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叶锦和小白回首，目光顺着柳洛烟的长杆烟斗望去，落在一盏古琴前。
琴后坐着一个温婉优雅的白衣女子，端在一只青瓷茶碗，正轻轻挂着杯中浮沫，感受到几人的视线，便微微抬首，回以一个恬静的微笑。
“好漂亮的人。”小白细声感慨道。
“她的功法有什么不一样吗？为什么能告诉我们。”叶锦疑惑地看向柳洛烟。
“我们这儿的妖啊，不光接客，偶尔还会对同事下手。”
柳洛烟压低声音，如丝媚眼瞧了眼那白衣女子，语调微微上翘：
“她从我这儿换了好几套双修功法，其中三套对狐狸和蛇有奇效，你们最好小心些，可别那么轻易就被别人白嫖了身子。”
“那我们不告诉她我们的种族不就好了。”
“姑娘们，你们今早用本体和我一起进了百合院，不会以为能瞒得住谁吧？”
“啊这......”
叶锦打了个冷颤，本以为只要防着客人就可好了，没想到还有来自同事的威胁。
上一次双修给她留下的体验并不好，短时间内她是再也不想体验了。
小白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这个话题便到此为止，柳洛烟敲了敲兑换目录，示意她们可以继续往下看了。
法术篇结束后，便是丹药，只有薄薄几页，除了化形丹和几种不同品质的疗伤药外，剩下的全是养颜丹，美容丹，迷情丹一类的东西。
毕竟画舫总不能指着手下人天天出去打架，主营业务还是以美色事人赚钱。
衣服的类目是最多的，对于醉月楼的妖们来说，漂亮衣服能有效增加她们的收入，所以向来不吝于在这上边花费点数，上千种款式看得叶锦眼花缭乱。
甚至挑不到称心的，还可以请人定制。
“嘶......”
叶锦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把兑换目录挪到小白那边，让她自己慢慢看。
“不看了？”柳洛烟瞥了眼叶锦，有些意外：“可别告诉我，里面没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就算有感兴趣，我也换不起呀。”
叶锦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身上1点数也没有，现在光看着眼馋，徒增烦恼。”
“倒也清醒，不过你并非身无分文，每个新人可以找我预支300点数。”
“真的？”叶锦眼神一亮。
“当然，不过你也知道300点换不了哪怕一个最低级的飞炎术。”
柳洛烟微微一笑：
“所以，新人们都会选择换两件漂亮衣服，作为起家的资本。”
“那我不换衣服可以吗？”
“哦？呵呵，点数怎么花是你的自由，不过我这儿真的没有300点的法术。”
“我不要法术，我想换一些杂物。”叶锦摇摇头，竖起几根手指：“颜料，木料，各种厚度的纸张，刻刀，钉子，雕刻锤，都要最便宜的，越多越好。”
“你要这些做什么，准备在画舫里做木匠生意？”
“不是说点数怎么花是我的自由吗？”叶锦眨了眨眼，这些才是她起家的资本。
柳洛烟意味深长地和叶锦对视了一会，眸光闪烁，旋即露出欣赏的表情，点了点头：“这些东西晚些会送去你的房间。”
“多谢舫主。”
“这是你的自由，小青，是吧？你很不错，以后叫我姐姐就行。”柳洛烟眯了眯眼，摆摆手：“好了，今晚剩下的时间该如何度过，也是你的自由么，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舫主姐姐再见，还有，我叫叶锦......”
“知道了。”柳洛烟抖抖烟斗，留给叶锦一个远去的背影。
不，你肯定不知道，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记住过。
叶锦甜甜地笑了笑，心中腹诽着重新坐回椅子上。
小白沉迷于衣服目录里，看得正入神，戳她的脸蛋也没反应，果然女孩子天然地就会喜欢这些，哪怕是刚化形的母狐狸也不能免俗。
青发少女习惯性地吐了吐舌头，小白不理她，那她只能自己找乐子了。
这个时间，百合院的客人已经多了起来，虽然叶锦和小白相貌不俗，但化形妖的颜值本就很少有低的，在一群精心打扮过的美少女里，穿着素裙的她俩并没有多少人在意。
这样也好，落得清净，若真有人上来搭讪还不知该如何应对呢。
“小姐们，两杯杏雨风月，红茶打底，配上牛奶，杏花酒，和一点点糖，很适合庆祝一次令人心动的偶遇。”
一直在吧台另一侧忙碌的青衣侍女突然把两杯淡红色的饮料放在她们面前，抑扬顿挫地介绍道。
“诶？可我们没有点东西啊。”叶锦疑惑地歪头：“新员工福利？”
“不，是那边那位小姐请你们的，她叫逢春。”
顺着青衣侍女的视线，叶锦看到刚刚柳洛烟让她们小心的那位白衣少女，正娇俏地冲着她们微笑。
“呜！”
叶锦又打了个冷颤，赶紧把视线收了回来，并把两杯杏雨风月推了回去：“你，你还是端过去还给她吧。”
“了解。”
青衣侍女似乎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端起两杯饮料倒进废水桶中，便开始擦杯子。
诶，等等，你别这么直接啊！
“唔姆姆姆姆——”
恍惚间，叶锦好像听到了背后白衣少女幽怨的呻吟。
好可怕......
叶锦赶紧低头，从吧台上随便摸了几本书过来，给自己找点事做，而小白则一直沉迷于看衣服，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刚刚有人给自己送饮料。
这个世界的出版行业远超时代的发达，陆半半的母亲是个漫画家，在中州有大批粉丝，醉月楼里到处摆放着书本，兑换目录的装订工艺也十分精致。
因修士的存在，让连载也变为了可能，各类报刊杂志层出不穷，但都只在一个固定的范围内流通，而这个范围有多大，全看出版社能雇得起多强的修士。
叶锦还从没看过古代的杂志，便好奇地从这一堆书里抽出了一本。
五颜六色的封面上用加粗红笔写着大大的‘震惊’两字，其后的内容更是让她瞳孔一缩：
“白星凝，叛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