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山脉,一处山洞内。
一只妖狼被鲜血的腥味吸引,前来探查,它已是许久未进食了,便是有着比它强大许多的妖兽阻挡,想来它也会奋力夺食。
弓着身姿,小心地抬起肉垫,尽量不发出声响。
狼眸一眼望去,漆黑幽深,但对食物的渴望随着鲜血气息的盈溢愈加急迫。
正当它准备前去一探究竟时候,却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忽然感受的可怖死亡气息,直接‘呜’地嚎了一声就跑了。
昏暗破败的山洞内,浑浊的烛光照着一群衣着华贵的书生小姐,显得违和诡异。
更让人感到怪异的是,每个人身上都牵引着一条红线,但如果近的观察,便会发现那不是红线,而是蠕动着的血管。
根根血管连接着巨大的血茧,血茧宛若活物,血色经脉呈蛛网状遍布,像是有着心跳一般鼓动。
其中有一名叫少女并不像其他的人一样发着惨烈的嚎叫,不是因为她的状态有多好,而是因为她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了走马跑灯。
她想起了她的家人,她的奶奶,她的父亲,她的娘亲...却想不起她是谁,又为何现在会在此处,对了...
她叫花枳。
在天剑纺市的一处名叫白华的医堂求学,她也许没有悬世济人的伟愿,但也想着以凡人之身为他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一如往常,今天也是陷在浩瀚枯燥的医书中,医堂的楚生却忽然通知说今天需要让大家锻炼体能,要一路跑到东陵山脉。
往常也是常有类似的体能活动,但她自小受了一场大病后,心肺便受了损伤,因此也不能长时间进行如此剧烈的活动。
医堂虽挂着悬世济人的匾额,但阴暗处总会滋生一些蛆虫。
楚生本是知情的,但这次却无论少女如何恳求都要强迫她参加,说是不能让她搞特殊,毁坏集体氛围。
但只有少女知道,楚生之所以这般针对自己,是因为自己上次没能完成楚生先生的嘱托,给他送了变质的菜。
但那分明是楚生忘记了有这回事,等隔几天楚生发现时,菜已然变了质。
便是因此,往后这个楚生就对花枳百般刁难,当花枳有了一点反抗的念想,便以逐出私塾威胁,这是楚生的常用手段。
这般胁迫让涉世未深的少女如何反抗,花枳便只能竭力跑到东陵山脉,终于到了终点,却是心脉震乱,昏厥了过去。
按理说,旁的人都和她一样出自医堂,该是救治得了的,却听楚生语道:“别管她,她是装的,谁碰她一下今天就逐出医堂!”
楚生当然不关心少女的死活,他的双眼因兴奋遍布着血丝,如果给他脱下人皮的机会,怕是会瞬间化成四处尖嚎的牲畜。
因为他现在即将用这些无知少年少女的鲜血助他的主子完成设立引兽阵法的野望!只有这样才能引动冥魔传承的现世。
而白华和他楚生,将得到被许诺的到难以估量的尊华!那是屹立于无数凡人之上,甚至超脱仙人的权柄!
对他来说,这些少年少女不过是一些可有可无的耗材,死不足惜,他又怎么会关心少女的心脉之事?
楚生的脸上,难以抑制地浮现出了猖獗和疯狂的笑容。
少女终于是明白了,她和其他的同好一样陷入了楚生的陷阱,她本就因心脉震荡奄奄一息,现在还在不断的被这个血茧吸食鲜血。
她本该在最美的桃李年华,遇到相爱的良人,执子之手。
再有了自己的孩子,有着他牙牙学语的稚态和与向自己撒娇挥舞的小手,满怀幸福。
更有着一直陪伴和等待着自己的家人,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
可这一切,伴随着楚生疯狂的嘶吼,少女那如同娇花一般的生命枯萎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以后的天剑纺市就是我白华,我楚生的天下了,纵使是天上的仙人又能奈我何!”
楚生的本就瘦削阴霾的面容在极度的兴奋之下,像是饿殍遍野之地的野狗,啃食着人类的血肉。
忽的,楚生背后突遭重击,直接让楚生摔了一个狗啃泥。
不屑的讥讽自耳边响起:“楚生是吧,你在发什么疯?笑起来忒娘的倒真和畜生一样,啊?哈哈哈”
来人扛着大刀,一脸混不吝的痞样,身为读书人的楚生本是最看不起这类蝇营狗苟之辈,但谁让他能修仙呢。
只因他身具灵根,便可以是俯视自己的仙人?他楚生,何尝不能成为仙人?只要献祭了这些耗材,他楚生就可以成为仙人!
想着,楚生心中升起了莫大的自负,也不管身上的尘土,起身就想和踹他之人对喷。
可当楚生转身望去之时,却瞬间熄了心思,如野狗突然变成家狗般,狗眼只余谄媚和讨好。
因是他发现扛刀男子旁边带着半面银鹰面具之人,正是能给他带来仙缘之人。
男子正是与顾府勾结的无始天门上使-芦力生。
芦力生冷眼扫视了楚生献祭自己学生的杰作,开口道
“你倒是舍得让自己的学生成为耗材,还这般明目张胆的让他们进入山脉,是恨不得让别人知道是你杀了他们吗?”
闻言,楚生又是匍匐在了地面上,急忙开口辩解道:“上使恕罪!医堂离山脉近,而且向来都有着这般锻炼的惯例,想来一时其他人是发现不了异样的。”
芦力生眸眼阴寒,“哦,你是在质疑我?还是想让我给你擦屁股?”
见此,楚生直接在地面上狂磕起了头,“上使恕罪!上使恕罪!小人也是见阵法即将完成,心切之下,这才犯了糊涂啊。
小人怎敢让上使给在下擦屁股,这些人不过都是些耗材罢了,能为上使的宏图伟业贡献一份基石是他们的福分!”而后又抬起自己的狗脸,眸色狠厉道:
“这些人的父母也不过是些凡夫俗子罢了,随便用些金银也就打发了,如果不行,那小人还有的是手段让他们不敢支声。”
闻言,芦力生也不再言语,眸露玩味地打量着依旧匍匐在地不敢动弹的楚生,心叹此人之狠辣无情当得起畜生之名,也恰合了他无始天门又称疯子魔门的门风。
正当芦力生打算再继续敲打敲打狗脊梁,给个骨头之时,忽然感应到了远处争斗的灵力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