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早就已经偷偷地把云倾歌颤颤巍巍的语调全都录了下来。
感觉就像当面忏悔一样。
她决定私下里把这一段循环播放。
她开始有恃无恐，得意地扶了扶头上镶着蕾丝边的女仆发卡。
一点通讯录的诡计。
这场拉扯已经攻守异形了。
会赢的，你云倾歌才是挑战者。
过了不知道多久，云倾歌从房间里出来。
冬至提出来的灵魂拷问已经困扰她一整场直播了。
苏糖很贴心的问候：“辛苦啦，主人。”
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是精心计算好时间准备出来的。
云倾歌没心思坐下吃饭，湛蓝色的精致眸子露出不安。
“刚刚的事情你没生气吧。”她心虚地玩着头发，试探性的靠近苏糖。
苏糖却并没有和往常一样下意识地后退。
长长睫毛微微垂落，显得倒是十分乖顺。
“毕竟是我先对主人有亏欠，被这样子对待也没关系的...”
苏糖打心里狠狠地贬低了一下自己。
她可真茶啊。
但表现得稍微茶一点是有效的。
云倾歌的语气小心翼翼，像是只快要被遗弃的小猫：“那你不会赌气离开我吧？”
苏糖装无辜眨眨眼睛。
她其实没想到云倾歌这么容易就会动摇。
看来是已经想入非非，初步判断上头了。
那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知道错了没？
“你表情不太对呀，主~人？”苏糖开始旁敲侧击。
云倾歌稍有些不满地捏了捏苏糖的小脸。
“别闹。”精致的眸子中还有些不安。
她现在怕给苏糖撩拨急了，连朋友都做不成。
要么做女朋友也行？
不过云倾歌很快就微红着脸打消了这个想法。
什么话。
她佯装优雅的落座到饭桌旁边，却不时地躲避着苏糖的眼神。
苏糖猜得到云倾歌在想什么。
她甚至开始觉得云倾歌有点可怜，一旦动了心，就要开始内耗了。
“我不会离开你的啦，主人。”她眨眨漂亮的红眸。
云倾歌斜着眼睛鼓了鼓腮。
被喂了颗定心丸，她感觉倒是好多了。
“味道不错。”她把一小块香菇放进嘴里。
苏糖的厨艺真的很不错，秀色可餐。
人也秀色可餐。
云倾歌看向苏糖的眼神不再那么充满侵略性，显得有些羞涩拘谨。
给人感觉反而距离更近不少。
苏糖不好意思地捏了捏女仆裙摆。
现在不是暧昧上头的时刻了。
有点温馨幸福的感觉。
“仆人和主子是不是不该一起用餐喔。”她试探性地询问着。
毕竟本心还是想做个好女仆的。
但云倾歌立刻抓住了苏糖的衣角，顺便给盛好了饭。
“你就在这里。”她的语气十分坚定。
“以后你做完饭，也来房间里陪我直播，就当提前学习学习了。”
苏糖打趣：“要我一起陪你播什么不该播的呀？”
云倾歌瞪了苏糖一眼。
这小女仆怎么还反客为主上了。
“只是觉得有你比较安心。”她轻哼一声。
“今天有个观众的弹幕让我挺不好受的。”
“发了什么。”苏糖明知故问。
云倾歌迟疑片刻没有回答。
“让我想起来刚刚怎么对待你的。”
“只是暧昧上头嘛，难不成你真喜欢我呀？”苏糖在桌下摇晃着小脚踢了踢云倾歌。
虽说暧昧上头的方式挺涩情的。
但苏糖不讨厌这种感觉，毕竟她就是这样的人。
涩情狂的外表，纯爱的心，再往里剖析一点就会发现其实都是口嗨...
云倾歌突然狠狠扯了一下苏糖的裙角。
“你干嘛。”苏糖娇小身子颤颤。
说了都是口嗨，扯她衣服可不行。
“因为你乱说话。”云倾歌的表情满是幽怨。
“会走光的。”苏糖抓住云倾歌的手不让乱动。
“明天给你换身布料多的？”云倾歌想了想。
苏糖霎时间红了下脸颊。
其实她还挺喜欢穿这身衣服的。
“不用。”她扶了扶胸口沉甸甸的两团。
然后开始细嚼慢咽。
好好吃饭长身体。
而云倾歌却看着苏糖精致的锁骨出神。
脑中不断闪过小女仆期望落空的表情，她怎么想都得不到答案。
女孩子之间的暧昧上头难道不算恋爱吗。
她的现实社交从来走不进任何人，只有苏糖给出了回应。
有种被认可的喜悦感，无论如何都不想放过。
云倾歌耳环上的羽毛吊坠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着，反射出好看的光芒。
急促的呼吸惹得胸口微微起伏。
突然，云倾歌耳畔一阵温热传来。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颈。
“怎么了。”
“耳环好好看。”苏糖贴着云倾歌耳畔软声言语。
她伸手环住云倾歌纤细的腰身，若即若离地依偎在怀中磨蹭。
肌肤的接触撩拨起滚烫的，热恋情人般的错觉。
耳畔传递的娇息让人小鹿乱撞，云倾歌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好好吃饭。”她不敢看苏糖，只留给她一个精致的侧颜。
这回轮到苏糖伸手捧起云倾歌的脸颊。
她指尖微勾，轻轻抓挠着云倾歌的下颔。
“这里还有更可口的呢。”
云倾歌不回答，只是羞怯的再次移开目光。
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陷入了被动。
苏糖不免有些心花怒放，面前的人已经被破开心防，看上去唾手可得。
而这一切都是她自我攻略造成的。
白毛团子悻悻地想着，自己幕后主使的身份可不能暴露呀。
怀中依偎不免又紧了几分。
“感觉和之前的那段日子好像喔。”苏糖眨了眨眼睛。
“哪段日子。”云倾歌轻轻抱着怀里的温软。
银发映射着皎洁的月光，将气氛晕染成轻飘飘的迷离。
“之前我们在网上无话不谈，甜言蜜语的日子。”苏糖抬头看着云倾歌。
灸热的气息扑在雪白的颈窝上，弄得泛红。
“可你骗了我。”云倾歌有些埋怨。
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段斯德哥尔摩式的情感。
苏糖得了便宜又卖乖：“但你有了一个小女仆呀。”
干净的眸子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
云倾歌生不出脾气，轻轻掐了掐苏糖的大腿。
“疼。”苏糖哎呦出声。
“该你的。”云倾歌愤愤地咬咬唇瓣。
她不记得自己曾经在别人面前这么乖顺过。
苏糖打量着云倾歌现在的模样，心里暗暗笑。
如果欺负她一下应该不会生气吧？
“主人穿上我这身衣服也一定很好看。”
“呸。”
云倾歌又羞又恼地瞪了苏糖一眼。
倒反天罡。
再说这身衣服她也撑不起来。
但她默默地把这件事情提上了日程，以后再说。
...
云倾歌也没有留苏糖在这里过夜。
明天有早八，苏糖也不是那种完全摆烂的大学生，要回去预习功课的。
女仆的工作该结束了。
“晚安啦，主人。”苏糖眨了眨灵动的眸子。
云倾歌轻轻点了点头。
“在外面就叫我倾歌，别让人误会。”她还是有点局促不安。
她贪心，把两个人的关系弄得不清不楚，却还想要光明磊落。
她怕苏糖不再把她当朋友。
苏糖的眼睛转了转。
她没听懂云倾歌话里有话。
“我们现在是主仆。”
轻快的脚步在楼道中回响，一点点消散殆尽。
云倾歌开始内耗了。
她一如既往地做着直播笔记，却总是想着苏糖。
心跳开始加快。
云倾歌最后还是跌跌撞撞的释然了，可能真的只是她们俩今晚都上头了吧。
刚认识的朋友，没什么好纠结喜欢不喜欢的。
但云倾歌没发现的是，她耳根上的红润早就一路爬到了两颊上，像早春时节含苞待放的花朵。
心动过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