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犹自浑然不觉,自己已然被楚人王悄然“卖掉”,此刻的她,正心无旁骛地沉浸在电影《傲笑江湖》的筹备洪流之中。
此间世界,《傲笑江湖》作为电影之始,无前例可循,制片之路漫漫,楚枫自选型至执导,几乎一肩挑起了所有重任。
前半程拍摄,犹如顺水行舟,颇为顺畅,然及至令狐冲与教主情感纠葛的重头戏时,却横生枝节——扮演教主的伶人,竟突然拂袖而去。
楚枫趋步上前,轻声询问:“何故离去?可是待遇不周?”
陈锦眉头紧锁,神色不悦:“非为钱财,实则难以接受。两男儿间,何来真情可言?”
楚枫轻叹一声,柔声劝慰:“戏中情,何必当真。再者,戏曲之中,反串亦不乏其人。”
提及戏曲,陈锦本已蹙起的眉头忽地舒展,他自幼禀赋异人,仅半年时光,便已成为戏班之台柱,此等成就,岂是容颜所能铸就。然一想到要与男儿上演缠绵悱恻之戏,脸色瞬间转阴:
“汝可知反串之意?反串所演,乃女子也,而今汝却令我演一似女子之男儿,无异于演一太监,且还需与男儿谈情说爱。此二者,岂能相提并论!”
楚枫面色一凛,这些跨界之伶人,终不似前世演员那般,职业素养深厚,角色无惧挑战。姑且不论演技如何,至少那份勇于尝试之心,便已难能可贵。
她本欲寻一女子来饰教主,奈何或演技欠佳,或缺乏教主那股霸气。陈锦此子,相貌出众,笑时柔情似水,怒时威风八面,加之表演天赋异禀,表情生动传神,故而中选。
王老虎面色潮红,鼻孔喷气,衣袖一挽,俨然一副欲斗之势:“呔!一介伶人,竟敢挑肥拣瘦,岂有此理!”
赵日敌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嘴角勾起一抹兴奋之色,按住激动的王老虎,笑道:“演技之事,强求不得,不过,吾观楚会长颇为适合教主一角,何不亲自披挂上阵?”
王老虎闻言,立刻领悟赵日敌之意,亦表赞同:“细细想来,楚会长确是教主一角的不二人选,宛如量身定做。若楚会长肯屈尊,吾亦不介意改弦更张,出演男主角!”
赵日敌不屑地推开王老虎:“去去!汝这等猥琐之相,也想染指主角?收敛些,演个田伯光还差不多。”
楚枫摇头苦笑:“不可,术业有专攻,诸位莫要添乱。”
三月之期,已近尾声,仅剩五日,她必须在此时限之前,完成《傲笑江湖》的拍摄。她转身,对陈锦耐心言道:“未知陈公子,何以肯屈就?若为钱财,亦可商议。”
陈锦默然,眼前之人,实在执着,教主一角,又非他莫属,遂委婉言道:“吾唱戏,全凭兴趣,若违本心,必难演绎出色,想必汝亦不愿见吾演砸。虽说教主一角,非完璧之人,然亦不至于对同性生情,此等角色,令人费解。抱歉!吾实在难以融入一有违常理之角色,除非…现实之中,确有此例,吾便勉为其难。”
言罢,他心中暗赞自己机敏,竟能想出如此绝妙之辞。虽对方出手阔绰,但教主一角,实在太过离经叛道,一旦演砸,恐将毁损其唱戏生涯之清誉。
楚兄弟,观汝神色,似有难言之隐矣!”
“世子大人?”
楚枫眸中掠过一抹讶异,这位尊贵的世子,何以莅临此地?莫非,他真的对那香皂有所垂青?他赶忙上前,施礼道:“南宫世子屈尊驾临,此地简陋,恐难承世子大驾,还望海涵!”
南宫慕面上笑容和煦:“你我既为至交,何须拘泥于此?”
若是常人,此言自无不妥,然此人乃世子也!
闻此,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毕竟,世子之尊,犹如云端之上的皓月,令无数豪商巨贾仰望不已,纵你富甲一方,世子亦未必屑一顾。
楚枫黛眉轻蹙,这位世子对她之礼遇,委实过于优渥,全然不似世子之常态。莫非,是被她的才情所折服?毕竟,她近日之成就,犹如皓月当空,凡是对她的发明稍有涉猎者,无不心悦诚服。
“世子此行,莫非欲与吾再续前日香皂之谈?然则,吾此刻确有不便,不如遣风来商会之人,为世子详解香皂之妙用,可好?”
南宫慕眸光微闪,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吾于远处闻尔等言谈,恰可助汝解此困境。”
楚枫心中暗赞,这位世子,确是善解人意,总能在关键时刻施以援手。她拱手谢道:“多谢世子,然则,楚枫非强人所难之辈,亦不愿以此琐事烦扰世子。”
“此言差矣。”
言罢,他含笑走向陈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吾闻汝欲求实证?”
“正…正是!”
陈锦双腿发软,口水横流,心中虽惧,但念及对方不会以力压人,便鼓起勇气,誓要硬扛到底。毕竟,世子又如何?
南宫慕从袖中取出一纸婚约,递至他面前:“汝自观之。”
陈锦疑惑地接过婚约,翻开一看,瞬间如遭雷击,半晌未能回神。最终,他缓缓合上婚约,双手恭敬地递回南宫慕面前:“陈锦心服口服,自此以后,无论楚会长要求吾扮演何角,吾皆无异议!”
“这便解决了?”
楚枫不知南宫慕究竟向陈锦展示了何物,但见陈锦愿意配合饰演教主,拍摄进度无疑将大为加快。
为表谢意,楚枫邀世子至府中做客,取出自己亲手酿制的美酒,还亲自下厨,烹制了几道佳肴。
“嗯…好酒!较之贡酒,犹胜十倍!”南宫慕惊叹之余,又举杯一饮而尽。
楚枫笑道:“世子慢饮,若您喜欢,此处尚有几壶,可供您带回府上,细细品味。”
“楚兄弟,真乃多才多艺之人也!”
“过奖了。对了,世子先前给陈锦所观之物,究竟为何?他竟只看了一眼,便俯首称臣。”
南宫慕嘴角微扬,将婚约递至她面前,戏谑道:“欲知其故,汝自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