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凝依稀记得，在她向汤缘大夫请教如何逛画舫的时候，后者千叮万嘱过，她身子还虚，尚不能行房事。
事实证明，听医嘱是很有必要的。
怀中青发少女漏出的嘤咛，瞬间击溃了白星凝身体的防线，欲火与妒火攻心，一时胸闷竟直接咳出血来。
“白，白星凝？”
鲜血染红少女青色的发丝，在她白如玉般的薄肩上显得那么触目惊心，白星凝又感到一阵阵的头晕，手指逐渐失去了力气。
叶锦感受着身后逐渐平息下来的动作，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
难不成我真是天道之子？随口诅咒一下也能应验！
这家伙不会被我咒死了吧......
叶锦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在白星凝怀里翻了个身。
那双冰冷的墨色眸子果然已经闭上了，白星凝嘴角和鼻子上都还淌着血迹，看上去有些吓人。
叶锦谨慎地抬起手，戳了戳白星凝的脸，后者皱了皱眉，发出一声轻轻的哼，便再没有动静。
没死，但好像睡着了？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叶锦总算是松了口气，至少她今晚，成功保住了贞洁，也没真的闹出人命。
“现在怎么办？要不，先给她叫个大夫吧。”
床单被鲜血染红了大片，睡肯定是没办法睡了。
叶锦抿着嘴摇摇头，有些气忿地鼓了鼓脸颊，掀开被子准备起来。
“呜？”
她想要离开，却突然觉得手腕一紧，昏睡中的白星凝不知何时紧紧扣住了她的手，秀眉紧蹙：
“别......别走，她们......会杀了你的......”
叶锦嘴角微颤，这家伙怎么还有说梦话的习惯。
“除妖师不会想到这里......千万藏好......不要死......”
白星凝的手抓得更紧了，叶锦白皙的皮肤被她勒得发红，小青蛇习惯性地吐了吐舌头，愈发无奈。
她这是梦到什么了呀？
除妖师......不会是天青山脉里的事情吧？这白星凝看上去冷冰冰的，行事还这么霸道，原来还是有点关心我的吗？
可就算你念着我，我也得先去给你找个大夫才行啊。
她又尝试着掰了几下白星凝的手指，后者却像抓着什么宝贝似的，打死也不松开。
叶锦只好先变回青蛇，再重化为人形，准备去拿床新的被子，再换条睡裙。
“别走......别走。”
叶锦才刚爬到床边，就听到身后少女焦急的呼喊，只得无奈回头：“我去给你叫大夫，很快就回来了。”
“危险......”
“别担心，这里很安全，对你我来说都很安全。”
叶锦安抚地碰了碰白星凝伸过来的手，要说危险，你才是这间画舫里最大的危险。
“你就在这里乖乖的，你出了那么多血，不瞧大夫可不行。”
虽然我不觉得你真会出什么事，毕竟睡着了手劲都还那么大。
“大夫......师尊，我不要大夫......不想......苦。”
白星凝抽了抽鼻子，被叶锦安抚着的手一翻，又撒娇似的捏住青发少女的一根手指，语气变得软了许多。
叶锦一怔，做梦果然是不需要逻辑的，之前还在紧张的生死时刻，现在又开始撒娇不想瞧大夫了。
不过果然哪个世界的小孩都很害怕看医生啊......
“咳咳，徒儿乖，为师知道你是怕药苦。”
叶锦轻咳了两声，打算趁着白星凝睡着，先把便宜给占了：
“但吃得苦中苦，呸，良药苦口利于病，大夫开那些药也是为了你好。”
“师尊大人......”
“怎么了，连为师的话也不听了吗？”叶锦敲了几下白星凝的脑袋，语气严肃。
“呜......星凝听话......”
“这还差不多。”叶锦满意地点了点头。
睡着了的白星凝倒也挺可爱的，就是个好哄的小丫头。
“我会找到她的......师尊，等我回来......您就不用委屈自己在宗主下边了......”
叶锦一怔，发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八卦的心让她不由自主地凑近了些听。
“柳绒，水剑派，你们竟敢......”
白星凝的语气突然又变了，冰冷的剑意从她身上散出，刚凑近的叶锦心中一凛，下意识又想跑，却又怔住了。
白星凝绝美的脸庞上，除了血迹之外，不知何时又多了两道清亮的泪痕。
叶锦的呼吸顿了一下，抬起手指，轻轻为她擦去。
好像，我就见了白星凝两次，而这两次她都在受伤，都在哭......
莫名有些心疼。
“别走......和我一起回去......就算你是这样的......我也......”
白星凝眼角的泪越来越多了，语气中都带上了几分哭腔：
“我只是......想看你也对我那么笑.......明明是我先来的。”
现在又转到情感剧场了？唉，白星凝作为剑首，还这么漂亮，喜欢她的人一定很多吧，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把她给甩了。
叶锦苦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多少是沾点圣母了，而且还只对白星凝生效。
她看着白星凝眼角不停滑落的眼泪，长叹了口气，轻轻躺下，就如那日在天青山脉一样，将她抱住。
“好啦好啦，我不走，别哭了，好吗？”
“嗯......”
“真乖。”
确实可爱，听说人在梦里是最没用防备的，难道真实的白星凝就是这样听话乖巧的性格吗？
叶锦抱着她，禁不住胡思乱想。
“师尊......我找到她了......唔！”
白星凝突然娇躯一颤：
“蛇妖......我要你助我修行！”
“.......”
一点也不可爱。
......
清晨，抚仙湖上的画舫靠岸，醉月楼里静悄悄的。
姑娘们都去睡了，只有柳洛烟还醒着，一间间去敲那些接了客的三重天小妖的房门，以免她们睡过头，在客人面前现了原型。
“昨夜上房里接客的三重天，只有小青一个吧......”
柳洛烟端着餐点和衣服，嘀咕着走到房门前，刚要抬手去敲，房门却自行开了。
白星凝顶着微红的脸颊，从房间里小心翼翼地溜了出来。
“客官？您这是？”
柳洛烟一怔，端着盘子和白星凝面面相觑。
“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白星凝赶紧低下头，微躬着腰侧身就想跑。
“等等，客官，您拿着的那床单......”柳洛烟叫住白星凝，目光落在后者抱在怀里的染血被单上。
“这，这个东西是......”
“我知道这是什么，但您把这个拿走，小青同意了吗？”
柳洛烟悄悄瞥了眼门缝，里边青发少女被床单裹成一个春卷，睡得正熟：
“一般来说，姑娘们初夜的落红都会由画舫小心存放起来作为纪念，客人是不能带走的。”
“初夜.....落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