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愿。”
见空气凝滞,大家似乎都在等着什么解释的样子,闺房内处又传出声道:
“此番倒是小女子疏忽了,虽然这位公子的词作尤甚惊人,但其实这次比试的文题该是诗作,所以这次小女子相邀一叙的乃是陈公子。”
语毕,众人虽然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扫了一眼谦谦君子的陈顺华和画风迥然不同的顾守之后,又觉得这番决定尤为合理,他们的内心也更愿意接受这种才子配佳人的结果。
故也有不少人出声附和道:
“对,该是如此,大家比的本就是诗作,词作再出色也是跑题了。”
“对对,陈公子和姬小姐宛若璧人,真是羡煞了我等。”
王姓公子也扼腕故作惋惜道:“顾兄,愚兄看来是想岔了,你这等奇才怎不能做出此等佳作,但跑题就是跑题了。”
李姓公子:“哎,确实如此,还请陈兄莫要让姬姑娘候久了,良宵一刻当值千金。”
“...”
顾守之的心绪跌宕,就找了这么个由头就把他打发了?胖手紧紧地相握,想要呐喊出声,可看着众人幸灾乐祸的眼神又退缩了。
这种争辩又有什么意义呢?毕竟想怎么解释都随着人家的兴致,这已经是摆明了要把这个机会给陈顺华了。
继而,顾守之一脸歉然地看着陆别昔说道:“对不住了,龙兄,我怕是辜负你的期待了。”
陆别昔面色淡然,语气略带玩味地说道:“无妨。”
心想着自己又能对他有什么期待?倒是这个陈公子,看起来如温润君子,想来心气也是高傲的,这般像是无赖给他端上的嗟来之食他也是不会接受的吧。
结果倒是出乎陆别昔的意料,只见陈顺华徐徐起身,对着众人揖了一礼说道:
“既如此,权当陈某好运了,方才作词的两位公子若是得闲,尽可到陈府做客,在下尤为赏识才干之士。”说着还吩咐下人递给了陆别昔和顾守之门牌信物。
看着王李二人羡煞了的嫉恨目光,顾守之觉得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毕竟关了灯都一个样吗。
陈顺华随着侍女的指引一路来到了姬花魁所在的香闺。
香闺内,宛若古韵画卷中一隅静雅之地。室内陈设古色古香,每一处皆透露着雅致的韵味。
壁上悬挂着丝绣壁画,笔触细腻,描摹着古时的风物传说,为室内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诗意。
室内家具皆为木质,雕花繁复,线条流畅,透出岁月的痕迹与匠人的匠心独运。床榻之上,锦绣被褥叠放有致,花鸟刺绣栩栩如生,仿佛能听到那远古的丝竹之声。
案上置古琴一张,琴弦紧绷,似乎在等待着主人的轻抚,奏出千古绝响。几盆幽兰置于角落,其香清幽,为室内增添了几分清雅之气。
便是隔着面纱,依旧能见其面容,白皙如玉,细腻如瓷,仿佛经过岁月的精心雕琢,无一丝瑕疵。眉如新月,轻轻弯弯,透着几分妩媚与娇柔。眼眸深邃如秋水,泛着盈盈波光,时而灵动闪烁,时而柔情似水,似乎藏着万千思绪与故事。
鼻梁挺直而精致,青丝如瀑,黑亮顺滑,每一缕都仿佛经过精心打理,轻轻垂在腰际,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发间偶尔点缀着几朵精致的小花,更显得她娇俏可人。
身姿曼妙,曲线玲珑有致,穿着一袭华美的锦绣华服,更显得她气质高雅,仪态万方。静若处子,宛如荷塘中盛开的花朵,在风中轻轻摇曳。
此时姬晚秋轻抚古琴,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种优雅与从容。
陈顺华眼前一亮,似是对眼前的佳人起了极大的兴致,对案而坐后面上便挂着一抹如春风的笑容,
“此番倒是陈某受之有愧了,毕竟才学不如人,却还是得了姬小姐的款待。”
闻言,姬晚秋放下了扶琴的一双柔荑,端起一旁的茶具为面前的君子添了一杯香茗,而又轻声言语到:
“陈公子万不可妄自菲薄,陈公子之名小女子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倒是抵住了小女子心中的相思。”
姬晚秋嗓音清丽,似二八年华的邻家少女,同时撇了一眼陈顺华的面容后,眼角还透出了一似遇到想思已久郎儿后的羞赧。
陈顺华见着佳人这番含羞带窃的模样和不加掩饰的言语,爽朗一笑到:“在下也是倾慕姬小姐已久,恰好今日得空,不然此生怕是有了一桩心结。”
姬晚秋似是显得更加赧然,抬起素手撩起垂在耳边的几绺香丝,娇嗔道:“陈公子原来也会以这般甜言哄人,小女子也是近的才当上了这花魁之名,说什么倾慕我已久,尽是些胡话。”
“陈某不敢唐突了佳人,却是不知姬小姐能否解下面纱,让陈某一解相思呢?”
“自然,但小女子认为此地是否有些不合适了。”姬晚秋答非所问,却让人浮想联翩。
“哦?有甚不合适的,不过解下面纱罢了,又不是解下别的什么。”此时的陈顺华如同解下羊皮的大灰狼,言语露骨,似是看出了姬晚秋言辞之间的挑逗。
姬晚秋直起身子,跺了跺脚,似是对陈顺华的折辱感到羞愤,但还是羞怯地说道:“请公子过来便知。”
说着一路渐渐向着闺房内的床榻处走去,陈顺华脸色如常,缓缓地跟在姬晚秋身后,亦步亦趋。
须臾,姬晚秋已是端坐在床榻之上,从其耳边的红润似能看出少女的羞怯,少女毫无防备的样子像是一朵任君采撷的娇花,怕是见着的男子都会血脉喷张,化身欲望的野兽。
终于,陈顺华走到了姬晚秋面前,他的脸色温润如春风,可却不见有接下来有什么行动的意思。
少女抬起螓首与之对视,秀眸莹润点点,宛若一汪春水,邻家少女的嗓音依旧抚人心绪:“望君怜惜。”
陈顺华终于伸出手,似是想摘取少女脸上覆着的面纱,咫尺之间。
却见厢房之内,烛光忽灭,幽暗骤临。寒芒闪烁间,冷光逼人,忽的,只听到似尖锐之物划过空气的声音,尖锐刺耳 ,令人耳膜悸动,颤栗不已。
看着面前杀机毕露的俏丽少女,陈顺华单指抵住匕首刀尖,依旧面色温润道:“姬小姐点的这蚀骨香怕是效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