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营地的人需要自己的血?为什么这个平平无奇的少年如此胆大?
该隐对这些事都不感兴趣,他只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雪儿很可能会受到伤害。
“但愿你说话算数,否则我会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
“这一点您放心,我们并没有和您结仇的必要和打算。”
“可你们已经和我结仇了。”
该隐冷哼一声,最终还是放下了颍离,终于松了口气的颍离连忙顺了几口气才道:“情……情非得已”
“你想知道我血库的位置是吧,可以,但是这个通讯得我也要听!”
“没问题。”
颍离笑了笑,从口袋中拿出营地配给他的通讯器,拨通了星辰的号码。
没过多久,星辰接通了电话:“什么事?小颍离?”
小颍离……
颍离一听就知道通讯的另一端是星喋血,连忙放弃了和她扯皮,开门见山:“星辰姐,你现在在哪儿?”
“龙之谷,正要离开,怎么了?”
“哦,那和我想的进度差不多,接下来你打算去找血库的位置是吧?”
“没错,啧啧,仔细想想那可是吸血鬼真祖的血,不知道味道……”
“咳咳!”
颍离连忙咳嗽两声,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该隐脸色越发阴沉,可他哪里敢抬头去看,急忙道:“那个,我得到血库的地点了,麻烦你找个东西记一下。”
对于这个跳脱的星喋血,颍离还真不敢让她记在脑子里——天知道她会不会放在心上。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知道地点了。好了不说了,我现在很忙,挂了啊。”
“……哈?”
颍离惊呆了。
据他在资料中对那位蝶皇的了解,就算星辰姐找到蝶皇,也得不到血库的位置。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
隼青等三人,虽然是轮回者的可能性很大,但他们也和颍离一样,对蝶皇本人毫无意义。
对她有意义的,只有她们那一代的命运之子的消息。
莫非在他们分开之后,星辰姐找到了别的线索?
那自己为什么要来这种鬼地方冒险?继续跟着不好吗?
“……”
“拜拜~”
“等一下!星辰姐!等……”
没等颍离阻止颍离,两人便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忙音。
颍离尴尬的收起通讯器,对该隐亮了亮:“您也听到了,咳咳……既然我们没有从您这里得到血库的位置,那您能放我走吗?”
该隐脸色铁青,努力挤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你说呢?”
“该隐大人宅心仁厚,在您的威慑下罪恶之城都比……”
“我刚才看到你在打游戏是啊?我家里有一些好康的,来我带你康康。”
“是……是什么?是游戏吗?”
“游戏?比游戏还刺激!”
“这……我已经打扰太久了,赖着不走就是我不对了。”
“没关系,我家还蛮大的,腾个住的地方并不难。”
“不,等一等……”
颍离尖叫着,被该隐像是抓小鸡一样带走了。
城堡之外,师傅正倚着路边的灯珠,随手摸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
吐出一口烟云,师先生还猛地吸了一口烟气,他原本紧张的脸色才稍稍舒缓。
“也不知道里面谈的怎么样了……”
尽管已经被赶了出来,师傅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第一,这个臭小鬼虽然坑了他,但他也听了出来,这小鬼并没有邪恶的目的。
第二,他还欠着进入城堡的中介费没有结,这笔钱他自己可拿不出来,只能找颍离。
第三……
“这小子,真的不会有危险吧?”
明明是和该隐不认识的人,却装作很熟的样子甚至和该隐谈判。师傅也是罪恶之城的老油条了,从没听说过罪恶之城谁这么做过还活下来。
师傅并不喜欢冒险,但是没办法,从一开始不能看着这样一个小孩儿在罪恶之城乱跑,一点点走到这一步,说白了还不是因为放不下。
师傅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让自己的脑子更加“清醒”。
“真是的,想什么呢。”
“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再发生……”
……
“你问我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魔痕啊!国难当头,还管它什么道义不道义?再说了,殿下许诺放她走,我又没许诺?要是抓住这家伙,或许就能把慕容世家在魔痕安排的人手连根拔起,再不济也能让他们少一个六阶强者——这一定是‘四枯荣’之一啊!”
“四枯荣?什么东西?”
“哎呀说了你也不懂!你知道我是为魔痕百姓好就行!”
“……”
“怎么不说话了?”
“小蝶,其实我一直都很怀疑,冥界神谕的真实性。”
“……”
“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礼貌,但是我觉得我还是要说,小蝶,你太拼命了,如果你努力了这么多年的使命成为一个泡影,该怎么办?我是你哥哥,你有想法我当然会支持,可是……”
燕靖说到此处,却又说不下去了。
燕雨蝶很要强,而是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一颗坚韧的心。
她早已下定决心用尽所有为魔痕的百姓谋一条出路,如果说她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只是徒劳无功,燕靖不知道她会怎样。
可是……
这一次小蝶受伤,他心疼啊。
他以为自己总能将小蝶保护的很好,但这一次小蝶的受伤,又一次让他感到了自身的无力。
“如果是假的,那不是更好?至少说明,父亲保护的魔痕百姓并不会经受不该有的灾难。”
“……小蝶,我们走吧。”
“走?什么意思?”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魔痕。什么阎王殿,什么杀手公会,什么皇室、教廷都和我们本无任何关系,这该死的姓氏将我们绑在了这里,我们重新改回楚姓!”
“哥!你在说什么呢!这是父亲戎马一生才换来的荣耀!”
“什么荣耀!父亲为了可笑的国家与百姓战死,母亲无缘无故被我们自己人谋杀,难道你还要我失去最后的亲人吗!”
“……”
“雨蝶,父母死去时你还早,我实实在在经历过那些……”
“别说了哥,我懂你的意思。”
……
每当提起燕雨蝶的事,少话的燕靖总会变得滔滔不绝。
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些话太多,燕靖闭上了嘴。
他知道,自己想说的话,自己这聪明的妹妹全都知道。
“……接下来什么打算。”
“没抓到那杀手,但是对方也没下死守,暂时应该不用担心了,我想拜托哥哥你去一趟澜云。”
“做什么?”
“国内洪水导致了大量的灾民产生,身为黑暗圣女,赈灾之事我义不容辞。所以我想让你去帮我看着江连地,太长时间没有人管着他,我怕他把各种事情憋在心里。”
“你不是已经特训了他四年?”
“心性、韧性都可以锻炼,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忍字头上一把刀,这把刀迟早落在某人头上,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帮他泄泄压。”
“泄压?没问题。”
燕靖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对了哥,你的剑呢?你从不离身的。”
“剑没了。”
“没……没了?”
“没事,没了就没了吧。我有一种感觉那柄剑迟早都会离我而去,或许我们之间是最适合的搭档,却不是最适合的主仆。”
“那你以后用什么?”
“再说吧,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就把无极剑找回来。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放宽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一边说,燕靖还将蟒叔留下的纳戒放在桌上,转身离开:“你好好休息,我去找大夫给你看看,然后就动身去澜云。”
“这么急?”
“我也有很久没见过那小子了,正好看一看,现在的他值不值得我给他‘泄压’。”
燕靖奇怪的话令燕雨蝶有些发愣。
值不值得?
燕靖所谓的“泄压”,是不是和她想的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
魔痕皇宫。
燕人杰将大军出征之后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将输给了众大臣。
此时此刻,本来还有些疑虑的大臣将领们,终于了却了最后的疑惑——之前的种种奇怪之事,都是澜云帝国派来的卧底制造的,是澜云帝国想发起战争,这才假传军情,引魔痕军队出征。实际上澜云帝国一定有别的军事部署,一旦魔痕帝国军队到达大陆西岸,澜云军队就会从其他方向进攻。那时再抽调大军支援速度就会慢上许多。
好在机智的公主殿下揭穿了这个骗局,这才令澜云帝国的“阴谋”胎死腹中。
当然,依然有人看出了其中端倪,但是谁也不会在此时站出来反驳燕人杰。
没有确切的证据,得罪这位公主殿下,有什么好处?一旦太子继位,这位公主可就变成长公主了,哪个敢惹?
更何况,魔痕军队并没有出现什么损失,所以完全没有揭穿的必要。
退朝之后,燕人杰在自己的府门前,见到了回来复命的蟒叔。
“蟒叔,小蝶怎么样了?”
“已经回家安顿下了,他那个哥哥把她当个宝,应该会好好照料的,只是……”
“只是什么?”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杀手最开始动了杀意,却在小蝶为您挺身而出时选择了手下留情?”
“……”
“殿下?”
“或许只是个巧合,不要再想这件事了,我有一件事要做,需要你马上去一趟澜云。”
“属下义不容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