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里就是罪恶之城了。”
师傅将车停在路边,瞥了一眼车上昏昏欲睡的颍离。
如果不是这少年惊人的话语,他真会以为这只是一个一上车就睡觉的普通小孩儿。
“嗯……?到了?哦哦,麻烦您带我去恶魔的聚集地,随便哪里都可以。我想,利维坦的面子在恶魔的聚集地还是混得开的。”
“我不知道恶魔聚集地在哪里,如果恶魔聚集地那么好找,恶魔猎人早就把这里闹翻天了。就算是对恶魔族,罪恶之城也是绝对的圣地。”
师傅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对着窗外吐出一条长长的烟蛇。
“哎?您不知道?那我就没办法付您的车钱了啊。”
颍离无辜的眨眨眼,却见到师傅瞪起了眼睛。
他本以为,既然这小孩儿有着恶魔族的关系,他把人带过来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这小孩儿居然不知道恶魔族在哪里??
能不能收到车钱还在其次,难不成把这小孩儿一个人丢在危险的罪恶之城?
“咳咳,师傅,能把车门锁打开吗?我要下车了。”
“……不行!”
“哎?为什么啊?我现在真没钱,要不你把你通讯号码告诉我,我离开时还坐你的车,到时候把钱给你。”
“……不行!万一你跑路了我找谁要充能的钱去!”
“去充能站充个能花不了多少钱的。师傅你连那点钱都没有?”
“没有!总之你给我坐好!这罪恶之城你还有没有亲戚或熟人,我带你过去!”
“熟人嘛……我还真有一个。”
“谁?”
“吸血鬼真祖,该隐。”
“……”
师傅用一幅“你小子又在撒谎”的表情望着颍离,可是颍离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他只好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你真认识该隐?”
“对啊。”
“……行。你跟我找个地方停车,我带你去吸血鬼的地盘。欠我的车钱,一分钱都别想少!”
师傅气急败坏的把烟头掐灭,又一次发动了车子。
而坐在旁边的颍离,别过头露出了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
如果他坐车的时候说出来自己是来找该隐的,这师傅肯定不会管他。可是现在已经到了罪恶之城,不管是把他丢在这里,还是带着他去找该隐,都是他能够接受的结果。
更不用说,这一路上,该隐已经把这师傅的性情摸得差不多了。
用两个字就可以概括。
傲娇。
……
奈何桥绝对是一个傲娇。
从最开始成为杀圣的时候,往生镜就这么想。
凭自己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自己这么多次暗示她,她居然毫无回应?
坐在自己的铜器店中,景大老板常常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刺杀特点的关系,他平时任务不是很多,因此派他在这边作为一个长期的联络点进驻澜云城,也多亏了这个工作,他和奈何桥有不少的机会见面。
在一点点喜欢上奈何桥之后,往生镜就一直在想着怎么把这位冰雪美人追到手了。
尽管他一向都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在感情的事情上也要“含蓄”不少。
于是他写了不少的情诗给奈何桥,当然是放在发给奈何桥的任务里。
“你总这么夹带私货,不怕有一天她觉得你烦把你暗杀了啊。”
葬天崖正十分爱惜的擦拭着刚刚截去一阶的葬天刀,往生镜只是哼了一声:“这个冰雪美人一直都没有说过什么,说明她一定也喜欢我。”
“我怎么觉得人家只是看在是同事的面子上才没有找你的茬?”
“你有什么根据?”
“我看你上次去挑战她被针扎的挺惨的,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不会下那么狠的手吧?你屁股不是贴了半个月的膏……”
“停停停!那是我好男不跟女斗,你懂什么。再说了,打是亲,骂是爱。她对我这么狠正说明她是一个不能坦率面对自己感情的傲娇啊。要不然,她怎么不对别人这么狠?”
“我寻思着除了你也没别人骚扰她啊?”
“正因如此才显得我地位特殊啊。”
“的确特殊,嗯,各种意义上。”
“滚开滚开。你的事解决完了还不滚蛋?”
“我说,你个大老粗,就别总是写诗写诗的,干脆利落的跟她说你喜欢她不就好了?”
“你才大老粗,懂个什么,这叫情调……嘘——她来了,别说了。”
本来随意躺着的往生镜忽然正襟危坐,让葬天崖很是鄙视。
“大象鼻子插什么葱。”
“嘘,她往我这边看了。”往生镜压低声音道。
葬天崖眉毛一扬,顺着往生镜的目光看去。
“她有在看你吗?我觉得她在看路而已。”
“那是因为被我们发现,不好意思了。啊,这份淡淡的羞涩,多少女啊。”
“是吗?”
“当然了。我和你打赌,她过来就会假装讨厌我的数落我几句——谁输了承担对方十年的酒钱。”
“我觉得假装讨厌是多余的。”
“所以你才是单身狗。”
“你也是。”
葬天崖无情的揭穿了往生镜,在他们的注视下,奈何桥进入了往生铜器店。
“雪儿,有什么事?”往生镜连忙上前献殷勤,可奈何桥却只是眯起眼睛盯着他。
“怎……怎么了?”
难道终于发现我的英明神武了?
往生镜这么想着,却见奈何桥唇齿微启:“我……”
“你有很重要的话对我说?”
“我会读唇语。”
“……”
两个大男人瞬间尴尬的说不出话来,葬天崖更是提起刀就往门外走:“我想起来我还有任务……”
“等一下!”往生镜喊住他:“我刚刚和你打赌输了!愿赌服输,我请你喝酒!”
“都给我站住!”
奈何桥气的跺了跺脚,指了指桌子:“都给我坐下,我有任务和你们说!”
“哈?”
两人都是一愣,负责杀手公会联络和任务发布的一直都是往生镜,怎么变成她了?
“有什么事?”
“我的徒弟,燕雨蝶,过段时间要过来这边。”
“哦?你还有个徒弟?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往生镜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
“你当然没见过,她一直都在魔痕大陆。”
“谁啊?”
“黑暗圣女,燕雨蝶。”
“哦,和上次过来那个燕靖一起的吧。难怪是你通知,原来是这么回事。”往生镜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打算过来帮我忙了呢。”
“我为什么帮你?”奈何桥很是诧异,“你是我什么人?”
“哎?”
“总之,你们两个——尤其是你往生镜,做什么准备知道吧。”
“知道知道。身份、住处、还有……”
“还有什么那是你的事,总之我已经通知到了。如果我徒弟在这边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咦!?”
往生镜还瞪着眼睛,奈何桥已经离开了铜器店,只留下葬天崖十分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记着你欠我十年的酒钱。”
“哈?”
“你刚才打赌可是输了的。”
“你又没答应!”
“你刚才亲口和我说了你赌输了要请我喝酒!”
“对啊,我本来好心想请你一顿酒——不过你现在得陇望蜀,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无耻。”
“去去去,这些都不重要,你听到她刚才说什么了吗?”
“说什么?”
“她刚才分配任务的时候,说‘尤其是我’啊!这还不够证明她喜欢我吗?”
“啪!”葬天崖忽然打了往生镜一巴掌,往生镜恼怒的别过头,却看葬天崖看了看他自己的手心,吃痛的吹了一口气:“你没做梦啊。怎么会说胡话呢?”
“混蛋!葬天崖!老子要对你发起杀圣排位战!”
“哦?我奉陪,不过刚才的酒钱……?”
“谁输了谁欠谁二十年酒钱!”
“二十年,这可真是一时半会儿喝不完了。可以,我接受,找个合适的地方,还是就在这儿?”
“出去!我可不想你把我的店拆了!”
“不会不会,和你打不用那么大阵仗,一招就够了。”
“你别这么看不起人!走!澜云城外一对一单挑!谁怂谁不是男人!”
……
你说过的,和我打不需要这么大阵仗。
我输了的,还欠你二十年的酒钱。
我还没追到雪儿给你看。
你却已经不再是那个葬天崖了。
往生镜问死何方。
这一招的威力不如第一招往生镜破无往生,却在心境上更甚一筹。
当初往生镜以为可以凭着一刀杀死沈纬龙,却没想到自己一直在对方的精神系魔法中。
因此,这一次才是往生镜真正的第一次用出这一刀。
葬天崖。
葬天崖!你感受到我的决心了吗!
你的决心呢!
巨剑在空中成型,不知名之神的威压压得往生镜腿都在发抖,可是他还是挥出了这一刀!
轰……
这是一次硬碰硬的较量,是往生镜最为得意,也是最期望别人与他战斗的方式。
但是当他的刀真的和葬天崖交锋时,他知道自己输定了。
难怪教廷的圣骑士一直受人推崇,从神界借来的力量,根本就不属于这一界。
他刚才判断葬天崖的力量到达了六阶巅峰,却没有计算葬天崖手中的断罪者本就是最贴合这一招的灵器。
更选择性的忽略了,自己是用左臂挥刀的事实。
但是他不得不忽略这一点。
因为如果这一次再输的话,他就真的要输一辈子了。
输掉自己的未来,输掉自己的一生。
一切都会在这里断绝。
葬天崖,葬天崖。
既然你的路已经走到天涯。
为何不给我送你一程的机会!
往生镜怒吼着,爆发自己所有的斗气,全部贯入这一刀中!
“啊——涯葬天!!!!”
如果还是以前的那个葬天崖,此时或许会和往生镜发出同样的怒吼。
可是,现在的葬天崖,只是默默的加大了这一剑的斗气输出。
往生镜,被强烈的白光所吞没了。
像是镜子碎裂的声音,宣告着这一场决斗的结束。
……
(悲伤篇修改审核过了,大家可以去看新的一章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