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时间,第二炮已经开过了。
令狐娇依旧在吴宇的部队中,跟随吴宇去执行他的秘密任务。
可是让她奇怪的是,他们已经走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到执行任务之处。
她只知道吴宇带着她在迷雾中走了很久,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魔导炮在哪里。
真可谓是被绕的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
“吴将军,我们都走了这么久了,还没有到吗?”
令狐娇蹲下身摸了摸自己的脚踝,看向吴宇。
不知什么时候起,吴宇连队伍里的马匹都赶走了,令令狐娇有些诧异的是,那些雾气似乎对这些马毫无影响。
“令狐姑娘,可是走累了?”
“我只是个弱女子,怎么跟得住你们的行军?你连马都没留一匹。”
令狐娇显得有些委屈,却是半真半假。
真的,是她确实有些累,毕竟从早到晚她几乎一直都在走路,就没多长时间歇着。
假的,是她想要骑马。
令狐娇不喜欢骑马,因为当初抓走她的,就是镇云军的骑兵。
“是这样的令狐姑娘,马匹必须暂时舍弃,因为马匹不像我们,很容易留下蹄印。这也是无奈之举,要不,我让人召唤一头傀儡马载着你?”
“马蹄印?”
令狐娇愕然。
为什么要隐藏马蹄印?
隐藏马蹄印自然是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可是……要去执行任务的,不是他们吗?难道还有人在追赶?
令狐娇眉头紧皱,便开口问道:“为何?莫非有人在追我们?”
情况越发诡异,令狐娇不得不有此一问。
“当然没有,令狐姑娘,我们是秘密行动的。这是为了防止被发现。”
“被发现?”
令狐娇更加诧异了。
按理来说,吴宇的目的应该是要去袭击某个目标,可如果是这样,应该是目标怕被他们发现,他们在追踪目标,目标自然在他们前面,怎么可能看到他们的马蹄印?
想到这里,令狐娇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到达所谓的目的地。
因为目的地和目标一样,是移动的。而且,这支部队和令狐娇一样,在这片迷雾中,并无法分清方向!只是在用某种手段追踪。
“我们其实是在绕圈子?”
“或许是,或许不是。令狐姑娘果然慧眼如炬,事实上我们也不清楚现在的位置。这花语平原到处是草,这里那里看着并没有什么分别。虽然我们能确定一直在接近目标,可是因为要轻装简行,且不敢留下脚印,我们自己也无法分辨方向——但是令狐姑娘,我们确实已经走过已经走过的路了,至少两次。”
至少两次?
令狐娇两眼一瞪,也就是说,虽然抛弃了铠甲和马匹,但是吴宇在路上还是悄悄留下了标记。
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发现?
这个吴宇,似乎不像看上去那么耿直啊。不过身为镇云大将军的副将,他要真是个傻子,未免太可疑了。
吴宇到底要去做什么?他有没有撒谎?
不留下痕迹,到底是怕自己等人被别人发现,还是真如他所说,是在追别人?
对于这个镇云军,令狐娇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莫非真是姜念雄让龙逍遥去澜云城请来的?
如果是这样,姜念雄请他们来打谁?
“那……我们大概还要追多久啊?”
令狐娇的问题,倒是令吴宇愣住了。
“将军?为何久久不答?”
“算时间,现在魔导炮应该开第二炮了……”
“怎么说?”
“我们要在第三炮开前后追上目标,如果做不到的话……”
“做不到会怎样?”
“不清楚,但是,大将军交给我的任务就失败了。令狐姑娘,不必多言,快随我们继续前进吧,我令人召唤傀儡马,驮你前行!”
……
迷雾之中,缩在结界中动也不动的佣兵们,此时一个个神色凝重。
他们都是在估算过今夜风险的情况下,接受了牧东流任务的。
就在刚才,牧东流传令他们,去魔导炮附近,寻找蚩丘。如果蚩丘死去,务必要得到他携带的一尊剑台以及剑台中的剑。
“这,牧城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区区一柄剑,难道是什么神器?为何要我等拼死寻找?”
大雾中有多危险他们心知肚明,就在不久前,他们抽签派出一人探路,可是那一人再也没有回来过。
更令人难受的事,他们中无人懂得极其鸡肋的可移动结界。可移动的结界往往极其脆弱,大多数情况下,要让结界跟随需要保护的目标移动,倒不如扩大结界范围,将目标的活动范围整个笼罩。更不用说,还有诸多实用的防御类魔法,没有必要非得用结界保护移动的人。
可眼下的局面,如果不是风属性魔法师,便只能用结界来隔绝外部的雾气。
“至少万人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让我们确认了一件事,这雾气却是是有毒的,先前出去那家伙多半是凉透了,现在城主下了新的任务,依照契约,我们得全力配合才行。”
为首的佣兵如此说道,可是,那是依照契约的情况下。
契约毕竟只是一份酬劳与工作的契约,违约大不了就是拿不到钱,以及会被佣兵公会封杀——毕竟这一次的违约金,他们没人能付得起。
可是,前面出去的佣兵以及证明了,亲率的行动会让他们丧命。
为了钱而丧失性命,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不值得的。
“那我们就这样放弃?”
很显然,虽然大家都知道毒雾中危险无比,却也不想就这样失去佣兵的饭碗。
“放弃显然是不可能的,在这里退缩我们几个从今往后的人生就毁了。不光如此,我想,既然几位和我一样接了今晚的任务,是急需用钱吧?不满各位,我家的孩子重病在床,需要大量非常昂贵的药材。为此,既然城主要求去寻找蚩丘,我便只能去做。”
先前,牧东流令众人待命,大家自然乐得如此。可是现在牧东流要众人冒险,也不是没有人想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勇夫不是莽夫,如果找不到在大雾中安全行走的方法,贸然行动就是在送死。
“我们……必须好好制定一个计划才行。”
……
吸血鬼的城堡之外。
师先生静静的点上一根烟,又望了一眼城堡。
颍离那小子还没有出来,看情况是被扣下了。
颍离说了只是在利用他,不过师先生久经世故,哪里看不出来颍离只想找个理由送走他。
颍离与该隐有个交易,具体的内容师先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颍离有该隐的把柄,也有想从该隐那里得到的东西。
本来,师先生以为一通交换颍离便可以出来了,可前面他分明听见颍离大呼救命。
寻常,吸血鬼的城堡附近也不可能有什么闲人,自然听不到颍离的呼叫。但是师先生偏偏没有离开,而是在外面一直等待。
“这小兔崽子,怕不是出事了。”
可是,他既不能闯进去抢人,也不想就这样不管不顾的离开。
硬拼,是送死。离开,是投降。
不知为什么,师先生想起之前颍离下的那盘棋。
那盘棋,就是因为自己的错走,把本来就赢的棋下成了输棋。
就像现在的颍离,他来时自信满满,可是现在却身陷囹圄。
但是,先前那盘棋,颍离从另外的地方打劫,将本来的输棋变成了三劫连环。
三劫连环,即三处位置交叉打劫,谁都不愿白白损失任何一处,因为一旦退让就是满盘皆输,硬是将棋下成和棋。
要想破局,就得找颍离与该隐利益交叉之外的第三处交集点。
那会是什么呢?
双方都想要得到的东西……
坦白说,师先生并不知道颍离与该隐各自想要的是什么。
但是他的确知道一件两人一定都感兴趣的东西,如果能得到那样东西,或许就能促成这场“三劫连环”。
“小兔崽子,你还欠着我车钱呢。”
师先生抖了抖手指,将香烟熄灭,转身离开。
要得到那些东西,他还需要多做些准备。
真是的,如果可以,师先生真的不想自己动脑子。
吸血鬼最重要的东西,有两件。
第一是血亲,每个血统纯真的吸血鬼真正的血亲是极少的,因此吸血鬼对自己的亲族往往极其重视。
第二是血库,关于吸血鬼预备血库的事,师先生略知一二。
他可不认为这种事情一个小小的少年能够知道——即便他的背景再大,也不太可能。
因此,这个小鬼多半是有什么该隐血亲的消息,也正因如此该隐才会愤怒的将她扣下。
不过,师先生知道,该隐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宝物,而这件东西,或许这个叫颍离的小鬼也会感兴趣。
这便是第三个劫。
师先生思索一二,拿出了通讯器拨打号码。
可是他打了半天,另一头都没有人接。
“好家伙,怕不是又在执行什么任务。”
师先生脸色一黑,低头看着显示拨号中的通讯器。
除了“天空”二字,一无所有。
“真是靠不住。”
不得已,师先生只好打了另一个号码。
还好,这一次接通了。
“你是谁。”
对方一上来就如此道,师傅尴尬的摸了摸脑袋。
“是枯骨哥吗?”
“你是……石虎?”
“是我是我。”
“好家伙,你失踪这么久了,我都以为你死了。我就说知道这个号码的应该没几个人才对。”
“哇,你怎么能咒我死啊,我混的还不错,你最近忙吗?”
“还好,刚刚接到一个任务。有什么事吗?”
“嘿嘿,其实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