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城。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次两个教廷的碰撞回来的如此猛烈。
在数位六阶强者之间的交锋中。
其余人的想法全部如同小孩子的儿戏。
木沧澜,现在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就是一个儿戏。
妄图在两个教廷的碰撞中为自己的哥哥报仇。
妄图通过杀死黑暗教廷的人聊以**。
却沦落为黑暗教廷的阶下囚。
因为木沧澜万万想不到。
黑暗教皇墨玉,居然会不顾危险亲自来澜云大陆。
他知道墨玉不会杀他,因为杀了他意味着两国重新开战,而魔痕绝不想在这个时候开战。
如果墨玉杀了他,在教廷与国家之间,魔痕一定会选择后者。
所以木沧澜很安全。
但是他不甘。
对什么也做不了的自己感到不甘。
对只能眼巴巴看着黑暗教徒行动的自己感到不甘。
但是,现在……
也许是一个机会。
黑暗教徒的人都已经走了,只留下一个人看着自己。
这个人是之后才来的,木沧澜被蒙上了眼睛,但是身为先天木灵体的他,对一切的生命体都有着非常敏锐的感知力。
这也是为什么他那一天能注意到教皇对夜无痕的偷袭,也是为什么他能注意到黑暗教皇暗中救下夜无痕。
只要是活着的,他就能“看得见”,然后潜移默化的夺取生命力。
这个现在看着她的,是一个女孩儿。
木沧澜不认识这个女孩儿,但这个女孩儿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只有一个可能。
黑暗圣女。
她是来接收暗夜精灵族的信仰的,正如夜无痕所说的那样。
听说夜无痕已经和黑暗教徒的人兵分两路,夜无痕去救他的族人了,救出来之后,就会把人都带到这里。
所以自己的时间不多。
自己的实力远远和年龄不符,这个黑暗圣女虽然和自己同龄,但实力远逊于自己。
这是自己逃跑唯一的机会。
虽然黑暗教廷说了,最后会把自己放了。
但那个时候也没有意义了。
那个时候,自己无法为任何人报仇。
现在不同。
如果在这里击杀了黑暗圣女……
这和原本所计划的,浑水摸鱼杀一些黑暗教廷的喽啰可不是一个概念。
只缺少一个时机。
等这个少女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时机……
……
隐殿。
该隐从天花板上现身,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吴雪儿死了。
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自己打不过那个圣光魔像,被它拍成了碎肉。
虽然自己又一次复活了,但姜念雄等人也到了,只好化作蝙蝠先躲了起来。
该隐想过教皇会为自己的兄弟报仇解恨。
但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吴雪儿前脚刚离开隐殿,后脚就遇袭了。
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向她解释为什么阻止她做圣女。
不,教皇并没有在祭典上释放过什么魔法。
问题就在这里。
能释放出那个五阶傀儡魔法“圣光魔像”,还将其送到这里的,毫无疑问只有教皇和军筠两个人。
但是这两个人,都没有在祭典上释放魔法。
也就是说,这个“圣光魔像”是早就释放好的。
但是吴雪儿会提前回到隐殿,根本是一个突发的事件。
没有人能预料到这个事件才对。
那么就没有人有理由提前释放一个五阶魔法在隐殿蹲守。
是红云,还是军筠?
不,军筠在那个时候帮助了自己,果然军筠是没有动机的。
那么果然是教皇红云吗?还是说他们是一伙的?只是在演戏?
该隐想不明白,他完全想不明白。
但当务之急不是搞清楚凶手是谁,凶手的话,只要自己接下来跟着姜念雄。
没错,跟着那个家伙,一定能找出真凶是谁。
现在的当务之急。
是让雪儿活过来。
像自己一样,成为血族的一员。
吴雪儿已经死了?
不,她只是停止了心跳。
她的灵魂还在体内,只要不超过一天,那灵魂就不会被接引去鬼界。
如果是人类,这个时候就只能用高阶魔法来复活,其中还要承担远比复活一个人更大的代价。
但是自己不同,自己已经是血族了。
没想到姜念雄知道的那么多,他居然如此确信自己能复活吴雪儿。
但这也并不出奇。
因为姜念雄不仅仅是命运之子,还是接受了原罪考核的人。
他知道血族的存在。
想必也知道血族的能力,以及……弱点。
……
不管怎么说,先把雪儿救活过来。
如果雪儿会因此而怪罪自己。
那就来吧。
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
从今天起,吴雪儿将不再是人类,也不再具有做教廷圣女的资格。
因为……
她也将成为一只鬼。
该隐隔开自己的两只手腕,又割开了吴雪儿的两只手腕。
鲜血如同泉水般涌出,却奇妙的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如同**控着一般,在空中舞动。
舞动、交换。
该隐的鲜血从自己的一只手腕中进入吴雪儿的手腕,另一只手腕则吸收了吴雪儿的鲜血。
他在为两个人换血。
一直到该隐感觉到体力不支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对于血族来说,鲜血就是一切。
只要鲜血中的力量没有枯竭,无论死多少次,都会再度活过来。
跟不用说,自己的血乃是血族最本源的血。
有了这么多自己的血,吴雪儿将成为现存的第二名血族。
“这些……就够了……”
不能继续换血了,虽然继续下去吴雪儿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但自己损失太多本源血的话,接下来就会丧失战斗力。
没错,自己还要报仇。
为被杀死了的,身为人类的吴雪儿报仇。
在此之前……
该隐看了看还没有活过来的吴雪儿。
“先把雪儿带去安全的地方。”
……
教廷本部,大殿之中。
虽然很多人都已经离开了,但还有一部分人没有来得及离开这里。
他们有幸——又或者不幸的看到了黑暗教廷与教廷的对峙。
其中就包括何成兴一行人。
“还好,没有让江连地跟来……”
何成兴长松一口气,干脆也不走了,打算看完这一出好戏。
当然,不走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木恩说要看着她的“无痕哥哥”不会出事。
虽然何成兴不觉得夜无痕会出现在这里。
燕靖并没有暴露身份,他现在的身份和自己等人一样,只是一个看戏的“路人”罢了。
毕竟,在这么多六阶强者面前,自己等人都只是不值一提的蝼蚁罢了。
先前,在外面“遭遇”燕靖的时候……
……
“我果然不该与你们为伍!”齐南天盯着燕靖许久,就在二人剑拔弩张,随时都可能开打的时候,齐南天忽然冷不丁丢下这么一句话,打不远去。
何成兴知道,齐南天也不想起冲突。
但他就是不想和燕氏兄妹待在一块儿。
燕靖歪了歪脖子,不明所以,乔紫樟尴尬的笑笑,追了上去,何成兴却在这时推了江连地一把。
“哎?何大哥?干什么?”
“追上去。”
“哎?”
“齐南天现在之所以会这样,有一半是因为你小子乱说话,是男人,就给我负起这个责任来。”
“哎——?我?”
“一人做事一人当,追上去,和他好好说,好好道歉,然后说什么‘我们的友谊还在啊’、‘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啊’之类的话,齐南天那小子体谅你家里的情况,他会原谅你的。”
“呃……必须去吗?”
“必须去。”
“(⊙o⊙)…”
“……为什么愣着?”
“我不想去啊,我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啊?”
“……你不去的话,回头我会在燕雨蝶面前说你坏话。”
“哎!?何大哥你这不厚道啊!?”
“你管我厚道不厚道,还不快去!这次可不许再让齐南天跑没了!”
“呃,那好吧……”
……
当然,何成兴当时的想法实际上也只是把江连地给支走。
他是不能出现在祭典上的,因为那样的话会正面撞上姜念雄。
即便没有遇到齐南天,即便不撞上燕靖,他也会想办法把江连地支走。
比如让江连地去和燕雨蝶待在一块儿。理由非常充分:黑暗圣子就该干些黑暗圣子该干的事。
“也不知道江连地那边怎么样了。”
何成兴喃喃自语,一旁的牧雪和牧小月却扯了扯他的袖子。
“怎么了?”
“刚刚就想问了,圣子大人好像和之前你们一起的那个少年长得一模一样呢,他们是兄弟吗?”
“呃……”
真是麻烦……
“只是巧合而已。”
何成兴硬着头皮解释道,木恩却兴奋的拉起牧雪的手道:“你们人类果然有很多神奇的地方啊,等祭典结束,你一定要带我多了解了解阵心剑帝的事迹啊!你答应过我的!”
“一定。”牧雪看着这曾经带给了自己救赎的精灵少女,微微一笑。
而就在这时,台上的红云开口了。
“是啊……多少年没见了呢……墨玉。”
……
万人城的街道上。
齐南天左拐右拐,终于忍无可忍。
“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呃,何大哥让我跟着你。”
“别跟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你让我不跟,那你跟我回去呗。”江连地耸了耸肩膀道,“不然何大哥会到燕雨蝶面前说我坏话的,那我可就惨了。”
“你!啊!你气死我了!”齐南天咬牙切齿,无视着旁边不知道如何插嘴的乔紫樟,大步走到江连地面前,抓着江连地的肩膀就是一顿乱晃。
“别!别晃了!晕了!”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就为了这种破理由!”
“我……我也不想让你走啊……”江连地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可是我又不知道该和你怎么说。”
“……”
“我……我想和你道歉来着。”
“……不用。我没说过你有错。”
“可是何大哥说我错了,那我就是错了。”江连地耷拉着脑袋道。
齐南天愣了愣,摇头苦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啊。”
“真羡慕你……”
“哎?”
“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单纯的像张白纸。”
“哈?你是在说我傻吧!是吧!”
“没有没有……”齐南天叹了口气,扶着江连地的肩膀,拍了拍。
“你没有错,你就这样是最好的……对,每个人看到这样的你,都会这么想的。”
“那你为什么离开啊!”江连地不高兴的道。
“我……江连地,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非对即错,非黑即白的。现在你或许不明白,也最好可以永远都不明白……但是……有些事情,即便明知那没有错……”齐南天抓着江连地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也不会承认的。”
“咚”的一身轻响,齐南天对着江连地的后脖子重重一击。
江连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击晕在地。
齐南天把江连地放置在了一个无人经过的角落,然后才看向慕容潇程:
“我们走吧,做原本要做的事。”
“你朋友呢?”
“他不会有事的,没有人动得了他。”
齐南天觉得,也许是蓓蓓给自己灌输的“命运不死论”有了效果。
“我们去找黑暗教廷的麻烦,也许还能见到木沧澜。”
“好!”
……
(嗯……接下来会有很多搞事boy陆续登场,有些人也许想问,为什么教廷和黑暗教廷还没打起来。
因为……现在写的这些,都是在祭典期间发生的事啊,还在红云墨玉见面之前。
是青云天隼为了保证故事的连贯性,先把祭典上的事情写完了——尽管如此依然用了不少的插叙和倒叙,嘛,多视角来写的故事就是这样喽?像末世篇就完全不会发生这种事,到头来也只有末世和星界两个视角来回切换。
江连地能继续好好做他的傻子的时间也不多了呢,祭品篇结束就是他的主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