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荷酥摇晃着手里的甜蜜诱惑,笑眯眯地说道:“这次月考我没有写作文,如果现在不喝,回家之后就没心情喝了。”
那双浅色眸子笑得跟月牙似的,带着细碎的亮光,熠熠生辉。
“我想回家。”
杨清柠:“嗯?”
江荷酥眨了眨眼,拉着杨清柠的手臂摇晃着:“回我们的家。”
杨清柠反手握住那双有些颤抖冰冷的手,带入自己的怀里。
江荷酥觉得自己久违的叛逆期到了,其实她一直都不是什么乖乖女,但表面上她都是一副顺从模样,绝对不敢忤逆她的爸爸。
她妈妈总是说爸爸是爱她的,而动不动就打骂的教育方式其实是为了让她更加坚强,让她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她爸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这个家。
江荷酥摸着后腰处一个碗口大的伤口,那是她爸爸喝醉后踢她,导致她摔到桌角,永远不可能抹去的痕迹。
江荷酥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糟糕,她并没有在这种教育方式中变得更好,可直到她遇到杨清柠,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了反抗的勇气和动力。
江荷酥跟着杨清柠回到了破旧的公租房里,穿着杨清柠宽松的睡衣,晃着腿坐在那张一米三的小木床上。
睡衣洗过很多次了,布料很柔软,带着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道,还有一股杨清柠身上带有的很清新很温暖的体香。
杨清柠洗完澡了,刚刚走到卧室门口就看见江荷酥乖乖坐着等着她,她眼神注视着江荷酥裸露在外面的每一寸皮肤。
都是没有吃过苦的痕迹,皮肤像是上好的丝绸,泛着白皙的光泽,光是看着都觉得柔滑到令人不可思议。
杨清柠看着那泛着秋波的浅色眸子,想起第一次,她亲吻到江荷酥腰上,那狰狞不堪的伤疤。
其实班级上隐隐也讨论过江荷酥,都说她有一个很严格的爸爸,江荷酥每次考不到第一就不让她吃饭。
但杨清柠觉得不吃一两顿饭不会怎么样,她刚穿过来不也常常饿肚子?
没事硬说。
但现在事情已经不能一概而论了,江荷酥的情况明显更复杂…
这种心疼到想杀人的感觉,久违又熟悉…
“站在门口等我吗?”杨清柠问。
“我想你了。”江荷酥回道。
“分开还没有十分钟呢。”杨清柠挑笑道。
江荷酥的脸红了红,有些羞耻于表达内心想法:“不信算了。”
杨清柠摇摇头,浅笑着揉着江荷酥发顶翘起的呆毛:“我信的。”
杨清柠转身出去,江荷酥连忙扯住了她的衣角,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你都是我对象了,一起睡好吗?”
在杨清柠平静的眸子里,江荷酥得到了巨大的鼓励,逐渐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我有些害怕。”
杨清柠问她:“怕什么?”
江荷酥低下头:“我害怕我爸,我这次月考没有写作文,成绩出来之后她肯定会很生气。”
床杨清柠一个人睡还好,两个人就要挤着睡了。
江荷酥往外挪了挪,小声问杨清柠:“我挤到你了么?”
“没有。”杨清柠闭着眼睛,在黑暗里回答道。
江荷酥裹着毯子,把自己缩成一小团,抱着一角毯子睡着了。
她又做了那个梦,被她爸从一百层高的高楼上推了下去,她的双手拼命在空中乱舞,却什么东西也抓不住。
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任由自己下坠,一只滚烫的手掌突然死死地拽住她的手,她就这样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江荷酥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在哭,泪眼模糊地捂住嘴,发着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裤子。
是干的。
这次没有尿床。
看了一眼杨清柠,还在睡,没有被她的哭声吵醒。
她松了口气,身上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打湿了,裹紧了身上的毯子,却还是觉得冷,犹豫了一会悄悄翻了个身。
杨清柠睡得很沉,神色看起来很温和。
江荷酥还是冷,那种冷从骨头里往外渗,她全身都在发着抖。
牙齿在轻轻打颤,她忍着眼中的泪意,咬住了毯子一角,湿着眸子从毯子里伸出一只手,轻轻掀开了杨清柠的被角,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她的脸贴着杨清柠的后背,就像靠着最温暖的港湾,
被窝里暖烘烘的,杨清柠就是她的归宿。
江荷酥睫毛上挂着一颗未干的泪珠,咬着蓝色毯子的一小角睡着了。
许久之后,黑暗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杨清柠扯了下被子,把偷偷钻到她被窝里的江荷酥全都盖住了。
晚上,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正倒在床上的江荷酥猛然惊醒,摇晃着身旁睡过去的杨清柠,声音发着颤:“有人敲门,是不是我爸来找我了?”
杨清柠也醒了,但她比惊慌失措的江荷酥要冷静许多,整理了一下睡衣后就跳下床,快步地走到房门前透过旁边的窗户看人。
门外是八个彪形大汉,穿着同一的黑色西装,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前,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
看这个架势,八成是江荷酥的家里的人找上门了。
杨清柠皱着眉,小跑着回到卧室,对脸色惨白的江荷酥说道:“应该是你家的人。”
江荷酥身体一软,脸色顿时更难看了,她一把抱住杨清柠的手臂,身体微微颤抖,杨清柠拍拍她的后背,安抚说道:“没事,我去报警。”
敲门声还是没有停,而且一声比一声大,咚咚咚地震得耳朵疼,杨清柠故意跟江荷酥开了个玩笑:“下一秒会不会把我家的门给拆?”
江荷酥颤抖着声音说道:“这…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呜。”
江荷酥的手又抓紧了杨清柠的胳膊,此时她呼吸急促起来,声调因为过度紧张变的颤抖:“姐姐,我害怕,不要把我交出去好吗......”
杨清柠心疼的搂住江荷酥,把江荷酥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又拿起一旁的蓝色毯子将她仔仔细细不留一丝缝隙全面裹住,轻柔着声音:“宝宝,不害怕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