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今天放学了我可以出去玩吗？”
清晨的阳光下，天真可爱的女孩牵着妈妈的手，走在她身后。
“乖，散学了，还要回家写作业，到时候九点还要去上晚自习呢，知道吗？”
“可是他们都出去玩啊，我也想去。”小女孩看着校门口三两作伴的同龄人，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懂事知道吗？爸爸妈妈都很辛苦，没有时间去接你回家，好好跟着校车回去家，不要乱跑。”
“我不会走远的，我认识回家的路。”
“以后有机会再出去，今天不许！”女孩的母亲收起了她珍贵的温柔，用命令的语气和她说道，“现在就要好好学习，不要那么贪玩，否则以后你就会和爸爸妈妈一样辛苦知道吗？”
女孩还想说些什么，她动了动嘴唇，又停住了。
“听话，妈妈是为了你好。”母亲推了推她的肩膀，不容置疑地将她送进了校门，而女孩也如她所愿，一步一步走进了校园。
“嗯……”她的语气如往常一般乖巧，只是难藏失落，仿佛是背着沉重的书包将她拖得有些疲倦了。
散学的午后，她如期在老地方下了校车，可当她走到家门口，却没能敲门后获得回复。
咚咚咚……
咚咚咚……
熟悉的家门没有如约打开，她有些焦急，散学后的天色已经暗了，这样沉寂的氛围让她有些害怕。
所幸她想起母亲总会把备用钥匙藏在门边的花坛底，在一通寻找后，她终于还是找到了那把钥匙，进入了房内。
家里很安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切都和早晨离开时一样，可这样的安静让女孩很害怕。
打开灯，室内空荡荡的，她尽力驱散内心的恐惧，把书包放在客厅，想要拿出作业本。
然而门口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女孩以为是父母回来了，于是激动地抬头看向门口。
映入眼帘的是母亲熟悉的身影，可她头发散乱，面色慌张，在进门后也是匆忙关上了门。
“妈，老爸呢？”
女孩发出了疑问，可那癫狂的女人并未做出回应。
时间就这么沉默着，可女人四处躲藏着，带来的翻找声、哭泣声此起彼伏……
……
“你就跟着小姑，好吗？”
女孩木讷地看着面前微笑的女人，她的泪水未干，在心里无声消化着刚刚得知的消息。
她的父亲，在昨夜莫名死亡，而母亲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以后，疯了。
她跟着小姑的吸引来到了新的家庭。
小姑很好，她愿意接纳自己，可自己的存在却让她的疲惫与日俱增。
初中时，她发现小姑的笑容越来越少，终于有一天，小姑陷入了崩溃。
她记得那一天，姑父在一场争吵后带着愤怒离开了家庭，自那以后，姑父再也没有回来过。小姑还是如往常那样带着自己和两个弟弟，只是这一切变成了她一个人的重担，她的面色更加憔悴，看向自己的表情也少了许多温柔，更多的是一副冷漠的神色。
为什么呢？女孩很奇怪，无论是曾经妈妈，还是现在的小姑，都没有对自己露出过多少笑容。女孩很不解，哪怕她觉得自己能猜出其中些许的缘由，可她更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争取获得一些改变。
用微笑换微笑。
积极面对生活，这样才能感染他人。
女孩从书里得到了这些建议，她决定一一付之实践，她的笑容更多了，也变得更加活跃。
可每当她笑着让小姑好好休息，为她捶肩捶背，却总能得到她让自己去好好学习的劝告，叮嘱她不要分心。
女孩知道她应该懂事的接受建议。
……
高中时，女孩的学习还是很一般，哪怕她很努力很努力，可天赋却总是赶不上别人。
在每个无休夜晚的苦读后，面对着毫无长进的成绩，面对着失望的小姑，她觉得很疲倦。
她有些想要辍学，和小姑一起扛起家庭，可得到的是小姑的拒绝。学校里埋头苦读的朋友们也不理解她这样看起来并不想好的想法。在她们眼里，女孩就是在自我放弃，不学习就没有好的出路。
慢慢得，女孩感受到他们排斥的眼光，他们话语里若有若无的嘲讽。
她觉得撑不住了，也许是这个年龄人都会有这样的压力，迷茫、无助、自责。看着自己成绩浪费着小姑的努力，得到了他人的否认，她心中压抑却无处诉说。
她真的呆不下去了，学校里再没有真心朋友，和小姑的提议也得不到回应。
就这样吧……不要浪费小姑的努力了……某一天中午，她站在学校图书馆的九楼，默默想到。
那一天，她选择了离开。
回忆结束，月白早已泪流满面，她默默抬起头，身体在这尘封的记忆被再次唤醒后不由得颤抖起来。
失败死了……本以为做鬼就可以重新开始，结果永远都无法收获别人的接纳吗？
唐轩林的声音早就因为无人回应而消失，他已经离开了寝室，而呆在隔壁宿舍的林谭却已经回来了。
“你怎么了？”游戏位被去到219的唐轩林占走，林谭当然只能回宿舍。可他刚刚回到宿舍，就被抽咽哭泣的月白吓了一跳。
既然宿舍没人，他干脆关上门回到床上，安抚地抚摸着月白的背，尽可能温柔地询问着对方。
“林谭，我好失败啊……”月白没有了往日的活跃，说话带着坎坷的哭腔。
“不管是人还是鬼，什么事情都办不好……”
“到底怎么了？”林谭听得一头雾水。
月白没有掩饰这些困扰自己的过去，林谭顺利地得知了她哭泣的原因，得知唐轩林的计划，得知了月白生前的经历。
唐轩林……真是的，看来不该和他隐藏什么的，没想到他能整出这一出。可是谁又能想到，他这是莫名踩到了月白的痛点了呢……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已经很努力了，”他继续拍着月白的后背，说些安慰的话语，“老唐不知道这些，他不知道你是好心才呆在我身边的。这事也怪我，让他误打误撞看见你了，也是我的要求，才让你这次工作完成得这么费力，所以不要责怪自己了，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