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距离新式小区大概一两公里处，三人在通畅的道路上行驶了几分钟后，停在了写字楼旁边的广场上。
这栋写字楼不大，白晓估摸着也就三十几层，大楼外部晶蓝色的玻璃镀层反射着淡蓝色的阳光。苏诺三人下了车，帮忙把车上的饮料一箱箱挪了下来。
“然后呢？搬上去？别跟我说你要坐电梯。”白晓搓了搓有些勒到发红的手掌，疑惑地看着苏来生。
“停电了！想做都做不了，嗨，担心啥，待会叫点人下来搬就行了，也就十层楼。”
十层楼......一箱大概十二三斤的样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重？白晓扫了边上十几箱饮料，“提前说一下，我们只是想打听一些东西，没打算长时间留在这里。”
“真的不留？这由你们自己决定啊！”苏来生扫了他几眼。
西边那坨不可名状之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赶过来，他们难道没有发现吗......罢了，到时候好心提醒一下，至于他们是走是留，就不关我事了......白晓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苏诺，暗自叹了口气，转身提起两箱饮料。
“白兄，你要搬？实际上不搬也行，待会大家都会一起下来搬东西的。”
“没事，两箱而已……苏诺，呃，你也搬一箱吧。”
白晓觉得自己还是先做一些实际的活比较好，这样能给别人稍微留下一些好印象，方便之后的打听。
苏来生也没说什么，同样提起两箱饮料，带着三人走进了写字楼。大楼的第一次可能是某家公司的服务区，白晓看着白色的大理石服务前台，随口问道：
“你就一个人吗？”
“啥啊？”苏来生没有听懂。
“就是说，你是跟别人组队的，还是你自己一个人单独成团？”
“一个人！我哪有啥队友。”对方笑了一下。
他们走的是大楼的安全通道，白晓细心地数了一下，每半层楼梯数量固定在十三级。
白晓一直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每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总是下意识地去熟悉它大致的结构和地形。在自家居民楼，他已经能够熟练到闭着眼睛都能不出差错的上下楼；在学校，自己则默默记下教学楼里的走向，阶梯的数量，甚至他还数过学校食堂二楼的阶梯数量。
这或许只是闲暇时刻的无聊之举，但在关键时刻或许能够帮上大忙。
苏诺的力气小，双手抱着一箱饮料搬了六楼后，感觉到胳膊酸痛。三人在楼道里停留片刻整顿休息，随后继续完成剩下的四层。
“所以，我以后该叫你真名还是现在的名字？”，途中，白晓突然开口。
“......还是现在的吧？叫我真名应该会记混吧？”苏诺有一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那就这样叫你吧，你不介意就行。”他简单点了点头。
楼道里没有灯，也没有窗户，漆黑一片，三人打着手电筒，朝着上面慢慢摸去。白晓全程都在看着苏来生手里那个金色的手电筒不吱声，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待会找机会问一下，他这个手电筒是怎么回事......能够照退那些鬼东西的手电筒？听起来很有意思，或许我在这里能够收获些什么......白晓在心里默默嘀咕着。
他们很快到了第十层，苏来生用脖子夹着手电筒，膝盖轻轻撞了撞这层楼的安全通道大门，白晓和苏诺则在后面默默等待。
“开门，是我，老苏。”
过了十几秒，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朝门外瞄了几眼，看见苏来生后，他似乎松了口气。
“东西都弄好了？”
“早好嘞！”苏来生爽快回答道。
中年男人点头致意，随后他的目光移动，在白晓和苏诺的身上微微停留。
“新人？你找到幸存的人了？”他有些诧异。
“马路上遇到的......这年头大街上到处都是吃的，怕啥，又不是打劫的。”苏来生迎着对方考量的眼神，大大咧咧地解释着。
男人又重新审视了一下两个人，似乎是两人年轻的外表给了他一种毫无威慑力的表现，过了几秒，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新人先去会议室，看牌子就行。”对方沉声说道。
两人没说什么，识趣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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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打消别人的顾虑，白晓选择把明显的消防斧放到了楼下的面包车里。他摸着隐藏在腰间的匕首，带着苏诺慢悠悠地在第十层闲逛了起来。
这一层楼原先应该是某一家公司的办公区域，他看见很多办公用桌椅，以及几件玻璃装横的办公室。
绕过一个走廊，两个人顺着指示牌走到了会议室门前。这一路下来，他有些意外地发现楼道里的灯竟然是亮着的！
这就意味着这里有电！
但是，他记得从小区到这里的路上，所有的用电设施基本上都断电了，他甚至大胆推测过，很有可能拜塞整座城市都失去了电力供应。
发电机？还是备用电源？或者我的推断有误？白晓伸出手，在门前停顿了一下。
“咚咚！”
他敲响了门。
打过招呼后，两个人推开虚掩着的门，走进了会议厅。白晓一进门，就看到有十几个人，坐在被清空的另一侧房间内。他们大部分都在休息。听到敲门声后，有一些人转过头来，目光和两人对视。
三个女人，六个男人，还有三个小孩......大部分都是成年人，有几个应该是一个家庭......苏来生是把他们自己也算上了吧......这才十四个......眼睛快速扫过那些人，白晓的手依旧贴着腰间，并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新来的？”双方对视了几秒，一个中年男人站了起来，试探着询问。
“是。”白晓简单回应。
“爸爸，醒醒，来了两个哥哥姐姐。”一个小女孩推着身边的大人，水灵灵的眼睛好奇地盯着白晓二人。
“......你们从哪里来的？”其他人纷纷把注意力集中到两个人身上。
“宏夏新村。”
“市区啊，挺远的，挺远的......”一个头发胡须花白的老人感慨着，“能活到现在的都不容易啊，不容易......”
“发生了什么吗？”白晓精准地接住话题。
“大家都想说啊......哎，你俩饿了不，刚煮了点吃的，大家都吃过了，还剩一点啊。”老人的语气十分慈祥，根本没把他们当作新来的。
剩下的人，有的人的目光十分正常，但更多人都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有几个人面无表情，似乎新人的到来并不能带来什么刺激。几个孩子倒是显得比较活泼，其中一个小男孩双眼如炬，充满好奇地盯着新来的白晓二人。
白晓从那些人脸上的表情看到了明显的麻木、绝望、痛苦、不安。这或许是当下环境带来的影响。
又或者......是他们遭遇了什么。
“可以。”他不久前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完了，现在还有充足的食欲，找不到理由拒绝，于是便点了点头。
顺着老人的指引，苏诺和白晓背着身上的包，出了另一扇门，往其他房间走去。中途，白晓心有所感，转过头来，撇到一个女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对方在白晓完全转过头来之前就瞬间移开了目光，但还是慢了半拍。
白晓看见那个女人正注视着其他人发着呆，她蜷缩在光线勉强照的清的墙角阴影里，似乎这样额能够带来一些安全感。
“......”
他转过头去，熟悉的注视感再次从身后传来，但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做，而是快步上前，右脚往后轻轻一蹬。在那股视线中关上了会议室的副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