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帅的本名都快被他自己给忘了,扮演星期太久,他只能靠翻看史册记起自己原本的身份:拉普拉斯。
就是和物理学四大神兽中拉普拉斯妖同名的那个拉普拉斯。
依靠星期的记忆,他可以完美复刻星期的各种细节,包括对抗硅基生物的战术。几天下来,就连亚利穆都无法发现他是“借尸还魂”的假星期。
唯一的不稳定因素就是已经被他囚禁起来的蜂巢。拉普拉斯现在对于当年蜂群文明战争胜利之后星期的行为十分感兴趣。
他和蜂巢怎么成为挚友的?这是这具身体里唯一缺失的记忆。拉普拉斯很想知道过程,不知为什么,他对那个“分裂出来的女蜂巢”有着说不明的亲切感。要是能和她成为朋友就好了——
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大元帅感到了一丝违和感。
明明没见过几面,我这亲切感是从何而来?难道单纯是因为她长得比较好看?
拉普拉斯带着疑问前往地球的那个特殊监狱。
他和十五年前的星期一样,身为大元帅却几乎每天都会去找身为犯人的蜂巢,只不过他是探监,星期只是消遣罢了。
监狱里。
蜂巢和他的姐姐星期依旧被关在禁闭室里,没有钟表等参照物,他们感觉时间格外的漫长。
“地板好硬——为什么这里没有床啊~”是星期撒娇的语气。“我们不会被关一天吧……好困……”
“都怪某人去xin骚扰……”
“还不是你指使的。”星期蛄蛹着身子靠近了蜂巢。“作为补偿,把你的肩膀给姐姐我靠一下。”她是真的有点困了。
蜂巢有些不耐烦的咂了咂舌,这家伙既然已经认定了女性身份,那就注意一点距离感啊。
“咋滴?”看着神色有些别扭的蜂巢,星期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你不觉得异性之间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吗?”
“我们是挚友啦,还是姐弟——距离近一点没有关系的。”星期靠在青年的肩膀上,身体放松下来试图进入睡眠。“况且,我会变成这样完全就是你的原因,给我搞清楚啊小老弟。”
蜂巢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他总觉得必须要让星期认识到“他们现在是异性”这个事实,不然他把星期复活成女性的报复心理怎么继续下去?
在蜂巢心里,他其实没有对这个样子的星期抱有很高的好感。星期每一次的女性化,都是在杀死以前的自己,这符合蜂巢的期望,但又给他带来一种旧友逝去的失落感。
这种失落感越来越淡了,这让蜂巢、或者说是整个315文明感到害怕。
“关于性别的问题,如果我们以后可以出去的话——我答应把你变回去。”
“呵,愚蠢。”星期挪了挪腰,身体更加贴近了蜂巢。“未成年女性可是从二十一世纪开始就是版本T0了,你还想把我变回毫无特权可言的油腻男?”
“女性是版本t0?”群蜂文明出身的蜂巢似乎不能理解这句话。
“吼吼,不能理解吗?”星期言语之间带上了一股挑逗的意味“就比如现在~”
少女用脸在蜂巢的肩膀上蹭了蹭,银丝轻挠着青年的脸颊,不安分的手慢慢贴在了他的胸口上。
“女人对男人做这种事可以说是调戏,可要是男人来做,完全就是犯罪了啊~”
少女手指在他的胸口上画着圈。她在心里打定了蜂巢忘不了她以前是个男的,一定会觉得膈应恶心,于是下手愈发大胆起来,手指画着圈往腹部移动,接着继续往下——
蜂巢抓住了她的手,此时不收拾一下她,不知道这个磁小轨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情。
“这不是姐弟之间该有的距离吧?”
“呵呵呵,那你叫我一声姐姐来听?”星期说完这句话,发现对方被靠着的肩膀抖了一下。
哟,终于被我恶心到了吗?星期这样想着,狡黠的目光对上了青年的眼睛。
“诶?”这时,少女发现,眼前这个家伙似乎不像是被恶心到的样子。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简直就像一头……发`情的野兽。
集体意识决定暂时放弃对于这个身体“本能”的控制。
但是当过元帅的女孩不会就此退缩,她选择继续跳脸:“哟,不会真的起反应了吧~那你可真是杂❤️鱼呢,会对自己姐姐发`情的杂——”
突然,一阵失衡感打断了少女的话,在星期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蜂巢摁在了地上,双方的体位变得暧昧起来。
“你是觉得我到现在都没把你当成女人吗?”蜂巢的声音有些沙哑。
看着逼近在自己眼前的青年,已经认同自己女性身份的星期第一次理解了女人视角下男性荷尔蒙的威力,她感觉自己的体温有些升高,是一股莫名的燥热。
“我在打造你的这个身体时,就是参照了群蜂群众的审美——之后你的行为更是一直牵动着我们文明的审美观。”
“你能明白吧,现在的年轻人甚至可以对着网络上完全不认识的人喊老婆——只要她够好看。”
“完全扭曲了我们文明审美的你更是直戳戳地影响着群蜂的民众啊。”
“可能群蜂文明的一般民众只是觉得你好看而产生一定的好感,但是我是他们的集体意识。”
“几亿个‘一定的好感’堆在我这个有机体里,你觉得像这样挑逗我的话……”
“——我会对你做什么?”
一通话下来,星期多多少少理解到了她的跳脸行为有多么愚蠢。
更要命的是,在蜂巢长篇大论时,他们的距离是越来越近,现在少女与青年的鼻尖就只有一指之隔。
类固醇激素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思想,但是性取向不是那么容易被改变的。星期现在完全无法享受女性特有悸动带来的快感,她只感觉到了恶心,当然,更多的是害怕。
“够、够了,我……我知道错了啦!”星期猛地将蜂巢推开。
青年的眼睛很快恢复了清明。集体意识对身体的掌控力还是比星期这种烟鬼强得多,即使这所监狱限制了他与文明的联机,但算力依旧比正常人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为了防止我文明的人都变成变态姐控,咱们还是保持正常的姐弟距离。”蜂巢深吸一口气,盘腿坐了起来。
星期蜷缩到角落,一动不动。
监狱外。
“哟,星期。”亚利穆叫住了拉普拉斯。“去看蜂巢?”
“嗯。”拉普拉斯没有否认,他的确是要求看望蜂巢,只不过是那个“分裂出来的女蜂巢”。
“人们都说你逮捕祂之后有所变化,看来你的本质依旧没变啊。”亚利穆递给他一根烟,“那会战争刚结束,祂被抓起来,你也是像这样每天去看祂。”
“不用了。”拉普拉斯没有接那根烟。“监狱里禁止这个。尽管有些犯人甚至有私藏烟草,但我们不能打破这种规矩。”
“好。”亚利穆收回香烟,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但在目送大元帅进去后,亚利穆收回了笑容。
“你还是有点奇怪啊,老烟鬼……”
拉普拉斯问到了蜂巢的位置。
打开禁闭室的门,里面却安静得出奇。青年蜂巢盘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像是在思考人生。
“精神病加重了?人格分裂同时并发玉玉症?”
拉普拉斯把目光移向蜷缩在房间角落的“少女蜂巢”,两个蜂巢昨天还依偎在一起,今天怎么隔得这么远?
这是和自己的分人格吵架了?拉普拉斯猜测到。
星期双手抱膝盯着地面,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害怕什么,又像是在反省着什么。
但实际上她只是烟瘾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