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要命，该死。”
艾琳儿刚陪同诺玛去教室回来，就看见费怡在房间里焦急地走来走去。
普媞斯拉和奥莉芙也在。
“咋了咋了，出啥事...”
艾琳儿稍微出了点声，费怡就如饿了几十天的老虎，直接扑了上来。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在费怡恶狠狠地注视下瑟瑟发抖。
短短一秒，她回想了最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想不出来啊。
自从那天晚上出事以来，星芒互助会已经三天没去了。
恩里安装做花粉过敏，亚弗不仅要照顾他，工作也更加繁忙。
春天花粉过敏这个理由很合理的吧。
反正菲尔斯那呆瓜没看出来。
而只能通过菲尔斯带话的其他成员，应该更加看不出来端倪才对。
难道是其他方面出问题了？
不会吧，口乐的研发还没完成，难道已经泄密了？
冒险家协会那边好久没去，难不成纳维斯姐姐来兴师问罪了？
想不出来。
“那个，费怡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艾琳儿被费怡掐得手臂有些痛。
费怡嘴巴哆哆嗦嗦，欲言又止。
“吸，呼。你先过来。奥莉芙，下个【隔音】。”
艾琳儿被按在椅子上。
另外三人的表情各不同。
普媞斯拉是担忧。
奥莉芙犹豫。
费怡恐惧。
艾琳儿还是第一次在这幅冷峻的面孔上，看到从心底里产生的恐惧。
“可，可以说了吗？”
费怡检查门窗，确认隔墙无耳，坐在艾琳儿对面。
“艾琳儿，我们被警方调查了。”
艾琳儿陷入了和费怡一样的恐惧中。
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们的所作所为可不是合法的。
自己去牢里龙场悟道也就算了，但肯定会牵扯到诺玛。
艾琳儿的许多计划，都是基于，诺玛被软禁在迪利安，作为侍从需要给她更好的环境，这一底层逻辑。
更何况，诺玛已经将艾琳儿当做精神支柱。
另外三名侍从，都是和诺玛识相多年，唯有艾琳儿，难民出身，被诺玛看上，获得她的信任，才会来到这里，才会开展自己所谓的大展宏图。
于情于理，艾琳儿都不希望诺玛出事。
艾琳儿非常急切地询问。
“怎么回事，最近我们没当显眼包，低调得很啊。怎么警察突然来调查了。”
“是星芒互助会那头露馅了。”
“啊？怎么说。”
“今天早上我去我们的出租房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来调查亚弗的警察。那是我还没易容，警察就没认出我来。我就邀请他们来隔壁房坐坐，我顺便套点情报出来。然后，那三个警察似乎没怀疑我的身份，不仅全盘托出，还让我小心隔壁的家伙。亚弗极可能是异教徒！并且控制了恩里安。”
“！”
艾琳儿扶了扶合不拢的下巴。
“我们什么时候和宗教扯上关系了。不对！”
艾琳儿想起那晚的状况，好像还真和传说中举行恶魔仪式的异教徒有的一拼。
“难不成，那两个新来的其实是警察的卧底。”
艾琳儿脑子转得飞快。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费怡有些赞赏地看着艾琳儿，然后对着奥莉芙叹了一口气。
奥莉芙嘟着嘴，专心维持【隔音】。
“我也只能往这方面想。格拉夫和木斯提亚从那天之后也没有来过一间酒吧。我猜测可能是警方用了录影石之类的东西，并且掌握了相关证据，这才果断放弃卧底计划，直接明面上开始调查。”
“其他人呢，哦，不是。你今天才发现警察的事，应该来不及去一间酒吧沟通。而且大白天，一间酒吧只有店长和猪头在吧。”
“我只去了生活职业评测中心那里看过。没有化妆，菲尔斯没认出我。我到那里的时候，她已经接受完调查，并且提前下班了。她周围跟着警察，暗里还有很多眼睛盯着，我没继续跟踪下去。赶紧回来了。”
艾琳儿陷入沉思，不知道问什么问题。
情况已经很明了了。
她们完全处于被动，稍有不慎就死无葬身之地的那种。
警察没有蹲到亚弗和恩里安，肯定会继续监视。
面包店方面肯定会受阻，毕竟亚弗怎么说也算面包店的正式员工。
接受调查的时候，就当没开门，收入急剧下滑，和当时打官司的时候一样。
大不了壁虎断尾，抛弃蛋糕店，保全诺玛。
不行，蛋糕店的实际所有人是利兹，不能将她拖下水。
金蝉脱壳计划都只有个雏形，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
假身份是禁不起深究的，必须尽快解决。
等会。
如果不能死在阴暗角落，那就来场恢弘的落幕。
星芒互助会可算不上无辜的，拉他们下水，心理负担最小。
“费怡姐。我们的假死计划进展如何？”
“旧方案完全不行。警察盯得太紧的话，根本没有操作空间。”
费怡看到艾琳儿闪烁着微光的双眼，明白这个小妮子已经又有主意了。
啧，脑子灵光得可怕。
“你想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我想拉星芒互助会下水。我们假死，他们真死。”
此话一出，旁边安静的普媞斯拉倒吸一口凉气。
费怡神情凝重地看着艾琳儿。
“艾琳儿，我提醒你。步子不要迈太大。我承认你的异想天开基本上都能成功，但是，这回可不是闹着玩的。谨慎再谨慎。”
“我知道。我也只有一个大概框架。这不是还在讨论阶段么。行不通的话马上放弃就行。”
费怡在奥莉芙的基础上，又布置了一个【隔音】。
“说来听听。”
“咳嗯。那时警察和你说的是，亚弗被认定为异教徒是吧。那我们就干脆把星芒互助会包装成真正的异教，或是只要把在一间酒吧的星芒互助会弄成异教就行。”
费怡厉声道。
“别太想当然。不是什么组织都能成为异教的。随便几个人聚一起发发疯，最终是被带到精神病院，而不是进行异教审判。”
“我当然知道。但是一间酒吧里的这些家伙，显然不是简单精神病就能解释的吧。传销，洗脑，致幻。共同的信仰，狂热的崇拜，极端的仪式。这距离异教也就差临门一脚了吧。”
费怡非常担忧，她怕艾琳儿上头了。
她是主张低调行事，能安静的退出就别惹什么事。
然而这个小妮子，完全是个狂妄的年轻人。
可她还真有狂妄的资本。
或许需要巨大的打击才能让她变得沉稳一点。
所以这回，她再让艾琳儿肆意妄为一次，她来兜底。
“那你想怎么做。顺水推舟？”
“差不多。关键是激起他们内心本就存在的不满。这次调查过后，他们表面应该会安静一段时间。但是积怨会越来越深。我们只要当成一点火星，炸药自己会爆炸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退出呢？越是埋头进去，越是难以全身而退。”
“这个我有初步想法。以我们的假死，将星芒互助会推向真正的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