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你可知,这个年轻人,就是劫走了魔痕帝国公主做妻,站在你面前的武侯姜天?”
“……大……大人的意思是?”
“我年轻的时候就敢去魔痕帝国,劫走魔痕帝国的公主;你猜一猜,我敢不敢去魔痕帝国再抓两三个有着黑暗教廷信仰的人过来?”
“……”
“少年,多谢你的帮助,如果我找到了儿子,必然会感激你的帮助,但是……帮助红云翻案的事,不必再提了。”
“大……大人?”向廷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样的地方出了纰漏。
“不……不要这样……我好不容易想到的办法……大人!大人您不能这样!”
向廷脸色苍白,仿佛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般,满头大汗,身形晃了晃,险些昏迷过去!
“……回去吧,少年,以后有什么难事,可以来武侯府找我,但是这件事……”姜天回忆起在圣水空间中发现的许多澜云百姓和暗夜精灵族的尸体,握紧了拳头,“那个案子……翻不了的,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无能为力。你不知道红云那个混账东西……造了什么孽!”
“所以我才说了啊!红云冕下是被冤枉的!大人!请相信我!只要把姜念雄找来,我一定能证明!他也一定有办法帮冕下翻案!”
“……”即将走出门去的姜天停下了脚步,望着坐在椅子上慌慌张张的向廷。
“你为什么这么断定。你知道什么。”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向廷缩起脖子,又嘟嘟囔囔说不出来。
“那你为什么说念雄能证明红云是被冤枉的,凭什么断定念雄会帮他翻案!如果会,他又为什么会亲手把红云送上断头台!”
“小……我不知道啊!”
“小?”姜天愣了愣神,仿佛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按住了向廷的肩膀,却突然被他甩开了。
可是姜天还是知道了他想要试探的事。
“你是……!”
“……大人……”
“……你说,红云在魔痕救了你一命?”
“正是!”
“你和谁过来的,从魔痕。”
“我一个人,给商队给了点好处,他们就允许我混进来了。”
“……没被人识破吗?”
“目前还没有。”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你一个……跑这么大老远的为一个死人喊冤,况且你还这么年轻。这些年两国关系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险象环生,人口失踪案又不断发生。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怎么对你的家人交代!”
“大人……小……我没有家人,我的家人都已经逝世了,红云冕下,是世上最后的待我如亲人的人了。”
又听到向廷提起红云,姜天心头没来由一股火气上涌。
要不是不知道红云给姜念雄灌了什么迷魂汤,姜念雄又怎么会离家不归?
“大人……如果红云冕下真的是您说的、世人说的那种带着面具,充满了伪善的人,他又为什么在魔痕这个没有任何人认识他,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做的好事的地方救我呢?我属于黑暗教廷,却又无足轻重,红云冕下为什么救我呢?”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也许他只是一时转了性。”
“大人……这话说出来,您信吗?”
姜天沉默了半晌,拉过一张椅子来坐了下来。
“大人,您终于肯认真的坐下来和我说了呢。”
“……哼……继续说吧。”
“嗯?说什么呢?”
“说你原本要说的事。”
“可是……寻找姜念雄的法子已经告诉您了,至于为冕下伸冤,得找到姜念雄才行,没错……无论如何得找他才行……”
“那就说说红云的事,你对那老家伙了解多少。”
“大人,坦率的讲,我对红云冕下一无所知。曾经冕下救下我,只是因缘际会,共处过半月时间。分别时我说想要跟随冕下,却被冕下拒绝了,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你就为了一个相处了半个月的人,还是一个已经死了四年的死人,大老远的从魔痕帝国想尽办法一路混到澜云城?”
“是的大人……”
“你用了多久。”
“啊?”
“从魔痕混过来,用了多久。”
“我想一想,先是想办法乔装,保证自己不被发现,花了几个月……努力赚钱,买通商队花了半个月……乘船到魔痕帝国在澜云大陆的领土花了半个月……到达边境,再买通一只商队花了一年,因为跨国的商队都不愿意冒险带一个不认识的人过来,中途我被骗走钱,重新赚钱所以花了很久,再然后……”
“够了!”姜天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就算你过了边境,还要想办法打听消息,混进澜云城。就算你能知道只有寥寥几人才有那个为红云翻案的资格,你想要知道我怎么肯帮忙,也需要花大量的时间来了解拿什么才能让我帮忙!就算你知道了我怎么才能帮忙,你还要花大量的时间研究怎样去找到一个我找了四年都找不到的人!红云也是在四年之前才知道的元素追踪仪,就算他去过魔痕,当时也不可能告诉过你这种东西!而这个情报的知情者只有四年前的几起事件相关的人。单单是这个情报量,就不是一个从魔痕偷渡过来,初来乍到的普通人十天半个月能收集到的!澜云和魔痕结盟已经过去了四年,所以,你花了整整四年的时间,就为了假冒江连地,来见到我说出这些事情,你说我说的对是不对!”
“大人,其实……我只花了半年多时间,您多想了。”向廷擦了擦额头的汗,怯生生地道。
“放屁!如果不是花了足足四年的时间来做这一切,如果不是用尽了心思来见到我,你怎么会在刚刚我说出我可以自己找到江连地之后,变成那副表情!心如死灰,险些昏死过去!”
“我……”
“你用了整整四年的时间,就为了替一个不值得任何人同情的阴谋家喊冤!你!你说你……何苦啊……”
“……大人,因为……冕下的确是被冤枉的啊。”
“被冤枉的!?哼!你跟我来!我带你看一看,他是不是被冤枉的!”
“……看一看?”
“我武侯审案,大小案件全部会留下记忆水晶的影像卷宗,我就让你亲眼看看,当初这案子是怎么审的!”
姜天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就要抓着向廷起来,可就在手即将伸过去的时候,却停在了半空,大声道:“快起来跟我走!我带你去看卷宗!”
“多谢大人!”向廷喜出望外,连忙站了起来,却脚下一阵不稳摔倒在地。
姜天愣了愣,转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先是被自己以威压相逼,又被自己多次拒绝,刚才更是如遭重击心如死灰。
向廷原本就四处奔波的身体,扛不住了。
“真是麻烦……你在这儿坐着,我去拿卷宗过来!”
姜天挥了挥衣袖,大步离去,徒留下倒坐在地上的向廷,和上来搀扶她的雪姨。
可雪姨刚刚搀扶起向廷,却愣了愣。
“原来你是……”
“啊!”向廷大叫一声,连忙甩开手,自己站了起来,慌慌张张的坐好,求助的望向雪姨。
“啊……呃……我会保密的。大人……应该也会替你保密的。”雪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姜天先前突然试探,又突然态度大变。
“大人……真的会替我保密吗?”
“当然会的啊。”
“我……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而且听说又有很多的失踪案件发生,所以小心了一点,请见谅。”
“哎,这话你就见外了,我可以向你保证,大人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人。我敢向你打赌,等他回来后,一定还会找借口开口让你暂住在姜府的,毕竟你一个人再怎么小心,一个人在外还是太不安全了。”
“会……会吗?”
“哎……大人温柔,只是不善于表达啊……”
“难道……姜大人不是从魔痕抢走了公主做妻子的恶霸吗?”
“你在魔痕听说的?”
“不,是大人刚才自己讲故事说的,说他年轻时四处闯荡,在魔痕看上了魔痕的公主,就把她抢了过来。”
“就这样?”
“就这样。”
“哈?这你也信他的啊?他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抢了个公主回来做妻子,你就信了?大人一是在吹牛,二是为了把你赶走,我悄悄告诉你啊,其实大人是一个妻管……”
“咳咳!”
门口突然传来咳嗽的声音,雪姨连忙振作精神,闭上了嘴巴。
“大人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哼!那些东西都有备份在我自个儿家里,难不成我从自己家拿东西还得花上几天!?”
“是是。接下来卑职要去做饭,就先退下了。”雪姨轻笑着退下了,经过姜天身边时,听到姜天冷声警告道:“以后不许对什么人都这么八卦,捕风捉影,成何体统!”
“是是是……”
“哼……”姜天冷哼一声,走了两步,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
“对了雪姨,安排一个房间,小廷舟车劳顿,又受了惊吓,给他找一个休息的地方。”
“噗。”
“噗嗤。”
雪姨和向廷忽然就笑出了声,姜天莫名其妙的皱了皱眉,又道:“怎么了?难不成我偌大的姜府,连收留个人的地方都没有了?”
“当然不会了大人,您到现在也才收留过我、小娇、小廷三个外人住在这里而已,姜府还大着呢,您尽管收留。”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什么没什么。”雪姨笑着退了下去,姜天这才走上前,重新坐在了向廷的对面道:“我擅自做主让你留在姜府,没有意见吧。”
“其实不必……”
“找我两个儿子还要你帮忙,而且关于红云的事也许还有要问你的,你在这里也好随时待命。”
“……哦……”
原来是为了这些。
不,这些果然如雪姨所说,是借口吧?
知道了方法,不用自己也能找到的人,而且关于红云冕下的事,自己也不知道多少。
而且刚才姜大人也不再叫自己少年,而是叫自己小廷了。
雪姨说的真是一点没错。
“大人,果然我还是不方便留在……”
就在向廷打算开口拒绝的时候,姜天却把一块水晶抛了过来,向廷慌慌张张的接住,又听姜天道:“自己看看吧。”
差点就摔了,这水晶可不是石头或者铁块,这东西可是很容易碎的。姜大人是真的不把这水晶的记载当回事儿,还是就为了打断他的推辞?
向廷点了点头,触摸记忆水晶,其中的影像记录便投影在了空中。
……
(还记得当初,青云天隼说过全书总共六条线吗?
既然是全书的线,当然是要贯穿全文的。
这么说回来,大家记不记得六条线分别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