的吗？起码现在太阳不会升起，海水不会退去，一切都满足了破后而立的破，这不是你希望的吗？”少女看着眼前被黑暗笼罩的建筑，眼神中浮现复杂的神色，“算了，这也是大众的选择，尊重，理解。”
“无所谓了，结局即将到来，都不重要了。”老人也看向被黑暗包围的建筑，发出一阵叹息。“大好河山，大好河山啊。”老人一阵感慨后，合上双眼，不再言语。
“呵呵，去跟不靠谱的谈合作，想白嫖别人的力量将世界破后而立，自己当创世主，然后发现只有前半部分是真的，就开始这样。没必要，其实你们做的还行，起码我在清算你们的路上遇到了挺多麻烦的，不用这么难受。”
“老头，你们有没有想过直接把和我有仇的主犯直接交给我呀，这样我可能还不至于和你们处成这样，也可以节省我的工作量，双赢，多好。”少女絮絮叨叨的说着，发现没有得到回应，便回头检查老人的状况，她将手放在贯穿老人的刀上，片刻后继续开口“你说你们真是，各退一步多好，退一步海阔天空嘛，不过我不一定信就是哈哈。”
“你说，真要是这种情况，我会不会信啊。熄灭你们五世余烈，我也不是没有付出的嘛，现在不就我一个人了吗？不过他们，嗯……我好像确实对不起他们，可我真的相信不了他们，说着也很好笑，他们还在的时候，我做不到相信他们，他们走了，我又开始怀念他们，我是不是贱啊？别人对我好，我要在那人走了以后才能相信。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啊？”少女的声音带着哽咽，“我现在真的好想他们，好想好想他们，我想念和他们一起的时光，是兴致来了可以在凌晨时分去20公里外的烤鱼店过嘴瘾，是一个招呼我就可以坐上车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即使这个旅行连市区都没出，我们为什么会是这种结尾啊？我是不是真的错了？”少女继续说着，不停的说，似是一名遭遇挫折的青春期少女和长辈哭诉的姿态。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
少女擦着泛红的眼眶，抽动着干裂起壳的嘴唇，哽咽问道“再来一次，我还会那么做嘛？”
等待良久。
“可能还会，只是重来的话，希望有人愿意帮我尝试另一种可能吧。”
话音落下，四周归于寂静，只剩那风，呼啸而过。
少女将老人身上的刀拔出，头也不会地离开高台。
恬静的午后阳光，充满少男少女的奶茶店内，李空青和黑袍少女对视而坐，桌上摆着大杯杨枝甘露。
李空青收拾好准备出门去研究院报道，刚到小区大门就被居委会的黄大妈给拦住，对方抓着他的说语气急切，“你可算下来了，赶紧去找人家姑娘，她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久了！”
“嗯？姑娘？哪来的？还找我？”李空青一头雾水的被黄大妈拉走，只见居委会办公室内那个黑袍少女正与大妈热火朝天的聊着，桌上的水果目测应该是她带来的。这次她没有在穿着黑袍，而是校服，并且怎么看着和他爆火的视频中打扮如出一辙，李空青被拉到居委会办公室门口，他很清晰的感觉到黑袍少女已经发现她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说出来，而是等到黄大妈一声吆喝，“小凰啊，人阿姨给你找出来了，你们年轻人好好去玩！”少女很元气地回应，踏着娇羞的脚步来到李空青的面前拉着他离开，不忘回头和大妈们道谢。
一路上少女解释了情况，“我叫硫凰，然后你说的冷静完之后好好聊一聊，现在跟着我走就好。”李空青心中暗骂自己就不应该答应那个博主，主要确实忘了这茬，都这样了还真有人能把自己盒出来啊，
黑袍少女拿着票据坐到他对面，拿起一旁的书包从中掏出一本立体书，将立体书递给李空青。“我回去想了一下，说可能说的不太清楚然后就用图文并茂的方式弄到书里了，这样你更容易理解。”硫凰用手托着下巴，安静地注视他。
“哦，哦，那我先看看。”李空青打开立体书，有一说一，做得不错，看得出来下了功夫。书中内容整体以插画加文字呈现，大致内容就是说：两个主人公在一个地方生活，一起长大，到了年纪之后二人结伴出去游历，因为某些原因吵架导致二人分开，最后只有一个主人公返回家乡。
“这也不对啊，我也活不了那么久，你看这上面画的，都是上古时代了吧？”李空青指着书上的一副插画，里面人们打猎还用着石器。
硫凰也很诧异他看到的内容，一拍脑袋叫了一声，伸手在李空青眼前一晃，书上的内容开始跳动，在李空青眼中不断完善。眼前突然一黑，再次能看清时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学校教室里，黑板前还有一道身影拿着黑板擦努力的擦着黑板。
“我靠……”李空青下意识问候一句，不过发出的尖细稚嫩声音让他明白他这是又变身了，“淦！”顺口继续补上一句问候。
“哎呦，都是女孩子了，嘴巴可不能那么脏！”黑板前的身影转过身来，是那个给她指路的梦中少女，这一次梦中少女穿着校服，将头发扎起，基本完美复刻她几天前拍照的造型，不仅打扮像，连脸都像……
“你要干什么？我按你说的做了，你赶紧放我回去，我还和妹子聊着天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自己一定要有底气，要强调自己很忙，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时间很多。
“嗨，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硫凰嘛，我熟得很，还可以给你当军师攻略她，怎么说，考虑考虑，我报价很低的。”少女满不在乎地回答，抬手在黑板上敲击，“扯回来，她找上你就说明你应该要对自己的状况要有所了解，比如力量的来源。”
“我怎么了解啊，变身完去问研究院那群人……”李空青开口反驳，并准备扣帽子时被对方扔出的粉笔物理打断。
“别吵别吵！这里很关键！你丫的好好听着！”少女看着抱头的李空青满意转身，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你这意思，我力量来自于一只鸡？”李空青看着少女在黑板上挥斥方遒，结果成品是一只鸡的时候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
“混账话！看细节！”少女抬手准备再扔一根粉笔，看到李空青迅速的抱头防御后无奈作罢，用手指着眼睛处，“你见过谁家的鸡有四个眼珠的啊！”
“那不还是鸡嘛……”李空青小声的开口，通过刚才被扔中的感觉判断，对方绝对不简单，毕竟这具身体高空坠落都不痛不痒，却被少女随手扔的粉笔砸到倒抽冷气，还是先顺着她为好，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唉……多读书，别搞得这么没见识，听好了：有掋支之国，献重明之鸟，一名双睛，言又眼在目。状如鸡，鸣似凤。时解落毛羽，肉翮而飞。能搏逐猛兽虎狼，使妖灾群恶不能为害。”伴随着少女的话语，李空青双眼炙热，一股热流顺着血管直冲心脏，下一刻，一股阴冷气息从心脏处钻出，与热流碰撞在一起。两股气息在李空青的身体中碰撞，厮杀，吞噬，直接把李空青变成正在发生剧烈反应的容器，难以言说的痛苦使李空青的身体一阵抽搐，瘫倒在地上。
“靠……忘了这货目前什么都没弄，弱的批爆……”少女无语的叹气，双手快速结印，随着手印的完成，李空青身体里的反应渐渐冷却下来。不一会儿，李空青扶着桌子从地上爬起来。
“你干了什么……”李空青用手指着对方，语气虚弱却难掩愤怒。
“这不是给你介绍你自己嘛，稍微过头了一点点。”少女陪笑解释着，用手比出指尖宇宙。
“这叫一点点！”李空青心里骂骂咧咧，虽然很不爽，但是打不过对面，只能这样了。
“好啦好啦，现在你应该懂你的力量来源了吧？”少女挂着讨好的笑容，苍蝇搓手状。
“重明鸟呗，据我所知，重明鸟的各种词条中没有阴冷这类的吧，那我感受到的那股阴冷气息怎么回事？”李空青细细回味了一下刚刚的感觉，觉得还有疑点。
“你现在是重明鸟和魔女的融合产物，硫凰为了你的觉醒可是花费不少心血啊。”少女飞快回答，突出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她把我变成这样的啊？”
“也不全是，其实她盯着你很久了，这么说吧，你是重明鸟本身没错，问题是重明鸟一直沉睡，所以你前面与正常人无异，但是你被选中当了魔女仪式的祭品，硫凰乘此时机将魔女之卵放到你身上，借着仪式让魔女夺舍你，从而把你体内的重明鸟逼出来，毕竟这股力量允许你生老病死，甚至意外死亡，唯独不允许被夺舍，然后两股力量碰撞，就成现在这样了。”
“那她费那么大功夫干嘛啊？她直接动手不好吗？”
“不好啊，强行干预因果会造成严重后果的，如果不是你意外卷入，她恐怕只会在暗中默默看着你，等你噶了之后，继续寻找转世继续等着，直到你碰到类似的情况才会出现。”
“一眼顶真，鉴定为神经病，你能不能把这东西从我身上拿走啊，我还是当回普通人好了。”
“这就是你本来的面目啊，这怎么弄？扣你至尊骨是吧？”少女笑着打趣。
“那她说的带我回家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回昆仑呗，其实你的前几任早可以回去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将攒好的功德全散了继续逗留在这，兜兜转转就到你了。”
“那有什么好说的，反正现在这里才是我的家，好了好了，放我出去，我去和她讲清楚。”
“别急，你先看看你的眼睛。”说着少女扔过来一面镜子。
“看就看，不就那样吗？”李空青接过镜子，认真端详，发现此刻自己的眼睛又回到大瞳包小瞳的状态，这是她和博主拍照是没有出现的。“这什么情况，怎么又这样了？”李空青语气颤抖，她很确信自己和博主拍照的时候眼睛绝对不是这样，如果这样的话那她还怎么拿这模样干实事啊。
“等等，我确定这种变化是从碰到硫凰开始的，她手在我眼前晃了下，我就看见你了，而你对这些又这么了解，综上所述我合理质疑你和她是一伙的！”李空青一拍桌子，语气坚定。
“神经！”少女走下讲台抬手就往李空青脑袋招呼，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你认真看，我长得和硫凰像还是和你像，我有必要搞你吗？”
李空青被迫认真打量对方，看着对方除了头发颜色，还有妩媚感，其它大体和自己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着像是同分异构体。
“算了，反正你知道我是帮你的就行，现在时间差不多了，以后要见我记得把眼睛弄成这样，然后闭眼就行。”少女挥挥手，眼前的景象快速消失，李空青被黑暗笼罩。
李空青下一刻惊喜，大口大口喘气，动静之大引起奶茶店其他人的关注，奶茶店的少男少女默默将他们围起来，不知道谁先起的头，开始一起鼓掌一起大喊，“答应她！答应她！”
“我真是淦了！”现在的情景，自己手上拿着女生用心做的立体书，对方还坐在对面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现在还是高考后的暑假，数不清的学生情侣扎堆官宣，自己应该是被当成他们中的一员了。
李空青低头，拉起硫凰仓皇逃离，这些少男少女见此情形继续喊道，“别害羞呀！大伙可都是见证人！”没有理会话语，李空青快速离开奶茶店，找了个公园角落才停下，硫凰也很配合，任由李空青拉着自己。
“额，大概意思我了解了，可我真的和你没关系……”李空青刚要开口就被打断，“不是，我不是要你背负什么责任，你当然可以按照原本的计划什么的走完这一世，等你了无牵挂之后，你在想要不要回家，我的话就是协助你一起收集回昆仑所需的功德，最后的决定权在你。”硫凰语气和连珠炮似的，生怕李空青说出一些不好的话。
“那眼睛怎么回事？”李空青细细品味对方的答案，想了下没有头绪，算了就这样吧，反正对方不会害自己，要害的话自己也躲不开，躺平算了。
“哦，我在医院上用灵能给你遮了一下，你刚觉醒把握不住，为了避免被盯上我就帮你遮掩起来了，然后就是因为要看那本书才给你重新解开。”
“那你还是帮我遮起来吧，不然太特立独行了。”李空青挠挠头，把手中的立体书交还，“然后先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了。咱们有空在联系噢！”不给对方回答时间，撒腿就跑，看到前面公交站刚好停了辆公交车，也没认真看是几路，直接冲上车，打开手机扫码，找个空位坐好。
算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反正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船到桥头自然直。李空青回忆刚刚接收的海量信息，不过有一点啊，梦中少女和我说谁也别信，为啥她那么笃定硫凰不会对自己不利？头很痒，好像要长脑子了。等到公交车到站提示音响起，李空青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坐错车了，赶忙将手机拿出打开地图搜索路线，很好，往反方向出发了，立马起身按下下车按钮，想了想直接打车前往研究院，懒得再坐公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