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柠不顾江荷酥的劝阻和湿身诱惑,又按照以往学校日常安排去上课,两人恢复课程那天,好多学生慕名前来围观,不过都被班主任给赶了回去。
胡周周看着江荷酥连杨清柠上厕所都不放过,瞠目结舌。
胡周周跟杨清柠关系不错,她会经常找杨清柠给她讲题,但现在每次江荷酥都会来冷不丁地就会冷嘲热讽一下。
“这么简单的题你要让姐姐给你讲几遍,我和姐姐还要出去买草莓奶茶呢!”
“怎么还问啊,你有完没完了,怎么净给别人找麻烦?”
你上课没听吗?你脑袋是摆设嘛?你不会问别人吗
短短几句话就让胡周周涨红脸,然后难过好几天。
江荷酥是一个非常缺乏同理心的人,她很难和人共情。
她是一只野兽,对弱者不屑一顾,只会臣服于强者脚下,除非面对更强者,要不然她分分钟就会把丢掉乖顺的面具,露出她赤果果的恶意。
一开始杨清柠还跟江荷酥好声好气的教育着,对待同学要友爱。
江荷酥很乖,果然没有再直接说过胡周周。
只是拿着个小人在胡周周背后,念念有词……
胡周周被吓的好几天没睡好觉,生怕被下了什么大咒。
后来杨清柠想了个办法,她买了一盒榴莲味的奶糖,就是那种臭香臭香,会让你吃的欲罢不能,吃完嘴里留味飘香。
杨清柠塞什么,江荷酥都会毫不犹豫的一口吞掉……
为了保持形象,江荷酥也就会闭嘴好几个小时。
每次胡周周找她问问题的时候她都会手疾眼快地往江荷酥嘴里塞一个榴莲奶糖,堵住江荷酥的嘴,让她说不了话。
江荷酥只能鼓着腮帮子,愤怒地和嘴里的榴莲奶糖做斗争。
胡周周的妈妈是在菜市场卖鸡,江荷酥每次闻到胡周周身上沾到的鸡屎味都会和杨清柠抱怨半天,并不遗余力地试图让杨清柠远离像“胡周周这么没有任何用处的人”。
大概某一次,胡周周终于憋红了脸,面红耳赤地反驳道:“我才没有像你说的那么没用,你那次刷光了杨清柠的饭卡,还是我给杨清柠夹的菜。”
江荷酥愣住了。
她一整天闷闷不乐,就算被杨清柠揪着脸也不反抗,像知道了天要塌下来的事情一样。
杨清柠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问了胡周周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杨清柠哭笑不得往江荷酥的嘴里塞一块榴莲奶糖,江荷酥已经把这种香臭香臭的奶糖当成了零嘴,这东西臭是臭了一点,但是并不难吃。
最近的商家还改良了奶糖的口味,江荷酥是个好奇宝宝,想尝尝新推出的奶糖,买的是百香果味的。
江荷酥从奶糖盒子里头挑了一个形状最完美喂进了杨清柠嘴里。
杨清柠的牙都差点被这块奶糖酸掉了。
江荷酥不信邪,也吃了一块。
事后她发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差评。
“也是醉了,这奶糖是醋做成的么?!牙齿全都要酸掉了,还被我老婆看到了流口水!真是让我丢脸死了!差评!差评!差评!!!”
那款奶糖底下的差评非常多,过了几天,商家把那款百香果味的奶糖下架了。
杨清柠还觉得怪可惜的。
被杨清柠喂了那么多榴莲奶糖,江荷酥总算会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了,一个星期后,胡周周的爸爸因为生病住院,她家里卖鸡的摊子只能由她妈妈一个人管着。
她妈妈两头忙,兼顾不过来,胡周周只好撂下一堆试卷让她帮忙看摊子。她是个深度社恐,和陌生说一句话能要了她的命,无奈之下只好向杨清柠求助。
杨清柠觉得也该让江荷酥小公主尝一尝人间疾苦,顺道就把江荷酥捎上了。
杂乱的菜市场里,各种乱七八糟的味道都混杂在一起,鸡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鸡屎味,江荷酥掩住了鼻子。
胡周周看见杨清柠带了江荷酥过来,眼神都开始发直了,正好有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买鸡,她好奇地看了一眼她们三个,指着鸡笼里的鸡说道:“你们看着都很小啊 ,会杀鸡吗?”
杨清柠把旁边深蓝色的围裙往腰上一系,脆生生的如一颗小白杨站着,身上冷静沉着的气质令人觉得非常可靠信服力。
她掐起鸡的脖子,问道:“您想要那只鸡。”
“那就,那只老母鸡,要肥一点的。“
这位中年男子来了兴趣:“你真的会杀鸡么?”
杨清柠点头:“会。”
中年男人选中了一条鸡,胡周周拿起鸡放在电子秤上称了重量,杨清柠接过鸡,用磨刀石磨利刀尖,麻利地割喉,放血。
江荷酥帮着招呼客人,一位中年女士站在鸡笼里面看鸡的时候,她用那种又甜又腻的语调热情地说道:“姐姐来只**,我家的鸡肉特别鲜嫩,跟外头店里的速成鸡不一样,我们鸡可是跟人同吃同喝
而且鸡肉滋阴补阳,鸡肉还能做鸡肉干。”
那位中年女士原本犹豫不决,被江荷酥甜甜地喊着姐姐,顿时笑靥如花,一口笑着答应了。
中途杨清柠去了一趟厕所,当她洗完手回来的时候,江荷酥正系着那条深蓝色的围裙在宰鸡。
她手起刀落,动作如行云流水,把一旁的胡周周都看呆了,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江荷酥这种人怎么会杀鸡。
江荷酥的骨子里有一种对血狂热的痴迷,
和杨清柠帮忙的这段日子,江荷酥杀过两只老母鸡、五只小鸭崽、六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以及二十四只小灰鸽。
晚上帮胡周周收摊,胡周周送了她们一只杀好拔干净鸡毛的公鸡,杨清柠拎着鸡带着江荷酥回家。
她骑着小黄车,鸡装在车筐里,江荷酥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手臂搂着杨清柠的腰。
两人一身鸡鸭血混杂的血腥臭味,
坐在后座上的江荷酥突然说道:“姐姐,今天我们忙了一天,我们什么都没有赚到。”
“嗯?”杨清柠回应了一声。
“我以前一直嘲笑胡周周没用,今天人那么多,她倒是没有找错钱过。”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沉思:“其实,不应该以社会关系来评判一个人是否有用。”
杨清柠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说道:“对,你现在才明白,因为你是因为一出生就到达了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所以很难有人能在你眼前脱颖而出,被你认为是有用的。
因为就算你什么都不做,这一辈子都会衣食无忧,不会为钱而烦恼。”
江荷酥小声说道:“我以前确实有点傲慢了,不过,不过我会改的。”
杨清柠轻轻地笑了一声。
“那今晚就吃土豆红烧鸡肉”
夜晚的风轻柔宜人,江荷酥被风吹得眯起了眼睛,她打了个哈欠,把脸贴在了杨清柠的肩膀上,感受前头一起一伏的有力动作和炽热温度,趴在杨清柠后背上看着来往的行人和车辆。
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太惬意了,时间都一瞬间慢了下来,路灯在夜里闪烁,把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时不时几只流浪猫摇着尾巴穿梭在路上,每一秒都过得分外悠闲宁静。
不知不觉,转眼已经秋季,天气也越来越冷,胡周周的妈妈为了感谢她们的帮忙,在医院加班加点的赶出来两条大红色围巾,送给杨清柠和江荷酥,寓意她们红红火火、和和美美每一天,
胡周周的妈妈挑毛线的时候显然很用心,虽然毛线没有多贵,但却很柔软亲肤,丝毫不会扎脖子。
“胡周周的妈妈人还挺好的嘛。”江荷酥拿着大红围巾左看右看,然后就对着自己的小镜子,把围巾在自己的脖子上绕一圈,交叉打一个结,系好后,再将围巾从空隙中穿出,打出一个好看的领带结。
娇贵多事的娇气包戴着颜色鲜艳的大红围巾,还是那条白裙子,味道却多了一丝难言的娇俏韵味,怎么看都十分惹眼好看,杨清柠一边翻着习题册一边光明正大地看她。
“你戴着挺好看的。”
江荷酥眼睛一亮:“怎么个好看法?”
杨清柠想了想,说道:“像一只戴红围巾的小猫咪。”
江荷酥眼珠转了一圈,下巴埋在红色围巾里,睁着一双圆润的杏仁眼期待看着杨清柠:“那你是喜欢猫咪,还是不喜欢猫咪呢?”
杨清柠翻书的手一顿,过了一会合上书,看着江荷酥亮晶晶的眸子,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喜欢乖的猫咪。”
她喜欢乖的。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哎呀!
乍一听没什么,江荷酥越想越害羞。
江荷酥在心里悄悄琢磨起来,在杨清柠的心里,她江荷酥是什么样的形象,如果是一只小猫咪的话。
会是嚣张跋扈的猫咪?还是娇气难养的猫咪?是阴险狡诈的猫咪?是道德败坏的猫咪?还是一只很乖很乖的猫咪呢?
她琢磨了一节课,课间下课她拿着自己和杨清柠的水杯出去接水,会教室的时候把水杯放在杨清柠桌上,脑袋凑到杨清柠旁边,很郑重地说道:“我刚刚查了资料,猫咪这种动物虽然野性难驯,脾气也大,但是很好养的,养久了就会很乖的,想摸耳朵就摸耳朵,想摸尾巴就摸尾巴,还会对你喵呜喵呜的叫。”
杨清柠转过头看她,突然抬手揉了一把她的耳朵。
江荷酥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