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上,你的故事中所讲的江连地,与我所知的江连地差的好远。”小月在一旁感叹。
“是啊,江连地在少年的时候,也是十分天真的。与后来的幽冥渡可谓是大相径庭。”
“那么,姜念雄又如何呢?”小空插嘴。
“有时候,就连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如此睿智的他,会迷信于宗教。”星辰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
澜云历八五二八年七月二十九日,
姜念雄穿好衣服,漱洗过后,便前往教廷。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教廷要举办一个祭典,据说,神王会在今天降下神的旨意。
而作为一名见习牧师,姜念雄也要参加这次典礼。没错,姜念雄凭借纯净的光明体质,主动申请成为了见习牧师。此刻的他穿着长到拖到地上的袍子,但不是魔法袍,而是一件牧师袍。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或许是在很小很小,小到连记忆都模糊的时候。
姜念雄开始对周围的人撒谎。
因为他总觉得,每个人都有事瞒着别人,每个人都是谎言。
父亲偷偷做着什么调查,不透露给任何人;母亲每天趴在窗口望着东方,不知在眺望着什么;雪姨从不详细解释自己的来历,仿佛她的来历就是秘密;谢宏更是除了下棋之外不和姜念雄说任何的国事。
姜念雄知道自己还小,大人们觉得很多事情他不该知道。
但他却很聪明,他知道有谁是在撒谎,有谁不是。
慢慢的,姜念雄陷入了一个自己的圈——他觉得什么东西都不像以前那么值得相信了。
姜念雄在陷入这个自己挖出的黑洞时,曾这么对自己说:“当什么都不敢相信的时候,人就必须去相信什么东西。不看他是否相信,而是必须相信,给自己加上一道枷锁。这样,就找到了自己的寄托。”
教廷,就是姜念雄给自己的枷锁。
此刻,姜念雄已站在神殿中,与众多信徒一起祷告着。低着头,闭上双眼,洗涤着自己的内心。
脚步声响起,是教皇出现了。
“光明的追随者们!是时候,请来光明的圣言了!”教皇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神殿。
众信徒一同抬起了头,天空中应声投下了一道光影,投入了露天的神殿顶部。
是一个人的虚影,身形孔武有力,身上光芒四射,刺得姜念雄只能眯起眼睛。
“这个身影,便是神王?”姜念雄仰望着,出奇的没有刨根问底地思考这光影究竟如何出现,从何而来。
“我的信徒们!我感到十分的悲伤,也感到十分的愤怒!”神王的话令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姜念雄,包括教皇,全部跪了下来。
只听教皇惶恐万分的询问:“不知是何事,引得神王大人如此悲伤,如此愤怒?”
“我愤怒的是,这片光明的陆地,居然仍有黑暗的污点!”
“神王大人指的难道是,边缘山脉以西的魔痕帝国部分?”
“不只!就在你们的国家!就在南边的森林!以及,你们所在的这座城市!”
“澜云城!那些家伙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胆量!”
“你是在质疑我吗?”
“当然不敢,我等定当将异端尽数除尽!还大陆一片光明!”
“但愿如此,若能成功,尔等将接受神的祝福!”声音如重锤一样击在众人心头,神王的话刚说完时,光影也渐渐开始消散。只是,姜念雄却觉得,神王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那似乎是——敌意?
“神的祝福……”姜念雄喃喃自语。
光影消失,随着教皇宣布祭典结束,众人在压抑的气氛中,渐渐散去。
“姜念雄,等一下!”
“教皇冕下,找我何事?”姜念雄恭敬的道。
没错,叫住他的人便是现任教皇——红云
“没什么,就是看看你有没有进步,毕竟你可是最有希望继承我位置的人。”教皇的笑容很慈祥,他也是姜念雄少有的不会去怀疑的人,姜念雄从来不想思考这笑容背后是否有意义。
这便是迷信。
“说来惭愧,近几日一直将自己埋到了图书馆里面,也没有时间修炼……”姜念雄少见的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既然闲着没事,就留意一下城中的异端。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了吧。”教皇拍了拍姜念雄的肩膀,缓步离去。姜念雄也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呜,一点线索也没有吗?不过,这样才有意思……既然如此,就得先去看一下澜云城近几天——不,近一个月的进出记录了。”姜念雄一边走着,一边打着算盘。
正当他在街上走着,路过一名老乞丐身边时,老乞丐似乎是故意要让他听到一般,大声说道:“澜云有一道黑暗之气,而这道黑暗之气,伴随着澜云的新生。”
怎么听都是个老骗子,可当姜念雄转过头去时,老乞丐却消失了……
“这……总不可能是我听错了,那么,是有人想要帮忙?是谁?”
“想不出来……只好暂时先把这个放下了,先去收集资料!”
……
“这么说姜念雄正是因为什么都不相信,才会去选择相信这些一般人都不相信的事的?”颍离恍然大悟。
“那他后来为什么又不相信了呢?”小空插嘴。
“那是……算了,还不到时候,现在……”星辰回答。
“我比较关心,我大哥怎么样了。”小月道。
“齐南天啊……”
……
“你——还我枪来!”
“你够了没有!你都叫了整整一天了!”何成龙狠狠地踢了齐南天一脚。
齐南天的声音已经嘶哑了,可是,无论他使多少的力气,都无法挣脱这条绑的十分紧的绳子。之前几次救了他/亦或是坑了他的奇怪现象也没有再出现。
“到底怎样……怎样才可以……”齐南天的声音颤抖着。
“可以穿过绳子?”何成龙道。
“可以杀了你!”齐南天死死盯着何成龙。
“哈?那怎么可能?”何成龙不屑的笑笑。
“可能的哟——”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传出,似乎经过了特殊的变声,听不出男女,“何成龙,虽说是盟友关系,但我很看不惯你的作风哎。”
“你!你是那家伙派来交涉的?”何成龙惊恐地道。
“算你还有点儿脑子……”
“您是十杀圣哪一位?”何成龙的腿已经在打颤,甚至改了称呼。
“你这种小人还不配知道,那边的小子,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在接下来的攻击中活下来,我就让这个小人放你走,怎样?”
“我不要走!我只要我的枪、我的枪!把它还给我!”齐南天用嘶哑的声音吼着。
“你的枪?噢!就是柴火里那短短的两截破烂儿?”神秘的声音道。
“你个见不得人的家伙,我不许你侮辱我的枪!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就在屋顶上!”齐南天高喊着看向屋顶,何成兴也看了过去,果然听到屋顶出现了一刹那慌张的喘息。
“少罗嗦!”只听几声穿透声,屋顶上有几道细微的银光射了下来。
“是针!”何成龙一眼看出正身,连忙退开。可齐南天依旧被绳子绑着,躺在地上,手脚无法行动。用滚的?太慢了,而且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齐南天闭上眼,现在,除非是发生像前几次那样的灵异事件,没有什么救得了他。
能射到齐南天的针一共五枚,不,应该说,已经射到了……
可是,齐南天的身体却将这五枚针弹开了……
不,弹开这些针的是他那破破烂烂的衣服!
“护身符……姐,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只会在我无法自保时发动吗……这件衣服,原来被你做了手脚啊。”齐南天睁开眼。
“哦?小子你运气不错,居然有这种一次性的消耗品。那么能不能说一下,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不知道,反正我就是知道。”齐南天头一歪,扭到一旁。
“切!谁稀罕。何成龙,你现在可以放人了。
“啊!凭什么!”
“怎么?你有意见?”
“尊驾,请报上名号,不然我实在无法相信,而且在这何府,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合作,就不会动我才对。尊驾报上名号,我自然会放人。”何成龙此时已理清头绪,说话也大胆起来。
“你……哼!奈何桥前叹奈何!”
“原来是乔奈何先生,那好,我这就放人。”何成龙明白,如果不是“那边”的人,是叫不上这个名号的,自然不会是冒充的。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似乎人已经走了。
不过,何成龙还真没有胆量去挑战一下那个人是否已经走了……
……
“记住了吗?以后,遇到不认识的人、物,还有不认识的字,都要先问我问清楚了,也不要指着东西说话,那是不礼貌的。”何成兴一遍遍向江连地强调。
“知道啦!”
“还有,下次见到那个女孩……”
“一定道歉!一定道歉!”
江连地和何成兴走在街上,何成兴正准备带着江连地好好逛一逛这繁华的澜云城。
“我说,我觉得逛街真的没意思……你不是不喜欢逛街吗?何大哥?”江连地不满道。
“今天是特例!最起码要让你认一下路。哎?你看,前面那个面向我们走来的,似乎……”
江连地忙向前看去,接着惊呼一声:“是她!”
“哟,好巧。”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可不是昨天敲了江连地又踢了他的女孩?
“嘿!你好!”江连地和何成兴也打了个招呼。
三人相遇,可是似乎没有什么要说的,就各自又分开了。当女孩走了几步的时候,江连地突然喊道:“那个……家伙!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对不起了!”
何成兴却无奈地捂住脸——那个家伙?你就这么叫人家的?
女孩回过头,对着江连地瞪了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又转身走了。
江连地挠挠头,转过去问何成兴:“何大哥,她这算原谅我了吗?“
“谁知道,你去问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