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值剩余43％。
后脑勺的左半身被炸开，扬起一片灰尘，她背后的镜子也整个破碎。
但她没有消失，她的怨念明显不是西瓜头和车祸男能比的，哪怕她现在缺胳膊少腿的却还是在尖叫。
李笑笑也没想着消灭她。李笑笑的目的是她背后的窗户。
刚才冯行路的飞踢都只是给门抖抖灰尘，现在那扇紧闭的窗也不是“怜”这张卡低下的身体素质能暴力破开的。
所以李笑笑掏出了她一直藏着的短管左轮枪。她没有使用枪械的经验，至少记忆里没有，但所幸这张卡片召唤出来的左轮本身没有复杂操＊作，直接开枪就行。
“你果然是驱魔师！”
捏法印（？），左轮枪，现在再来一发银色子弹就要素齐全了。
“嘭！”
雪女自制的左轮枪，射出的子弹果然是银白色的。虽然李笑笑对于卡片介绍里的“只能射一发”早就有了一个悲哀的坏猜想。
但没想到这枪炸得这么猝不及防。
子弹射出去的瞬间，左轮的整个枪管也随之炸裂。李笑笑完全来不及反应，握枪的双手也被细碎的冰渣刮得鲜血淋漓。
生命值又下降了5％。
十点的灵视与D+的魔术师倾向外加痛痛的代价，效果却不是很理想。
银色子弹命中了那扇看起来脆弱的窗户，整个窗户被冰冻后炸裂，但只炸开了一部分，仅够一个人把脑袋挤出去。
蜘蛛网状的裂纹遍布窗户周围。
“那个冯行什么？给我撞开它！”
冯行路此时还沉浸在“这个驱魔大师为什么开枪把自己炸了？”的纳闷中。
听到李笑笑明显惊慌了几分的女高音，身体反应快过大脑思考的跑起来又是飞起一脚。被银色子弹击中的部分明显脆弱了很多，窗户看起来摇摇欲坠。
但姜女士看到冯行路一副要逃离的样子明显是急了。本来只是瘦长的身影经过一段不和谐的“吉里嘎啦”声后，它就像是一条要捕食的八爪鱼一样，身上多出了好几条细长的手，而且没有骨头，就像是触手一样伸长卷过来。
“我的小路！！”
李笑笑也急了，在冯行路踹第二脚时，她也跑过去踢了一脚，但没落到实处。
冯行路的第二脚把那一片墙都踢碎了。
李笑笑就像是要去踢下楼梯口的小皮球的小屁孩一样，球没踢到，整个人受到惯性影响摔出了窗外。
“哎？”
李笑笑虽然本来就打算从三楼跳出去，但绝不是这么个跳法，她的表情先是茫然然后马上变得凶恶，她狠狠往回瞪冯行路。
然后她就看见冯行路一个助跑接跳，成功接到了马上要落下去的李笑笑。
也许跳崖的人只有跳出去的那一瞬间会觉得时间是缓慢的，至少在李笑笑的视野里，她只看到冯行路的那张蠢脸在视野里放大，然后就是下坠的失重感。
…………
…………
也许在跳崖的人的眼里，时间是缓慢的吧？
冯行路在心里如此想到。
又或者，只是对方太过美丽呢？
那一瞬间。
冯行路看到了女孩飘飞的发丝，看到了女孩小扇子般微翘的睫毛，看到了眼角下的那颗痣…………就是不知道为啥，女孩的眼神特别凶恶。
…………
…………
当然，等人真正摔下去后就没空想这想那的了。
李笑笑的造型很凄惨，满手的血，左脚凉鞋的带子断了，凉鞋落在一边，身上沾满了坠落后溅起的尘土和腐叶。
冯行路的造型更凄惨，因为他是垫在下面那个，幸亏他家古董公寓每一层的高度都挺低才不至于让他摔断骨头。
李笑笑拍拍身上的灰尘，捡起一块小石子向路边丢去，然后她就看见一道紫黑色的屏障挡住了石子。
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任务的原文描述是——找到小布公寓的怨骨。可从来没说过这怨骨一定是在小布公寓里，这里的小布公寓指的是一个范围，有可能指的是这个以公寓为中心形成的常世的范围。
“还撑得住吗？”
李笑笑看着爬姿不雅的冯行路，很难得的表达了自己的关心，然后她就大咧咧的伸出手想去拉他一把。
冯行路也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接，再然后李笑笑就疼得龇牙咧嘴。
【大意了，忘了自己手刚受伤。】
冯行路的手猛地一缩，眼神里充满了歉意，然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又独自站了起来。
他刚想久违的耍个帅，露出一个“我没事”的笑容，他的背后，一大摊血红色的液体猛的落下，下起了一小片血雨。
“小路，你要去哪？你也要像你爸爸一样，不要家，不要我了吗？”
冯行路寒毛竖起。
对不起，我有事。
“大大大师？”
李笑笑看起来似乎是脾气上来了，她叉起腰，疼了一下又放下，一边龇牙一边怒斥，“路什么路？叫得跟个怨妇似的，你这么破一公寓还不翻修，你长得跟特么的……”
她一边骂一边丢了个锅铲给冯行路，这是她刚才在后脑勺房间里顺走的。
“？？？”冯行路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李笑笑一边摆出照相机的手势一边命令道：“去刨土去！刨那棵树！”
“啊？具体哪棵？”
“你爸爸当时要砍的那颗！”
姜女士似是被李笑笑激怒了，血水又汇集成最初那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只是气息远比它在三楼时要阴冷。
冯行路开始飞奔，他现在很信任李笑笑，而且他听到李笑笑的话后也隐约明白了什么。
“停下来，小路~”
姜女士轻飘飘的说道。
冯行路停住了，他的表情无比惊恐，但他的腿怎么也抬不起来。
“回到我这，小路~”
冯行路开始转身。
“草泥马！”李笑笑发动了“退”，理智值剩余37％。
瘦小的老太太，往后退了几步。
冯行路趁此机会撒开腿的跑。
下一秒，姜女士几乎是瞬移般到了李笑笑面前，它又一次要开口。
李笑笑无奈的笑了，手势转为三角……
姜女士张开了嘴，这一次它的嘴比往常都要更漏风，因为李笑笑的这发“击”打在了它的脑袋上，轰飞了它的半个头。
理智值剩余27％。
李笑笑感到脑子有刺痛感，但还能撑住。
而冯行路此时已经在门口的那棵梧桐树下挖了小半个坑。
李笑笑向他跑了过去，她看到冯行路在树下挖出了一个绛红色的小盒子。
“大师！”
冯行路泪流满面的举着那个盒子。
“打开它！”
“……你休想！！！”
姜女士的怒吼声比以往都要尖锐。
因为理智值低于安全值，李笑笑感觉自己的脑袋被吼得都要裂开了。
放手一搏了。
李笑笑看到了冯行路打开了盒子，也看到了那半盒骨灰里埋着的一根指骨。
一根明显不属于姜女士的指骨，一根充满怨念的指骨。
李笑笑掏出镇石抛向冯行路，口中喊道：“由你来了结！抱着感激我的心情的放上去。”
再回首，看到了紧贴着自己脸的姜女士。
理智值剩余17％。
最后的一发“击”。
这一次，李笑笑没有撑住。
但她在晕倒落地的瞬间听到了——
［“孀愿”任务完成。］
［任务奖励结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