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在说什么呀?”清朗的声音从星辰的耳边响起,星辰回头一看,却是一个提着两支短枪的青年男子,那男子又开口,“没错没错!让我们俩也听听!”这次开口却是个截然不同的声音。星辰突然笑了起来,让眼前的亲年男子摸不着头脑。
“小空、小月!你们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人格分裂呢。”
“同样的话回敬给你们。”青年显得相当不高兴。
“你们问我在说什么?我在讲我父亲以及你们伙伴的故事呀。”
“哦?到哪儿了?”
“还在序篇……”
……
一轮箭雨过后,正如齐镇空所料,那片奇异的云中掉下了十几个不幸中箭的魔法师,原来那朵云并非高高在上,只是一朵有水系魔法师制造出的假云,本身并不高,只是介于齐镇空这边的视角,以为那片云很高罢了。
“我就说既然要向地面施展风系魔法,应该不会太高才对。那么……制造这么一场大风,其目的是……”齐镇空看向了乱哄哄的大营……
而就在那片云中,一名穿着黑袍的老者握着划破了自己衣袖的一支箭,他身边的一干魔法师全都被乱箭射落。他却毫不惋惜的喃喃自语:“想不到那个‘澜云之枪’竟能发现这里,可惜的是,已经发动的魔法并不会因施法者的死亡而结束,一切依然如我孙儿所料那般发展……”
正如他所说,当南宫月发现突然乱起的狂风时,为时已晚。
“快!让救火的人都撤出来!快!”
按理来说,在空地上救火的士兵是绝对不可能被烧到的,即使风使火更大,只要人撤出来就没事了。可这幽冥火不同,风无法使它变大,甚至会把它吹散!
可问题就在这里,散开的火依旧很难扑灭,却因此得以四处蔓延,哪怕只是一个火星,沾到衣服还好说,若沾到身上,或者断腕,或者等死!眨眼间,便在军营中形成了一幅火烧连营的景象……
“可恶——”南宫月无力的怒吼着,看着一个个士兵被活活烧死……
南宫月放弃了扑灭大火的念头,率领着火势扩大之后,仅存的两百多人和一百多头雪狼,与齐镇空汇合了。
八百五十三人,这是加上“空月”双骑,此刻站在城墙上的总人数。
他们不知道敌人花了多少代价找来了这几乎是沾之必死的幽冥炎,被突然增大的火势吞没的几千将士加上之前在营帐中便被烧死的几千人,一万五千多士兵,连马革裹尸的机会也没有。
“除了土与水,幽冥炎是不会被扑灭的,只会因别的东西而越烧越旺,虽及不上传说中极致之火的猛烈,却已经是很大的手笔了……”齐镇空立着长枪,遥望着院方密密麻麻的六万大军……
“对不起,如果我一开始就放弃救火,带着那几千人和你汇合就不会……”南宫月声音几乎要哭了出来,再彪悍的女人,她也是女人……
“不怪你……”也只有在这时,齐镇空才会展现出一丝特有的温柔,他搂着妻子的肩膀,遥瞰远方,“大军之所以延误进攻时机,就是为了给我们时间救火啊……是谁都不会甘心放弃的呀……”
“我们可以死在一起了。”南宫月展颜一笑。
“是啊,不过至少可以让他活下去……”齐镇宫溺爱的看了看南宫月怀中的齐南天,“他不能死在这种地方,他还没有看看这大好河山,还没有完成与天齐平的宏愿!”
“那是你强加的宏愿吧。”南宫月捶了齐镇空一拳,将孩子交给旁边的冰狼王。
“阿冰,你带上你的族人,一定跑出这边缘山脉,将这里被攻破的消息传出去!分散跑,绝不要回头!”齐镇空郑重嘱托。
“呜----”何冰发出不甘的吼叫,含泪叼起襁褓中的齐南天。
此时,齐镇空突然遥指着远空的云朵大喝:“颍泉!我知道你个老不死的还在!刚才的幽冥火是你放的吧!”
“哈哈哈……正是!今日即将葬身此处,不知二位有何感想?”
“没有什么,就是输给一个老掉牙的魔法师,有些不爽罢了!我十六岁参军,今年三十二岁,十六年来,未曾让你踏上过这城墙一步!我就纳闷了,你的榆木脑袋什么时候开的窍?”
颍泉气的满脸通红,从云中飞出:“你给我听好了!打败你的不是我,是我那才四岁的孙儿!我孙儿天才绝世,又岂是你个乡野匹夫能比?放心吧,攻下这里之后,我会以二位的名字,为这座雄关起名!就叫‘空月关’!”
“那就不谢了!不过,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呢!阿冰!走!”
一声令下,上百只冰狼冲出雄关,向着东方的边缘山脉奔去,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浩浩荡荡卷起一阵狂风!
“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拦下来让我看看啊!”
颍泉顿时一愣,颍离确实交待过,不要放跑一个,那样便可以攻下边缘山脉后一路向东,打澜云帝国一个措手不及,可眼前的情况……
颍泉怎么也没有想到,齐镇空会这时候还分出这么一股战力,一怒之下对准头狼将左手中剩余的幽冥炎投了出去!
齐镇空夫妇也没有想到颍泉会做这种事泄愤,更没有想到颍泉的目标竟是……
“阿冰!”
冰狼王正如齐镇空所说毫不回头,意图甩开追来的幽灵炎,却最终还是被打中背部。所幸的是阿冰的妻子阿雪在看到的瞬间急忙吐出一大片冰雪,熄灭了火苗,同时也冰封了冰狼的伤口。
众狼分散着进入了雪山群中,空月二人长出一口气,又看向了颍泉。
“那只狼,嘴里叼着一个孩子……”颍泉阵阵出神。
“那是我儿子!”齐镇空骄傲的道,他已经确认阿冰进了大山,颍泉不可能从无边无际的山群中找到一只土生土长的雪狼,“或许你孙子很天才,但我儿子一定更天才!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儿子会以征服者的姿态,重新立在这雄关之上!”
颍泉皱了皱眉,突然又笑颜逐开:“罢了,至少第一目标已经达成,以你们祭城后,再试着去找吧。”
“那你大可试试!众将听令!在我死之前,不准让一名敌军爬上城墙!违者军法论处!”
现在说这话其实毫无意义,可八百五十三人却一同高呼:
“与将军同在!”
语毕,齐镇空便握紧长枪,冲向远处的颍泉道:“月儿,掩护!”
“今天我就让你这魔痕帝国的宰相知道,战场,不是你一个文人该来的地方!”
“你可以试试!放箭!”颍泉大喝。
上千支箭射向了齐镇空所在空间,可齐镇空却丝毫不减去势,因为他坚信,那陪伴了他一生的“盾”会拦下所有的攻击!这么坚信着,齐镇空大喝出口:“狼奔于岭!”
只见一匹由火焰化成的苍狼在枪上成型,如同向前奔跑一般,嘴里吐出獠牙,鬃毛燃烧着,咆哮着冲向颍泉。
当然,这些只不过是颍泉看到后,刹那间产生的错觉。锋利的獠牙其实是枪尖,火红的鬃毛实际是枪上的红缨,至于那咆哮声则是来自于齐镇空。
这是一匹真正的,充满野性的狼!
同一时间,一个女声喝出:“雪落冰原!”只见与齐镇空并行的南宫月左手圆盾如雪花般纷飞,有时甚至脱手而出,却没让一支箭落在齐镇空身上。
而此时,颍泉仍在皱着眉头,高速吟唱着咒语。
越高阶的魔法,咏唱时间越长,但魔法师可以顺发比自己低三阶的魔法,按理说颍泉应该顺手放几个一二阶魔法来拖延齐镇空的脚步才对。
可对方并没有这么做……
“燕雄,再不出来,你们的宰相就真被宰了!”齐镇空突然大喝
“如你所愿!”一颗“流星”忽然从云中飞出,击向齐镇空。
那是一柄十分巨大且粗糙的石剑,剑柄长一尺,剑首是一颗拳头大小坑坑洼洼的陨石,剑身直接是由柄处扩大,最宽处一尺,厚八公分,长过六尺。剑体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凹陷,最大的凹陷几乎有拳头大小,大大小小的裂隙错综复杂,令人感觉这柄剑很容易便会碎成一片……
尽管如此,齐镇空却没有丝毫小看,没有与巨剑硬碰,枪尖刺上了最脆弱的剑脊裂缝,避开了剑尖,可让他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
齐镇空手中的空羽枪乃是以这边缘山脉特有的寒松木中的顶级雪松做成枪杆,再以寒铁做成的枪尖,总长比这石剑略长一点,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宝物,齐镇空以为这古怪的石剑会轻轻的一枪洞穿。可被摧枯拉朽地破坏的却不是那剑,而是……
只见空羽枪那由寒铁精心铸成的枪头似乎蒸发-----不,似乎是升华了一般,由固态直接变成了阵阵白气……
“竟将寒铁由固态直接气化!这怎么可能!我分明没有感受到高温,更何况怎么可能存在这种高温!”齐镇空心急电转,而此时空羽枪已失去枪头,棍鞘点在了那石剑上,奇怪的是,只是由木材制造的枪杆却没有因高温而燃烧,而此时的齐镇空只有一个想法。
“这剑到底多重!”
啪!一声轻响,枪杆如同炸开一般,裂成了粗细、长短不一的木条,有一些甚至扎进了齐镇空的手掌。紧接着,齐镇空喷出一大口鲜血倒飞了出去,而那石剑竟没有丝毫停顿,只是略微减速而已!
“狼奔于岭”因这一招瓦解,只听一声巨响,齐镇空撞入了城墙,留下了一个人形大坑,减过速的石剑依旧飞向齐镇空。
就在此时,南宫月爆发出了远超平日的迅疾,飞入城墙,带着齐镇空飞起,而石剑却如同切豆腐一般,深深的插入了城墙。
须知,此处的城墙所用石材,皆是未精炼的寒铁矿石呀!
嗤——城墙与石剑交接处,冒出了阵阵白气……
“怎么回事!燕雄!”齐镇空对着空中怒吼,七窍流血,惨不忍睹。
而空中,一个比他更壮实的身影,大笑着俯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