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的尽头。
“你又发什么癫?这种关头上我怎么可能和你一起去出差?”
“奇怪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裕树才对。我刚刚发在工作群里的通知,当然是相当要紧的工作,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部门的业绩,也是我这个新任部长用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在家族内部获得晋升的合理方式,我不明白这有什么问题?”
“你也就只有这一张颠倒黑白的嘴了!”清水裕树冷笑连连,显然是对这一番看似无懈可击的说辞感到好笑。
“是啊,我这张嘴滋味如何,裕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毕竟刚刚才体验过。”
电话那边女人舔舐牙尖的粘腻水声滋滋作响,似乎是在回味男人赐予她的恩赏。
“我很好奇,你心爱的妻子可以为了你,做到这一步吗?还是说裕树压根不舍得自己纯洁无暇的妻子在自己的身下吞吐……”
“少来诋毁绘梨香,我和她之间根本用不着这些肮脏低俗的手段,也不会强迫对方去做不情愿的事情!”
听着男人莫名其妙暴躁起来的语气,酒井美奈丝毫不感到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她很清楚清水裕树不过是在欲盖弥彰,强行为自己挽尊罢了。
毕竟她曾透过浅见美绪之口,得知了这位清水夫人有着怎样罕见的体质,虽然这位正主的身体具体有多敏感,又迅速到了何种地步,暂且是个未知数,需要眼见为实。
但事关于清水裕树本人的欲望有多么汹涌强烈,肉体有多么蓬勃昂扬,那可都是酒井美奈身体力行,并且异为享受,打出了好评如潮的亲身体验。
因此酒井美奈大胆猜测,他们夫妻俩的性生活并不美好,那看似夫妻和睦、相敬如宾的岁月静好之下,恐怕正有一道不可告人的裂痕从不起眼的角落开始迅速蔓延。
只不过有人是真的不明白,还天真地以为自己尽到了妻子的责任,而另一个则竭尽全力想要隐瞒,只为了不让另一方感到愧疚,甚至是自卑。
可一旦见不得人的隐秘不小心被揭开,将这道日益扩大的隔阂暴露在这对本该坦诚相待的夫妻之间,所引发的效果就算说是山崩海啸也不为过吧?
“你……你笑什么?!”
面对女人忽然放纵起来的笑声,清水裕树一头雾水,可心里不免有些发虚,便大声地质问对方。
“呵呵~没什么,只是想问问裕树这是又打算请假了吗?”
“你知道我向你借钱是为了什么,绘梨香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不放心,没办法走开任由她一个人待在家里,我是不可能和你一起出差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可明明裕树在公司里还那样和颜悦色地和我说话,哀求我出钱为自己的妻子治病,现在达到了目的就翻脸不认人,一口一个绘梨香地喊着,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难道我在裕树心里就不过是一个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ATM吗?”
清水裕树闻声赶快捂住电话,他站在深夜幽静的走廊间四处顾盼,所幸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哪怕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女人那微微颤抖的声线里的幽怨凄婉,甚至伴随着零零星星的低声抽泣,那种悲伤难过又无可奈何的感情伤痛可谓是感染力极强。
要是让路过的旁人听见,多半会把清水裕树当作铁石心肠的渣男,在感情和物质上随意玩弄对他一腔深情的女舔狗。
这个女人,真是一天不发癫就难受。
不同于美枝子那个饥渴女满脑子都是裤裆里那点儿事,一言不合就要开干。
酒井美奈的态度倒是和缓了些,但显然戏更多,一张嘴就是语出惊人,尽是些春秋笔法,让人听了异常火大,又无可奈何。
“我所做的一切当然都是为了绘梨香,要不然我还会站在这儿和你们好好说话?以后少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更不要以为我会忘记你们这群恶女曾经对我的所作所为,酒井美奈,我还是恨你的!”
也不知是不是被刺到了痛处,女人忽然沉默了,只听见她陡然急促,又强行按捺下去的喘息声。
片刻后,酒井美奈再度开口,语气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但也不愿再去提刚才的话题。
“我答应了裕树,不会像美枝子那个老女人一样,去毫无底线地胁迫你去做任何事情,但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也确为属实。
这次的线下会议牵扯到我力排众议回国以后的第一个大项目,家族里也有大批的人盯着我,不想看到我爬出谷底的一天,搞不好会暗中做些手脚。可以说成败在此一举,而我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这偌大的东京……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裕树你了。”
“抱歉,绘梨香更需要我的陪伴。”
清水裕树只犹豫了两三秒就表示了拒绝,酒井这女人满口跑火车的劣性实在令他难以相信。
当年她就是靠着这张嘴,再用那副高贵典雅、心思良悯的外表一步步引诱、诓骗他,掉进了她亲手编织的陷阱。
眼看着清水裕树压根不上当,那张清水裕树隔着电话看不见的绝美脸蛋呼吸间变得扭曲狰狞起来,恶女端倪初显。
酒井美奈何曾想过,以往她当作掌中玩物,可以随意驱使的清水裕树,如今倒是翅膀硬了,敢用如此态度对她。
这便是她当初不知节制、嚣张肆意所带来的代价吗?
女人不愿深想了,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对了,有件事忘了和裕树君说,关于清水夫人的医疗费,是每个月按时打款的。可要是这次的项目失败了,我在家族里彻底失势,便没有再享用家族资源的资格,到时候这笔高额的医疗费……我恐怕是负担不起了。”
图穷匕见,从一开始酒井美奈便是有恃无恐,不怕清水裕树不乖乖听话。
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一切就像是水到渠成般理所当然。
为了绘梨香,清水裕树什么都可以,也心甘情愿去做。
这句话是他用以回击恶女们的锋锐利器,又何尝不是他的致命弱点呢?
清水裕树拿着电话摇头苦笑,言语间不乏对酒井美奈的讽刺。
“既然你都做到了这种地步,我除了‘主动’迎合,又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