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的下午里飘逸着温湿的空气,217室内的环境安静得让人觉得枯燥。几人都没什么话题,保持着沉默,直到看见隔壁麻叶敲门走进。
“你们去开黑不?”麻叶也是实在闷,没有课的大学生大多都躺在床上或者耍耍手机电脑什么的,可最后都有玩腻的时候,本来他想拉人开黑解解闷,可他们宿舍那俩人偏偏不在,他也只能到隔壁拉人。
“我来我来!”林谭从床上爬起,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爬下床。
下午没课,他吃完饭就爬上床睡了两个小时,如今一醒,就看见隔壁女鬼一直在一旁低头默默地看手机,俨然是生人勿近状态。
看来确实是挺后悔的。
林谭觉得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虽然现在的月白看起来挺让人心疼,但他觉得再等些时间,让她再自己想一想。
如今和她的氛围多少有些尴尬,所以当麻叶提议开黑,他第一个就回应了。但当他说完,其他几人都没有再参与这场开黑。
显然没人愿意给自己找罪受,平时林谭不怎么主动开黑什么的,但只要微微出手,就注定了是一场翻车之旅,所以即便有人起了想法,此刻也选择了沉默。
“没人了吗?”麻叶看着其他几人,露出了一副苦瓜脸,话已出口,却依然没有人回应。他知道自己算是给自己找了罪受,只好面向已经现在自己身边的林谭,挠了挠脑袋,用询问的语气和他说道,“就我们两个,那就算了吧?”
“别呀。”林谭不同意,他还嫌没事做呢,怎么会放过这个自投罗网给自己解闷的家伙。他直接推着麻叶往隔壁宿舍走去,“走走,开黑去。”
随着林谭和一脸悔意的麻叶离开,宿舍又一次陷入了平静。
好机会!唐轩林终于找到了机会,他飞速暂停了新找到的恐怖片资源,侧坐在椅子上,做出一副漫无目的的表情。
他微微晃着自己的电竞椅,脸朝着林谭抽屉的方向,又偷偷打量了下四周。
马司课还在睡觉,华彬出了门,现在没人看自己,唐轩林直接站了起来,打开了林谭的抽屉。
他的目光看向门外,第一次做这么偷偷摸摸的事,他还担心林谭杀个回马枪发现他的行为。
我就看看……我就看看……
他又一次在林谭抽屉里找到了上次引起他好奇心的几样东西——几颗药丸、一个画符,位置没什么变动,显然林谭没有动过它们。
他悄悄把几样东西摸了出来,捏起其中一颗药丸盯着瞧了瞧。
这是种灰色药丸,通体圆润,闻上去没什么味道。嗅了又嗅看了又看了一阵,唐轩林实在想不出来这东西的具体用途,从小到大他唯一看过的这类药丸,就只有电视台里天天播的广告里拿什么六味地黄丸,光看广告,那似乎是种黑色药丸,根本不可能是眼前的这颗。
不对,好像还有什么伸腿瞪眼丸?
看着这独特的药丸,唐轩林有想尝一颗的冲动,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这危险的想法。
指不准这药丸掺了什么,唐轩林生怕一口给自己吃出毛病了,更何况说到底这是林谭的东西,也不能让他随便吃。
他把目光放在了另一样东西上。
那个躺在他手上的东西不像药丸那么难以琢磨,显然是个和捉鬼电影里的符咒相似的东西。
唐轩林看看那上面刻着的花纹,也是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他干脆把药丸放了回去,把符单独拿在手里。
奇奇怪怪的,林谭收着这些东西干嘛?是假的吧?
唐轩林觉得自己之前可能是想多了,什么脏东西之类的只是他想起这些后才得到的推论,但这世界是唯物主义的,怎么可能会有神鬼之类的。以后这些东西,他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觉得可能只是林谭瞎买的。
要不贴额头上试试?
发现这些东西似乎没什么独特的,或者说没法找到它们的独特用途,唐轩林也就失去了兴趣,但当他准备把东西收回去时,突然想试试看这道符贴在额头上有没有啥用。
这也许是个独特的清凉贴?唐轩林看着眼前这薄薄一层的玩意,立马否定了这一想法,但他还是觉得贴着试一试。
有些脆脆的纸碰在额头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听起来和普通的纸没什么不同。但还没等唐轩林失望地准备把它摘下来,它就忽然烧了起来。
“我去,好烫!”唐轩林收回了刚刚触碰到画符的手,下意识地说道,这燃起的画符此刻就像被粘住了一般就留在了他的额上,他赶忙又一次伸手抓向边缘想把它扯下来,但哪怕使足了劲也无济于事。
完了,真的遇上怪事了!
这下唐轩林觉得可以肯定林谭是遇上怪东西了,但他如今是泥菩萨过河,根本无瑕去帮林谭了。
眼见了画符的火越烧越大,已然透露出古怪的紫色火光,又随着画符被燃烧掉而不断地逼近自己,他真的很慌,却又听不到解决办法。
我不会直接被烧没吧?怎么办怎么办?林谭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道他对我有意见了,准备用这玩意偷偷干掉我?
对对!林谭!赶紧叫他来帮忙!唐轩林情急之下还是抓住了问题关键,可当他刚刚张嘴准备喊林谭,却感觉没了力气。
簌!
火焰突然暴起,加快节奏,让最后一束火也熄灭了,整张画符都化成了飘飞的灰烬,四逸在空气中。
很快,躺在椅子上的人闭着眼睛,仿佛睡得很安详,而他额前刚刚还在燃烧的画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落到四处的灰还显示着它曾存在。
唐轩林看着自己,自己的脸上、衣服上全是灰尘,可额头上却没有被烧着的痕迹。
唐轩林看着自己……
是的,他正在看着自己,从头到脚一处不落,除了照镜子,他从没这么完整地看过自己。
沃柑!我怎么了?刚刚火焰熄灭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本想开口求助的力气全失,只能体会到一种被剥离的感觉,仿佛从身体里被扯了出来,在一回过神,他自己站在了自己身体的对面。
看着闭眼没了动静的自己的身体,他感到脊髓一阵发凉。
不是,我真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