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
李夜纯以弃婴的身份穿越而来,被紫霄仙尊捡去,自幼在东神州一角的天罗山长大。
山上有一千年门派,名曰擎天门,矗立高天之下,藏身苍翠之间。
紫霄仙尊飞升之际告诉李夜纯,他体质特殊,一旦觉醒可一飞冲天,若一直沉眠便庸庸碌碌。
最后还送给李夜纯一卷秘法,参悟透彻之日,鱼跃龙门之时。
那年李夜纯五岁,泪眼朦胧的望着师尊走进天门。
此后,擎天门剩下四个人,李夜纯最小,所有事宜皆大师姐一手操持。
师姐弟之间并无隔阂,日子倒也欢快。
唯独有几次,李夜纯到水边洗澡,三位师姐迟来一步,并不把李夜纯当成避讳之人,有说有笑的共用一方池水。
时不时调侃故意背对她们的李夜纯,抱这位小师弟到她们怀里坐一会儿……
“小纯,师尊走了,一个人睡觉怕不怕?以后换师姐陪你如何?”
“来,小李子,检查修行成果了,先让师姐看看你发育的怎么样。”
“……”
遥想从前,弹指一瞬。
往日的一幕幕回不来了。
眨眼过去十一年,擎天门的小师弟十六岁,他的二师姐、三师姐早在数年前便相继离去,被一向冰冷的大师姐拉扯长大。
而现在,李夜纯要和大师姐了成亲,为了报答这些年的照料。
是夜。
东神州之一隅。
往常时候的古槐村,各家各户早已吃罢饭,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今晚却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老宋家那位光宗耀祖的大女儿回来了,年过古稀的老宋头终于盼到了她成亲的那天,怎能不高兴,死也瞑目了。
古槐村的人世代扎根大山,走出去的少之又少,宋家的女儿是唯一一个,走出去并创出名堂的人。
谁言女子不如男。
诚然,没少给老宋的脸上增添光彩,但乡下人毕竟见识短浅,不知道修行究竟为何物,念想仍是传统保守的。
不仅老宋,全村人都认为,姑娘大了就该成亲。
当然不乏开明的同乡,清楚老宋是个不善言辞的庄稼汉,也大概明白修行之人能活很久很久。
不过老人老了,就盼着孩子能有一个归宿,不然心里总有一口气咽不下,下到黄泉也会担心孩子会不会孤独。
善意的劝解,很管用。
不到半年,老宋的女儿就领回来一个,人家小伙子长的那叫一个神气,听说也是修行者,还甘愿入赘到他宋家。
老宋高兴坏了,拉着他的女婿,挨桌挨个的介绍敬酒,喝的酩酊大醉,险些不省人事。
夜深了。
村里终于静了下来。
老人小孩回家去。
余下一些个半大青年,一人怀抱宋家女儿捎带的好酒,趴在麦秸垛里倒头就睡。
院子里。
一间大屋。
古槐村当属宋家的宅子最大最新,别家儿女都住偏房,只有老宋的女儿住大屋。
不为别的,房子是老宋女儿出钱盖的,老宋心疼女儿,说什么都不住大屋。
“挺好,总算圆了伯父的期盼,师姐你也放心了。”李夜纯听着师姐诉说往事。
昏暗下的新房,静悄悄。
早吹灭蜡烛,虽看不见了墙上贴满的喜字,新婚的喜气仍久久不散。
宋青仪合衣躺着,一双血色的眼睛明亮澄澈,右手划过平坦腹部向下轻轻摸索着,悄无声息中扯下腰间束带。
这一举动,她身旁的师弟李夜纯,只顾着讲话,并无察觉。
就算听到动静,李夜纯也不会胡思乱想。
从小就在大师姐宋青仪身边长大,再清楚不过她的性格,遇事好像性冷淡的漠然,似乎天塌地陷都与她无关。
更无所谓入赘的说法,反正是假成亲,等离开古槐村,仍是一对正常的师姐弟。
一切的一切,只是让她的父亲在有生之年能够彻底安心,比如新婚夜躺在一张床上。
“师父留给你的秘法,参悟的怎么样了。”宋青仪平静的问道。
李夜纯刚张口,未吐一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短暂响起,然后宋青仪的手臂就搭到了胸前。
李夜纯恍惚了一瞬间,愣神道:“上次骷髅谷之行虽凶险万分,贵在因祸得福,领悟合于自然,我想应该差不多了。”
木灵道体,又叫修仙界掌管浇花的神;先天炼丹圣体,手搓丹药不费吹灰之力。
前提炼成一口先天清气,方能唤醒沉眠的体质;
反之永无突破武道桎梏的可能,更别提成为真正的练气士。
所以这是把双刃剑。
确定已然觉醒,之所以不确定,她莫名其妙的上手占一部分因素,而且木灵道体似乎还有一项能力有待确认。
“感觉到了,难怪和你一起,身体会暖洋洋的,吐纳炼化灵力都变得事半功倍。”
闻言,李夜纯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尤其是胸前放着的柔荑,致使一股昂扬之势忽隐忽现,俨然失控的架势。
“师姐……”
“嘘。”
话未说完,温热的气息吹到耳边,使得李夜纯浑身酸软。
宋青仪浑圆修长的大腿,犹得寸进尺般的盖到李夜纯身上。
“别动,外面有人,如果不做些什么,很可能引人怀疑这桩婚事的真假。”宋青仪平静的不像扯谎。
但是李夜纯并未感察到外面存在异样。
“可是师姐,这附近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气息啊。”李夜纯同样低声的询问。
“不,外面全是人,你的感知有误,以我说的为准。”
李夜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竟无法反驳。
是的,她是后天大黄功修士,感知能力自然比区区武道九品的李夜纯强太多。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李夜纯不安的问道,身上仿佛有蚂蚁在爬。
从小到大,在李夜纯心里,大师姐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高洁形象,面对各种告白示爱皆冷眼回之,宛如断绝七情六欲的谪仙。
漂亮的外表不过皮囊,固然无可挑剔,她的气魄与实力,方为她超然魅力的基石,倾慕者仍旧无数。
故李夜纯在她面前格外乖巧,生怕惹她生气,再胖揍自己一顿。
然而她现在的表现,让李夜纯产生一种错觉,她剥下了长久以来的冷漠伪装。
此刻,是如她平日漠视一切那般的平静又正经,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却透露着端倪。
多像理直气壮的入室盗窃,不知羞耻为何物,更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而且不让偷就是不行。
仿佛变了一个人,令李夜纯觉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