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呢?”面对416的请求,我有些错愕。当我看见416降临到现实的第一刻起,我就想到了她迟早会问这样的问题。但是...我一直就试图规避,试图含糊其词,直至现在,“额,为什么要那么急着走呢?416,你在这里既不用时刻提防敌人的攻击,也不用为生活而舔血刀尖。更重要的是你在这里就是最完美的人形了。”
每当我想到416原初的那个世界的混沌,就不再想让她回去承受磨难。先不论那些饥荒兵祸,光是这暗无天日的未来就已经够她受的了吧。而日新月异的人形技术也会很快将416抛弃在历史的垃圾堆里,纵使她再怎么努力也再也无法改变这样的现状。更不用说我自己早就洞悉了她们的未来...那不论如何努力都无法避免的终局。也正因为我知道这些,我才更不想让她去承受这一切。
“但是45,9还有G11她们还需要我...”416突然握住我的手,极力放低姿态,恳切道,“所以,能不能把我送回去?我真的…真的求您了……您不是说认识安洁吗?这样的话相必…想必您多多少少有些办法吧……”她碧绿色的双瞳中无不充满着真诚,隐隐约约还能从眼角处些许看到些泪珠闪烁。她给出了这样这样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霎时我哑口无言。
现在的416就像是陌生城市里的动物,就算能在此过活的相当不错,这里也终究无法成为她真正的家乡。或许在她那个世界线现在她本应该在和她的指挥官牛郎织女或者是在和45姐她们一起为了证明自己而浴血奋战。或许只差一点就见将快要成功了,就差一点,但现实却是被困在这陌生的世界无助的向一个比她更加无能的高中生求救。而那个无耻的人现在却在想着怎么蒙骗她,让她留下来,好满足他的一己私欲。
但我……我不忍心这样去欺骗她,我真的是什么也做不到。“我...我......”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无法想象我要是直接拒绝的话416会怎么样做......也许会杀了我?那倒是最好,这样也就不至于看着她难过了,被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无依无靠。但既然现实已然如此,再多的谎言也不过是在扬汤止沸,迟早是会被戳破的。
416的双手握紧了我,但却又是那么的无力,仿佛我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撇开。从她双手间感受到的热度与滴落下的眼泪让我不知所措。我从来没有像这样被人需要过,我曾经也想过这样的场景,但绝会落得这样。
闭上眼,克服内心中的恐惧与虚弱。“我...我很抱歉,416......我没办法把你送回去......”我低下头叹气道,“但是...但是416!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我会干什么?会拖累她吗?我抓着416的手刚想像整个英雄救美式的豪言时却哽咽住了。我猛然间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是个啥也不会混吃等死的贵物,“会……会帮你想办法的……”我低下头,有气无力的接了下去,但一会儿后却又鼓起勇气提出了最无耻的要求,“但是,但是416你…你别不相信我啊!我…我们一定……一定会找到办法的吧!”这话刚说完我才睁开眼仿徨间看见了416满脸的不耐烦,她大概是不会相信我这样的鬼话吧……
“对不起,我失态了...其实我早就揣度到了……”416用手稍稍抹去了些许眼泪,闭了会儿眼,冥想了会儿方才再次鉴定的开口,“不过您放心,在我回去之前,我会尽力补偿一切您损耗的费用。”她冰冷地语气近乎要洞穿我的心,果然,现实才是最冰冷的……
明明…明明刚才她…她还那样温馨地问候我过的来着……我是做错了什么吗?上天要这样对待我?我没能力送她回去难道是我错了吗……不,我的无能才是原罪……
416一席话说完便恢复了刚才正襟危坐的样子,而我的手却无从适从的悬在半空中。这样突如其来的起伏对于一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而言未免有些过于巨大和震撼了。不过这也好,至少我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着惶惶度日了。
“那…那你已经这样决定了……也…也好……”此时我也已经有点精神错乱了。我真的很想让416多留下会儿,让我多看她几眼。我曾经也时常想象着倘若416来到现实之后会是什么样,我想过我会和她一起同出同进,一起做饭,分享彼此间的快乐,乃至于白头偕老。但当她真的降临了,现实惨谈的近景终究还是会把我压的喘不过起来。
缓缓放下手,往416旁边一坐,而她却又好像是在嫌弃我一样提防着我朝旁边挪了一挪。这样的冷遇我已经习惯了,窝紧膝盖,低着头不敢直视416那泛有泪痕的双眼痛心道:“既然短时间里回去是不太可能的,我想你应该多多少少学点这个世界上的生活准则吧。”416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甚至不愿意跟我多废话了。
双目斜视,朝着416的侧颜望去,仅能撇见一角,这样的视角和现在的我看416的人生又是何其相思。我本以为我会是个和指挥官一样的人站在她人生中的每个十字路口引导她走向光辉,但终究仅仅只是个过客。但这样的过客老天并不会给每个人这样的机会,事实已然铸就,那就只能尽心尽责的扮演好过客这个位置,或许在未来还能在416心中留有些许余地。
“那你需要什么报酬?”416淡淡地回应道,“或者说是多少钱?我想,您这样的高中生,不会对我这样的人形所能提供的东西里除了钱之外的东西感兴趣吧?”作为精英人形的416的判断无疑近乎于是准确的,在她说之前我也曾短暂这样想过,但现在,我不会了。
“报酬?”我仰起头反问道,试着装出一副慷慨的模样,想着这样应该能留个好印象。
“怎么?不需要吗?还是你另有所图?”416反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我想你会给出个公平的价钱吧?”
“那…能不能和你合张影呢?”我试探性地问道,尽管我知道416她特别在意自己的行踪有没有暴露,她很有可能拒绝我。但我总想为近些时候是事件留下些记忆,反正长期美满的生活已然是泡影了……
“合,影吗?”416似乎对我这样的要求有些震惊,“哼…你,是认真的吗?我…只是人形诶?”
我点了点头,“在我眼里,416,你就是和我一样的人类……”
“你…真的很奇怪…就像我的指挥官一样……”416看着是意味深长地回应道,“好吧,我答应你的要求,只是……不要把我拍的太丑!”看来在那个世界,她的指挥官也挺抽象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都在告诉416这个世界上的一些常识,和她近期需要去办理的证件一类的事。弹指之间,烈日当空,到了快要该吃午饭的时候了。
基本的常识416已经通晓的差不多了,而我也快被饿坏了,于是我就让416用我的电脑自己查嘻哈自己想知道的事。而我则出门为我们二人解决吃饭我问题了。
出门走了一遭,我脑子里还是嗡嗡的,一片混沌。买完午饭,回家进门后,恍然间发现416又不见了,不知道又去哪里了...
洗过手,把饭盒往桌子上一放。手摸了摸电脑,嗯,看来出门没多久,电脑还是烫的。
但当我准备回客厅去沙发上躺平的时候,我突发奇想416的枪貌似还在柜子里……既然她已经知道不能时刻佩戴武器,而且还本人不在,嘿嘿嘿……我稍微碰一碰应该没问题吧?
于是乎我就拿起枪,把玩了起来。看着着做工不一般的护木,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瞄具,还有那威力巨大的下挂式榴弹发射器,吼吼吼!这可真是太有威慑力了!
当我刚拿起枪拉开保险,然后再关上。手指扣动扳机,嘴里模仿着子弹发射的声音,搁这自娱自乐的不亦说乎的时候,一个声音,一个我现在最恐惧的声音从门那穿来了
“我的枪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