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你那个校长是个怎么样的人啊？”雪风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街景，随口问道。
斋藤想了想：“校长的话，是个很有趣的老人……虽然是校长，却会偷偷带酒给我们喝，为此，没少被老师训斥。”
“你说的老师，就是那个名字很奇怪的阿姨吗？”
斋藤语气无奈：“雪风，不要那么没礼貌，见面要叫姐姐。”
雪风脑袋上的狐耳一晃一晃：“知道啦知道啦……那个姐姐对你们怎么样？说来真奇怪呢，明明是舰娘，却不上战场。”
“老师的话，是一个很温柔、很耐心的人。”斋藤回忆往事，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我们以前还会故意闯祸，让她来骂我们。”
雪风顿时以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斋藤。
斋藤苦笑：“别误会啊……当时不懂事，觉得能和老师多说一句话都是好的，所以就会做一些傻事来引起她的注意。”
雪风煞有其事地摸着下巴：“我说斋藤怎么对本大人一点都不动心，没想到比起青春美少女，你更喜欢年长的大姐姐……”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敲了一下脑袋。
斋藤板起脸：“雪风，不要乱说话。”
雪风抱着脑袋，委屈地点点头，小声嘟囔：“反正你现在也是个大叔了……”
就在车子路过一家水果店时，斋藤忽然想起了什么，叫停了司令。
等他从店里出来，手上多了一筐苹果。
雪风做了个鬼脸：“斋藤真小气，礼物只买这点东西。”
斋藤摸摸头发。
……
……
吾妻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然后门就被敲响了。
“——吾妻姐姐，吾妻姐姐！”
是阳炎的声音。
吾妻抬起头：“请进吧，阳炎，有什么——诶，您是？”
跟阳炎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白发小女孩，以及一位身材高大的军人，面庞陌生，让吾妻一时没认出来。
“吾妻姐姐，给你介绍一下哦，这是吾辈的妹妹，雪风，然后这位是斋藤将军，是雪风妹妹的指挥官。”阳炎语气欢快，“他们说要来找司令官，我就带过来了。”
“老师。”军人摘下帽子，同时用手按着旁边白发女孩的头，弯腰鞠躬。
白发女孩拖长声音：“吾妻姐姐。”
吾妻站起身，眼睛睁大：“斋藤？和以前变化真大，我还没认出来。”
不要说学生时代了，就是比起前不久看到的照片，斋藤君都有不小的变化……变得更加沧桑了。
明明还是不到三十岁的青年，但说是三十七八岁的中年人，也会有人相信吧？
斋藤直起腰：“老师的模样还是一点也没变。”
“呵呵，昨天高木过来，也是这么说的。”吾妻捂嘴。
“高木？”
“就是和你同期的高木正雄，忘记了吗？”
斋藤微微皱眉：“是高木将军啊……我听说他现在是一航战司令，驻地在熊本，怎么忽然到东京来了？”
“他是有公务到东京，顺便和司令官谈点事情。”吾妻笑道，“话说，您来得真早呢，让我都有点措手不及了。”
“因为正好闲下来了，就想着早点来见校长和老师……不会困扰到您吧？”
“没关系，正好司令官也没有事情，他就在办公室里，要去见他吗？”
“麻烦了。”
吾妻看向阳炎：“阳炎，趁这会，你带雪风妹妹去参观一下司令部，好吗？”
……
……
“司令官，斋藤将军来了。”
“让他进来吧。”
斋藤走进办公室，背后的门被老师从外面关上。
办公室里，一个老人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眼镜，看着电视机里的新闻。
“近日，针对军警的暴力行为，爱知县爆发大规模罢工示威……爱知县警察厅称警力严重不足……”
“校长。”斋藤在老人背后敬礼。
老人拿起遥控板，关掉电视：“斋藤，来了啊，随便坐吧。”
“是的。”斋藤拘谨地点头，坐在老人对面的沙发上，将手里的果篮放在茶几上。
老人斜眼看着他：“你这混小子，调到东京那么久，也不想着来看看以前的老师，我这老头子差点以为你死在战争里了呢。”
“没能做到老师的教诲，总感觉没有脸面再来见您。”
“哼……你现在是在教育部里训练水兵吧？说来奇妙，当初士官学校里的吊车尾结果成了指导后辈的老师……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难缠的学生？”
斋藤苦笑：“算是理解到校长当年教导我时的苦闷了吧。”
“哈哈哈！”老人拍腿大笑。
过了几秒，他的笑声渐渐收敛，脸色也逐渐严肃。
他郑重地说道：“斋藤将军。”
斋藤坐直腰板：“是。”
“你听说过一个存在于青年军官之间，叫「互助会」的团体吗？”
“略有耳闻。”
“你认为重樱的军队里，真的有那么一个团体吗？”
斋藤想了想：“不好说……云里雾里，若有若无。”
老人皱眉：“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团体，那他们吸纳成员的手段一定非常严密，至少我从来没有收到过类似的邀请。”
“那你怎么看待这种现象？听说在你们青年军官之间，这种团体很受人欢迎呢。”
“……我个人的意见是，反对一切形式的军内私组织存在。”斋藤语气坚决，“军队不能成为满足少数人私欲的工具。”
老人满意地点点头，忽然问道：“喂，你有没有带烟啊？”
“烟？”斋藤一愣，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点头，“带了一包……不是什么好烟。”
老人搓着手，嘿嘿地笑：“给我来一根。”
斋藤递过去一根烟，然后用打火机帮忙点上火。
老人吐出一口烟气，闭上眼睛，露出舒爽的表情：“哎呀呀，多久没有尝到这种味道了……斋藤，不要告诉你老师喔，医生是不建议我吸烟的，要是她知道了，又得唠叨我了。”
斋藤迟疑：“校长，那还是灭掉吧……”
“都是上过战场的军人，没被子弹打倒，难道还会被香烟打倒吗？要是什么事情都按医生说的做，倒不如死掉呢。”老人不在意地摆摆手，脸前烟雾缭绕，“不说这个……斋藤，我还听说你和高木的关系有点僵硬，是真的吗？学生时期，你们也算是要好的朋友呢。”
“存在一些理念上的偏差吧……那是好几年前，战争时的事情了。”斋藤说道，“我认为那已经过去了，不知道高木将军是如何想的。”
“我记得，你刚到教育部任职时，不是写过一篇报告，说是要废除航战的制度。”
“那是战争刚结束时候的事情，我觉得航战制度中，指挥官对舰娘的权力太过巨大了……航空战队不是指挥官的一言堂，舰娘也不能成为指挥官的家臣，应该效仿白鹰海军，对舰娘部队实施更合理的改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