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聊得差不多了吧?” 从冷冷清清的另一张桌子走来,星辰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角道。
“差不多了。”乌阳站起身,桌上一片狼藉,又被吃干净的盘子,也有因打闹散乱的“战场”。
不得不说,这样打打闹闹的日子和只有他们三个人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更多了几分色彩。
星辰嘿嘿一笑:“小年轻们,一直撒狗粮可是会遭雷劈的哟。”
“撒狗粮?谁?”
隼青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伸手就去扶醉醺醺的小紫。
“啪!”白荷当机立断的打开了他的手,然后抱着他的胳膊道:“我可是你的嫌疑犯,你难道不该管着我?”
“喂喂……我又不是刑警,不要说那么夸张。”
“我不管,是你把我带过来的,你要负责。”
“我……”隼青目瞪口呆,他负什么责啊!
无奈他只好看向风泣,对风泣挤了挤眼睛。
风泣和他多年交情,自然不会看不到他的颜色,马上就明白隼青希望他当僚机。
风泣笑眯眯的指了指桌上的酒杯,隼青愕然。
风泣的意思很明确——回头请我喝酒。
他只好点了点头。
“来来来,小荷妹妹,我们这里只有他和这位大姐认识,这位大姐喝醉了总不能没人管啊,我们这些外人不太方便……”
“走开啦!死宅游戏狂飙车党大白痴的妹控笨蛋!”
噼里啪啦。
众人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风泣石化在一旁,隼青只好把目光投向乌阳。
乌阳果断的退后了几步道:“风泣的车出了点问题,我去看看。”
“……”
风泣此时也回过神,不服气的看向白荷:“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就是说你怎么了!”
“我……”风泣绞尽脑汁,思索许久终于想到了反驳的话:“我……没有妹妹!”
“原来有的话你就是妹控啊!”隼青仿佛发现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惊呼道。
“才不是!你……你好自为之吧,我不管你了!”
风泣冷哼一声,扶起旁边人事不知的小紫道:“起来了酒鬼!酒量不行喝什么喝!龙之谷是吧?我赶紧把你们送到你们赶紧滚蛋!”
望着风泣搀扶着小紫离开,星辰笑眯眯的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的又看了看抓着隼青不放的小荷。
“这样的处理还不错吧?小雨点?”
“你根本什么都没做。”星天陨讽刺道。
“嗯……顺其自然就可以了,他们这边很难出什么问题。”
“也是……问题反而是我们这边更大啊,我们连人的影子都还没找着啊……这茫茫人海,该如何是好啊……长相、名字、声音……已经完全改变了的他们,只有他们的本质并没有改变,他们毫无疑问是本人,但这一代年轻人还好说,江连地他们……我们又该怎么去找呢?”
“总会有线索的。”星繁雨轻声道。
“哈,总是怀抱着希望,如果没有你,我们这些人一定没办法坚持到今天吧。”
“如果没有他,我一定也不会像今天一样,总是怀抱希望。”
“别墨迹,笨蛋,人都走了。”星天陨冷冷地道。
“别打断我和小雨点的私房话,你这没有风情的破石头。”
“……”
……
“咚咚咚。”
“请进。”
姜府,姜天的书房。
姜天在对着一堆文件愁眉苦脸,令狐娇推门而入,望着武侯的神经愣了愣:“姜叔叔,出什么事了吗?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嗯……念雄那边有点麻烦,第七界出事了,完全联系不上。”
“哎?”
“呃……我怎么和你说这些,这些话你可别告诉人杰雪姨他们,别让他们担心了。”
“小娇明白的啦,倒是姜叔叔您打算怎么做?”
“……找别人帮忙吧。”姜天含糊其辞,没有直说,然后看向令狐娇:“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和您随便聊聊啦。”令狐娇捏着衣角,手足无措的样子,正是一幅害羞少女的模样。
“哈哈哈,和念雄那小子有关的事吧?”
“这么快就被您看穿了啊。”
“说吧,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您会教姜念雄武技呢?他明显更喜欢魔法吧?”
“嗯?”
“您不会强迫他了吧?”
“哈?我看上去像会强迫自己儿子做什么的人吗?”
令狐娇瞥了眼姜天书桌角落的大批文件,据她所知那里的文件大半是姜念雄而不是姜天批阅的。
“咳咳!”感觉自己威严尽失的姜天干咳了两声,黑着脸解释道:“我才没有强迫他,他喜欢魔法就让他去学,我虽然不爽浮流光那老头,但我也不会怎么管着他。事实上要学武技是姜念雄自己提出来的。”
“哎?为什么?”
“……因为他想要牵丝剑。”
“牵丝剑?那是什么?”
“嗯……就是这个东西。”
姜天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颗水蓝色的宝珠,在看到那宝石的瞬间,令狐娇的嘴张的老大。
“繁雨之星?”
“嗯?那是什么?”
“咳咳,没什么……您继续说吧。”
“嗯,这是我早年得到的一柄宝剑,陪了我很久了,有一次使用的时候被姜念雄看到了,他就说想要。作为一个大方的父亲,儿子想要我自然是要给他了。不过前提当然是他要学武才行,因为魔法师拿着这东西没什么用嘛。”
说着,姜天用手中的水蓝色宝珠,凝聚出利剑、长枪、飞刀、锁链……看的令狐娇啧啧称奇。
“简直就是万能的兵器呢。”
“话虽如此,我现在越来越用不到这个东西了,因为前几年悟到了自己的剑意,这个东西和我的剑意是冲突的,现在也只能当做一个装饰品了。”
“原来如此,真是大方的父亲呢。”
“咳咳……”
感觉自己又一次被打脸,姜天连忙正色道:“念雄现在还太弱了,没办法很好的使用牵丝剑,平时我只分离出几根牵丝给他,维持牵丝离开珠子却不消散的可是我,很辛苦的——难道这样我还不是一个好父亲?”
“恩恩,很好,真的很好……”
姜天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姜念雄有没有和您说过为什么想要这个东西?”
回想起此行的使命,令狐娇下意识的追问道。
如果姜念雄的目的和自己是一致的,之后见面劝说的把握又大了一分。
“说过啊。”
“为什么?”
“因为牵丝剑和他是一样的——他是这么说的,这无疑是最适合他的剑。”
“嗯?”令狐娇愣了愣,看了看在姜天手中千变万化的牵丝,一会儿变成剑的模样,一会儿成为了长长的绳索。
“原来如此……果然是一个骗子……”
“啊?你说我被骗了?”
“哈哈,姜念雄一定是看到了宝贝随便编了个理由从您手里要过来呢。”令狐娇笑嘻嘻的道:“毕竟姜叔叔一看就很好骗的样子。”
“哈?说什么骗不骗的,本来牵丝剑就对我没什么用了啊?只不过……”
“只不过?”
“嗯……我迟迟不把牵丝剑交给他,其实也是不想耽误了他。”
“……什么意思?”
“如果念雄想在武者之路上走得更远,远离牵丝剑是最好的做法。我因为自身的一些机遇,即便是带着牵丝剑也对领悟自身的剑意没什么影响,但是别人就未必了。尤其是念雄……虽然他不说,但我这个做父亲的看得出来,他看上去做事很圆滑,但认准了一件事就会一根筋走到底,哪怕是死路也要把他做活。如果牵丝剑给了他……”
“牵丝剑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万剑宗的宗主穆剑以前相过这柄剑,他说过这柄剑不会是一柄好剑,因为它不适合任何一个剑客。如果念雄习惯了牵丝剑,武者之路就很难真正有什么作为了。小娇你或许觉得没什么,但对一个真正想在武道有所成就的人来说,领悟‘意’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可没办法成为剑客,就意味着没可能领悟剑意。念雄是一个固执的人,如果他决定了要走武道,我就不能把牵丝剑给他,那只会害了他。可如果他不想走武道,我就更不能把牵丝剑给他,那相当于逼迫他魔武双修,而且武道势必没什么成就——我也是纠结的很啊。”
“原来如此……”
令狐娇摸了摸下巴,突然莞尔一笑:“我觉得姜叔叔您多虑了,等他这次回来,您就把牵丝剑交给他吧。”
“哎?为什么?”
“您的儿子,难道是那种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吗?”
“当然不是,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从来都比我这个做大人的还要清楚。”
“那就对了啊,既然他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为什么不把决定权交给他自己呢?您现在更像是在妨碍着他做出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
……
“小娇……你在……做什么?”
颠簸的马车中,月池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虚弱的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对着前方发呆的令狐娇。
“啊?没什么……累了,稍微打了个盹。你呢?舒服一点了吗?”
“我……没事……”
望着依然虚弱的月池,令狐娇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月池从刚才开始没有了继续恶化的迹象,如果她的命现在真的和姜念雄绑在一起,或许姜念雄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
但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谁也不是姜念雄这个当事人,谁也不会知道他眼下到底是什么处境。
接着,令狐娇又看了一眼驾车的谢冲。
对现场的复原只到一半被迫终止,而且只能看到肉眼可见的事物,意味着她无法凭感知来判断那剑意究竟属于谁。
慕容夫人,姜念雄,甚至是谢天机。
姜念雄的剑意吗?
呵。
到底是你在撒谎,还是有人欺骗了你的眼睛呢?
她知道,只有她知道,姜念雄绝对不可能拥有剑意。早在四年前她就知道这一点。
这可是前任万剑宗宗主对牵丝剑——繁雨之星的点评。而他,正是全人间界最好的相剑师。
如果不是月池这边情况很糟……
“总想甩掉我的家伙,等我再次找到你,一定要和你好好算算账。这一次,想找你算账的人可有不少……”
……
(嗯……为了不在卷末翻车,青云天隼还是先把本卷的卷名相关内容写出来……
到最后都没能展开可就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