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自护卫的桎梏中奋然解脱,肩胛微动,双手抱拳,语气淡然道:“城主大人,适才有人打假我作为贺礼的延寿丹,我不得已与他们立下赌约,只可惜,虽然还了我丹药清白,但也因此没了!”
闻此,张智星的眼眸轻轻掠过人群,语调清冷,带着不容忤逆的威仪:“此事,当真?”
楚霍面色惨白,踉跄起身,声音中带着颤抖,仿佛风中落叶:“城主大人明鉴,此事子虚乌有,实则…是他自己无力备下贺礼,反来咬人一口。”言罢,他眼神闪烁,偷偷望向张英杰,续道,“此事,张少可为在下作证。”
张英杰心领神会,言辞铿锵,应声附和:“确是如此,非但本少,在场诸位皆是证人!”
“张少所言属实!”
“吾等皆愿作证!”
众人齐声应和,这讨好城主之子的良机,他们岂会轻易错失。
青天白日之下,竟有此等混淆是非之事。
风来商会的程浩挺身而出,怒目而视,言辞激昂:“无耻之徒,分明是你们…”
然而,未待他言毕,张智星已厉声喝止:“够了!”他淡然一瞥楚枫,语调冷冽如寒风刺骨:“此事就此作罢,但贺礼不可或缺,此乃我舒城规矩。楚枫,今年便多征你两成赋税,以充贺礼,你可有异议?”
大庆王朝赋税繁重,十税其三,增两成便是十税其五。
如此堂而皇之的掠夺,岂能以“莫须有”或“规矩所迫”轻易遮掩?张智星之狠辣,犹在其子张英杰之上。
楚枫心中暗笑,花钱消灾,此景况尚算不得穷途末路。他拱手行礼,言辞恭敬:“多谢城主大人!”
“白痴!”张英杰轻蔑地吐痰,随即从袖中取出早已备好的贺礼奉上:“爹,此乃远古遗珍——八狗图,孩儿愿您寿比天高,福如东海!”
张智星接过八狗图,细细品鉴,面露喜色,连赞三声:“妙极!妙极!妙极!”
楚枫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缓缓而言:“城主大人,此八狗图实则乃赝品,证据便在于画中‘狗’字缺失一笔。”
张英杰闻言,当即怒目圆睁,厉声道:“大胆!你何德何能,竟敢在此妄言?当心本少割了你的舌头!”
“此人定是疯癫,竟敢质疑张少之物!”
“仿佛他精通远古神文一般!”
“此等指鹿为马之计,不入宫门实为可惜,说不定便是下一个九千岁!”
众人纷纷讥讽楚枫不自量力。放眼大庆,即便那年逾古稀之远古神文学家,亦只敢言略懂皮毛。而他,一介黄口小儿,怎敢妄言笔画之缺失?
楚霍拱手行礼道:“城主大人,楚枫此人显然是在滋事,且非初犯。吾建议即刻将其驱逐,以免再生波澜,影响大人雅兴。”
程浩焦急而言:“此事,我程家拍卖行可为见证。张少拍下此画离去不久,便有人证实画中‘狗’字缺一笔。”
张英杰冷笑:“程家不过舒城末流,有何可信?我看,你们不过是在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罢了。”
“张城主若不嫌弃,可否让吾一鉴?吾虽不通远古神文,然于辨别赝品之道,却颇有心得。”贵宾席中,一青年淡然而言。
“世子,这…”张智星神色大变,眼前之人,正是镇北王南宫杀神之子南宫慕。此人手握生死大权,稍有不满,自己项上人头便难保。
南宫慕身形挺拔,缓缓起身。他身旁之人皆感一股寒意袭来,仿佛起身者非人,而是自九幽爬出的巨兽。即便是城主张智星,此刻在其面前,亦如摇尾乞怜之犬,威严荡然无存。
南宫慕接过八狗图,细细端详。而后,他轻声言道:“此画确是仿古做旧之物,颜料与胶气皆重,至多百年历史。虽是仿品,然其画工颇为精湛,亦值五金之数。”
张英杰闻言又惊又怒,摇头否认:“不可能!你胡说!”
张智星脸色涨红,呵斥道:“大胆!世子言其假,那便是假,岂容你置喙!”
众人闻言,纷纷低头,不敢站队张英杰。只怪其运气不佳,踢到了铁板之上。否则,以他们之厚颜无耻,岂有不胜之理?
南宫慕从怀中取出一册古籍,掷予张智星:“此乃吾从天宗所得远古神文注解抄本,便赠予你作贺礼。你可当场比对,看看八狗图中‘狗’字是否真的缺笔。”
张智星素好远古文化,当即比对起来。
一盏茶后,他极不情愿地言道:“‘狗’字确实少了一笔。”
闻言,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眼中满是震惊之色。不仅震惊于八狗图之伪,更震惊于楚枫之见识广博。
张英杰颤抖着跪倒在地:“爹,此画乃楚家楚霍所赠,他言是楚家传家之宝,孩儿这才信以为真。”
张智星冷声道:“来人,将楚霍逐出府去!”
“城主大人,此乃误会啊!在下实不知情!绝非有意!”楚霍吓得瘫倒在地。然而,任其如何辩解,亦难逃被逐之命运。张英杰亦被禁闭。
典礼落幕,酒宴启幕。
楚枫心怀欢畅,玉颜因醇酒而染上一抹绯红,步至南宫慕面前,拱手笑道:“方才多亏世子援手!”
南宫慕微微一笑,犹似晨曦初照,明媚而温暖:“无须挂怀,不过举手之劳。”
言罢,他犹如春风拂面,翩然掠过楚枫身旁,修长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其臀。
楚枫恍若遭电掣,双腿虚软。或因吞噬极阴之魂,化形后体质变得异常敏锐,堪比那萧火火无疑。
正当她踉跄欲倾之际,南宫慕迅速转身,稳稳扶住其腰肢,轻声细语:“你没事吧?”
楚枫脸颊浮起两朵红云,尴尬地揉搓着太阳穴,道:“没事,或许是我微醺了。”
南宫慕眉头轻蹙,疑惑地凑近她嗅了嗅,终是确定道:“兄弟,你好香啊!”
楚枫亦好奇地嗅了嗅自身,却一无所获,讪笑道:“或许是香皂之味,你若有兴趣,亦可一试,既能抑菌又能留香,挺不错的。”
南宫慕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之笑,轻声细语:“唔,他日若有空闲,再与贤弟研讨此香。”
“研讨?”
楚枫心中微惑,难道那香皂竟有如此非凡之魅力?抑或是世子客套之词?她亦含笑回应:“随时恭候世子大驾光临!”
夜幕悄然降临,犹如深渊之墨,悄无声息地吞噬了天地。
在这幽深的夜色中,一缕凌厉的寒光划破沉寂的夜幕。
楚枫的声音冷冽而深邃,犹如远古寒冰中的低吟:“一群蝼蚁,终于肯现身了吗?”
话音未落,夜幕仿佛被无形之手撕裂,数十道身影如影随形,手持寒光闪烁的长剑,犹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他们的攻势凌厉且有序,宛如狂风中的利刃,企图割裂楚枫的一切防御,直取其要害。
更有两位暗器高手隐匿于黑暗之中,犹如鬼魅,伺机而动,准备以飞镖夺楚枫性命。
如此阵仗,即便是寻常的玄级高手,恐怕也难以逃脱此劫。
然而,面对这生死一线的险境,楚枫却犹如幽灵般轻盈,身形变幻莫测。她犹如一只穿梭于夜色中的燕子,瞬息间便突破了敌人的重重包围,直取那两位暗藏的暗器高手。
尽管敌众我寡,且敌人配合默契无间,但终究缺乏玄级以上高手的压阵。以楚枫今日之修为,已然相当于筑基初期之境。不过片刻之间,那些刺客便如秋风扫落叶般被屠戮殆尽,唯余一人,被楚枫特意留下,以备拷问之用。
“说吧,究竟是何人派你们来行刺于我?”楚枫的声音冷冽而威严,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那刺客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看来是情报有误,阁下的修为至少是玄级巅峰,甚至犹有过之。楚公子天赋异禀,又能忍辱负重,在下实在是钦佩不已!”
言罢,他毫不犹豫地服下毒药,顷刻间,他的脖颈化为一摊脓水,在一片夜色掩盖下,头颅叮咚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