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交给那个老头子真的好吗？看上去很不靠谱。”
回到姜府，慕容茜忧心忡忡的模样那还有一家之主的模样。
“慕容夫人，你还在担心慕他吗？”
担心浮掠影是假，找个话题消解对家人的担心才是真。
姜天也和她打了很多年交道，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浮掠影那边担心也没有用，现在只能期望他对研究的热情能帮他——帮我早点找到儿子吧——说说司空家的事吧，我在司空家发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有很多层结界保护着那里，如果要进去可能会容易被发现。”
“啊？那我们怎么办？”
“挖地道。结界很奇怪，不像是防御结界，而且我判断结界应该没有覆盖到地下。在司空家挖动静太大了，所以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从地下一路挖过去。”
“那个……武侯大人，这么做恐怕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
“澜云城的护城结界可是笼罩到地下的，您忘了吗？动土太浅没办法掩盖动静，动土太深会触碰到结界，可能会惊动到木帅。”
“我当然没忘，但我还记得这个结界是我在控制，只要我想，随时可以让结界部分失效。挖个地道还不简单。”
“……”
“看我干什么，我被罢免的只有职务，权力。但护佑着这个国家首都的人，还是我武侯姜天！”
“如果被发现，您可是会被问责的啊。”
“哼……我姜天做什么事心里自然有数，我做这些为的是国家的安定，哪个僭臣敢拿这个找我麻烦就试试看！”
慕容茜只能苦笑，尽管被罢免了职务，武侯姜天依然是那个武侯姜天啊。
“那妾身尽快找一处离司空家近又安静的地方，找人手动工……”
“不，那样做太慢了，普通的挖地道指不定要十天半月，你现在去一趟万人城。”
“……去万人城干什么？”
“带一个很擅长挖地道的人过来，至于地方，等你回来我应该能选好。”
“原来如此……不过武侯大人为何不亲自过去？您去肯定会比妾身更快吧。”
“我不能走，古月在澜云城闹了事，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这种时候我不能离开。你自己注意安全，争取在三天内回来。”
“三天！？以妾身的修为实在是……”
“这是回来的时间，去的时候很快，让浮掠影带上你，用风属性魔法赶路半天都不需要就能赶到。他现在还没离开澜云城。就说我让你和他一起去的，他如果不带你回来跟我说，我再去和他‘讲道理’。”
“咳咳……”
听得出来姜天最近的确很暴躁，慕容茜暗自祈祷最近不要有什么人在澜云城闹事。
只不过……
“如果浮掠影不是去万人城该怎么办？”
“他要找念雄和红云的线索，万人城是必经之地，你说服他先去那里就好。对了，我好像还没有告诉你要带回来的人是谁。”姜天后知后觉的咳嗽一声，才道：
“前光明教廷戒律牧师莫尽欢，算是我少有的朋友。你在万人城打听打听，找到他应该不难。”
……
万人城，光明教廷旧址。
“不是说在重建教廷吗？为什么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四年前这里的战斗有造成这么多破坏吗？”月池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打量着原本是教廷本部的地方。原本高大的建筑现在全是废墟，除了少部分建筑还有留存，几乎就没有还能钻进去人的地方。
“似乎是‘天使计划’被揭穿后，教廷的本部被愤怒的人群给踏平了。”谢天机耸耸肩道，“昨天来的时候听路人说的。”
“愤怒的人群？被抓的人不是都被放出去了吗？罪魁祸首也处死了……”
月池愣了愣，看向夜无痕，夜无痕却摇摇头道：“我这些年也没怎么来过这里，不是很清楚。”
再旁边的杀一更是一言不发，显然对这里一无所知。
正在四人面面相觑之际，前方传来了一个饱含怒气的声音。
“那是冤罪啊，冤罪。本部被踏平，完全就是无妄之灾！”
四人向前看去，一个穿着教袍的中年人向他们走来，一边还苦着脸道：“实际上当初的‘天使计划’中抓了很多光属性体质的人，但是那些人全部都在‘天使计划’落幕后被放走了，实际的牺牲者只有暗夜精灵族。”
听到这里，月池和夜无痕的神色微微一变，不过因为用了“伪劣之影”的伪装，这个主教并没有发现他们是精灵。
“但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明明我们已经想尽办法被那些受害者一个个送回了家，可还是有很多人找到万人城来，询问他们失踪的亲人所在。可是我们马上就知道了那是和我们毫无关系的失踪——我们抓走的只有光属性体质的人而已，可那些人就是不相信，聚在万人城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出现了暴动，把这里给拆了……”
主教一边说一边苦笑，四人互相看了看，这件事情月池略有耳闻，当初的人口失踪案本身就是两个似是而非的案件，光属性体质失踪案，以及月池被绑架的人口拐卖案。
看起来教廷是被后一个案子的受害者家属给踏平了。
“哼，用人类的话讲，这就叫善恶有报了。你们在这个地方为非作歹，就一定会有别的地方的人来制裁你们。”
月池微怒道，如果不是这个“天使计划”，夜无痕不会失去族群，他们也不会失去那么多精灵同胞。
“还没有问过，阁下的名字是？”
夜无痕阻止了还要说下去的月池，心直口快的月池殿下如果继续说下去有可能激怒对方。再怎么说，对方也是教廷的一个主教，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是红云的狂热拥护者。
“在下教廷红衣大主教许空对。这里姑且还算是教廷的地方，不知几位到访有何贵干？”
“我昨天来这里随便逛，可没有人阻止过，我还以为变成公共区域了。”谢天机惊讶道。
“这里一直都不是公共区域，我们也一直在和城主大人交涉，城主大人想把这里变成居住区或者市场，我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虽然现在我们还背负着莫须有的嫌疑，城主大人不允许我们擅自动土，但我们终有一日会重新将教廷建立起来的。”
许空对信心满满，如果不是夜无痕拉着，月池几乎就要开口问他“你们的圣子都不在，你打算怎么重建教廷了。”
虽然直接开口询问是最快的办法，却也是最具风险的办法。
如果不明白这个人对姜念雄和红云的态度，擅自表明立场可能为自己等人带来危险。
夜无痕能感觉到，面前这个中年人的实力很强，他很可能不是普通的主教。
虽然穿着普通的教袍，但夜无痕怀疑他是教廷的红衣大主教之一。
就在夜无痕打算先向许空对告辞，暗中观察的时候，另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他的想法。
“老许，你在这里干什么？圣女殿下找你，快过去吧。”
又是一个男性的声音，不过这个声音却比许空对温和许多。
“是吗？”许空对回头，一个身着牧师白袍的男子正缓缓走来。
“你不会又在对外人多嘴吧。”
“我只是在说一些事实而已，如果不是那些毫无理智的信徒，我们也不用这么遭罪。”
“那也不要到处乱说，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证明是别的谁做了那些事，你这样口无遮拦，只会被当成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加给教廷抹黑。”
“哎？是这样吗？”
“别废话了，快去圣女那里。”
“哦哦。”
许空对说着就快步离开了，留下白袍牧师看向四人，见四人没有离去的意思，开口道：“几位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那个……你们刚才提到的圣女，该不会是游小翠吧？”谢天机问道。
“哦？这和几位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我们和你们的圣女是朋友，能让我们见一见吗？”
“不行，如果你们是图谋不轨的人，我让你们过去岂不是很危险？谁也没法证明你们就是圣女的朋友，圣女一直生活在万人城，我也没听说过有你们这些朋友。”
“可是……”
“不过如果我这么说的话，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啊。”白袍牧师哈哈一笑，话锋一转：“这里可是教廷，如果我们在这里都保护不了自己的圣女，那也太不中用了。请跟我来，啊——不过有一点，你，还有你，请交出你们身上的武器——对，袖子和衣服内衬里的暗器也要。”
夜无痕和杀一瞪大了眼睛，如果说刚才的许空对是感官可见的强大，这个白袍牧师能看穿他们身上的暗器就更为可怕了。
至少夜无痕能感觉到的是，正面交战自己肯定不是对手。
夜无痕随手将自己身上的一些小暗器交了出去，作为暗夜精灵族优秀的射手，他身上自然也会有一些小玩意儿，只不过平时不怎么用罢了。
杀一身上就比较多了，飞针、飞镖、钩锁……
就连让他交出这些东西的白袍牧师都瞪大了眼睛，久久没能说些别的。
“咳咳……我是教廷的一个普通牧师，姓莫，你们可以叫我老莫。”
白袍牧师——老莫如此道，接着就在前方带路。
月池偷偷对夜无痕传音道：“我们的目的不是找姜念雄吗？为什么我们要去见游小翠？”
“找姜念雄恐怕没那么容易，游小绝就在这里，如果这里有姜念雄的线索，她不应该什么都发现不了。而且……我怀疑游小翠和游小绝在一起本身就是姜念雄做的。”
这也是为什么在听到老莫和许空对提起游小翠时，他改变了主意。
没想到，在红云那个老狐狸死去四年之后，教廷的水依然无比的深啊……
（之前的总纲里提到的许空对和莫尽欢，终于出场了，啊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