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柜子里的所有衣服都拨出来,再胡乱的塞进包里,洛紫音自言自语,内心早已崩坏。
“你是认真的吗。”波得曼平静的看着洛紫音问到。
“嗯,就跟你之前说的,我们去到一个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从那里开始只有属于我们两个的生活。”洛紫音一边收拾,一边回应着波得曼。
“艾丽娅呢。”
听到艾丽娅,洛紫音的动作瞬间卡住,颤抖的双手想要继续把衣服塞进去,可怎么都塞不进。
“小音,如果你相信我,就把事情告诉我,好吗?”波得曼依然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洛紫音。
“艾丽娅。。艾丽娅。。。”洛紫音喃喃的念着艾丽娅的名字,眼里的恐惧更加明显。
“我们。不可以走,至少在救出艾丽娅之前不可以。”波得曼深深呼吸一口,一字一句的说道。
“再不走,我们都会死的!!!”洛紫音吼了出来。
“你永远都不知道,我到底背负了什么,一直以来都是,从琳子消失开始,每日遭受父母的白眼,看着他们日渐老去,我却什么都做不到,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在父母亲过世的这六年里,你知道我都怎么过来的吗!你什么都不懂!!”
“我知道的,小音,我知道的。”波得曼还是那么的温柔。
“你不知道!!见到波利娜的那一刻,我以为我的人生终于可以得到救赎,千方百计要进入上流社会,不知天高地厚的我,居然还以为波利娜会跟我这贫民接触,我可是贫民啊!一个随便路上死掉都不会有人管的贫民啊!!你还能奢求我继续做什么吗?这次要面对,可是整个精灵种族啊!!”洛紫音癫狂的把衣服全都撕烂,一点没有往常的样子。
“不管怎样,我都会相信你的,小音。我相信我认知的小音。”波得曼依然温柔的对着洛紫音笑着。
“相信我?我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看着帕米喵的躯壳从我面前元素化离去,你知道我有多无力吗?一个跑得不快,跳得不高,又没有魔法加持的贫民,凭什么去救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对我那么好?总是保护着我,呵护着我,什么都愿意奉献给我。我哪里值得你们那么深爱?”洛紫音抽泣着,泪水从眼角流到嘴巴。滴在衣服上。
“我所认识的小音,她会修剪园艺的时候,跟在我的身边,偷偷的咬我的耳垂,虽然有点坏坏的,但都很可爱。所有人都拿苏珂琪伯爵大人没办法的时候,是小音亲自过去,将她从房子里拉了出来。在莫立里提子爵府时,小音会为了救出被囚禁的奴隶,一个人潜入种植园。赛佩被迫嫁人时,前去劫婚的也是小音。担心艾丽娅在年末盛宴的时候一个人度过,小音会拼尽全力,突破重重戒严,走过最黑的森林,去到她的身边。”波得曼轻轻的念着,洛紫音所做的一切一切。
“这。。。这些都是因为,因为你们的帮助。。而且都把你们陷入了困境。”洛紫音越想越后怕,自己做的这些事那一件不是危险至极的。
波得曼摇摇头,“小音改变了我们,她给了我们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类似亲人的感觉。她总是对自己和刻薄,对我们很宽容。她总是、、总是那么的让人。。。喜欢。”
“不!!我不能再坚持下去了!我已经,已经受够了!我害怕,我害怕我的身边再失去你们任何一个,我只想走,只想离开!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们会好好的生活在一起。”洛紫音稍微平复的心情又开始爆发。
波得曼摇了摇嘴唇,手里捏着衣角,脸颊泛红。
“我也想过我们两个未来的生活,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我会做面包,你之前也说过,开面包店,但是不能真的是想做就做哦,要早早的起来,我去和面,你去买材料。之后呢,我们会有一间自己的房子,那是在陌生邻里之间的我们,第一天搬进去的时候要开个欢迎会哦。继而我们的面包店越做越大,城里的人都来买我们的面包。人手忙不过来,就请多一个店员,你笨笨的可能会脚滑摔倒,这样一天的面包可又没了呢。”
“再后来,我们两个有了很多积蓄,面包店交给别人打理,我们两个会在自家的后院种种花草,修剪的时候,你又会从后面偷偷抱着我,咬我的耳垂。日子久了,两个人的生活可能会太单调呢。我们再去领养一个女儿,不,领养两个,我要给她们扎最好的头发,从小教育她们女仆礼仪,噗哧,最害怕的是那时候不知道叫我爸爸还是叫你爸爸呢。”
“女儿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室,我们也都老了,修剪不动花草,每天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你牵着我的手,我靠在你的肩膀,从日出到日落。”
“最后我们都会面临死亡,我还想再自私一次,就让我先走,好吗?我会牵着小音的手,在病床上,听着小音叙述过往的生活,在她最后说完喜欢我的时候,安然离去。”
“那你跟我走啊!我们现在就可以走!”洛紫音听到波得曼规划的未来那么远,很是感动。
“不行的哦。这样走的话,就不是小音了。”波得曼摇摇头,微笑着说道。
“不!这就是我!我就是这样的人!从来都只顾着自己!”洛紫音反驳道。
“小音。。小音不能走。。因为。。。因为小音。。是我的英雄啊!”波得曼的泪水也从眼睛里流出,但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即使小音再怎么不相信自己,我也会相信小音,即使小音再怎么自暴自弃,我也不会放弃小音。我。。我最喜欢小音了!”波得曼抱着洛紫音,把洛紫音的头埋入自己的怀抱。
洛紫音在波得曼的怀抱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那是一种亲情,一种爱的温暖。总算是醒悟了过来。逃避,她已经逃避了太久了,前世总是在逃避着自己,认为生活的不如意,全都来自于妹妹的消失。
“我明白了。我不会走。”
“嗯!我们一定要救出艾丽娅!”波得曼抽泣的应到。
洛紫音离开波得曼的怀抱,一种脱胎换骨的气息,从她身上流露而出。外面的冰雪,全部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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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祭坛的运行,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今晚。经过上次两个精灵的消失,究竟防卫加强得多严,洛紫音也无从而知,反正她是不能后退的。
“你还真的变了。”经过洛紫音最严重的一次崩坏已经过了三天。魅惑魔女对洛紫音的改变是显而易见,比起之前,多了一份沉稳,而恰恰这种沉稳,是成大事者必备的。
“我必须要变强。”洛紫音左手缠着绷带,绷带下面,是一个咒印。
“这次呢,她们三个怎么办?”魅惑魔女饶有兴趣的问到,那三个人,说的就是波得曼、兰妮珍娜和赛佩。
“她们去太危险了。”洛紫音依然不想让波得曼她们陷入危险。
“你这样做,有考虑过她们的感受吗?”魅惑魔女客观的说道。确实,洛紫音做着对自己而言,是最好的打算,可波得曼怎么想的,兰妮珍娜怎么想的,赛佩又是怎么想的,洛紫音全然不顾。
“唉,这已经不是可以考虑这些的时候了。”洛紫音缠好绷带,把长发扎起来。再戴上帽子,背包背着白色头巾和衣服。一切都准备就绪。
“狡猾的精灵远不是你能想象的。身为本大人的转生者,是不太希望你再次前去危险的。”魅惑魔女认真的说道。
“可是,我还能怎么样呢?这件事不也是你要回归原来的时间所必须要完成的吗?”洛紫音反问道。
“【魅惑】的功力可以说在污染之地被全部限制住了,可以说你这次真的是孤身一人了。”魅惑魔女沉吟片刻,告诉洛紫音这个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一个人又怎样。足够了。”洛紫音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弧度,打开房间门。准备独自面对——整个精灵种族!
、、、
然而是她想多了。
“这次你再自己一个人走,就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吧?”兰妮珍娜背上也背着一个包,挡在洛紫音的面前。装扮又变成了高法师帽,宽法师袍,当然,还有一根最熟悉的魔法杖。
“对啊。过分了你!”赛佩也调皮的说道,从走廊的另一边说道。她笑眯眯的,仿佛这次就像去郊游而不是进入污染之地。
“走啦。”波得曼也出现了,在背对着阳光的地方,一如既往的笑容,对洛紫音伸出手。
“大家。。。”洛紫音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
“就你拖拖妈妈的,艾丽娅都要被人卖掉了。这阵子没跟她吵架我还怪无聊的。”兰妮珍娜跑过去推着洛紫音的后背,赛佩也跟着起哄。
洛紫音被推到波得曼面前,缓缓的握上波得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