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淮清就轻轻把她带入了怀里,“好了,你先忙自己的去吧,我带粒粒先进去了。”
猫妖依旧面露疑惑,但还是依言离开了。
她走之前把两个手环递给了淮清和箩栗,代表通行证。
“祝你们玩的愉快,游乐园里有看到喜欢的东西,都是可以带走的,但是花费,我是不负责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像个冷酷无情的守财奴。
说完,她就像一阵风,消失在了原地。
箩栗拿着手环,跟淮清一路进入到游乐园里,有淮清坐镇,她当然不怕被妖怪监督局抓走。
但是她心里总还想着刚才猫妖的话。
小少主。
那个猫妖如此叫她。
但最诡异的是,她居然觉得这个称呼有点耳熟。
走出了好一段路,她才突然明白过来,抬头问淮清,“她是把我认成那个你捡到的小妖怪了,是吗?”
她说不上不高兴。
却也说不上高兴。
她问淮清,“我跟她很像吗?”
她莫名觉得有点紧张,有些**的眼睛在昏暗的游乐园里,几乎成了血红色。
淮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
“嗯,很像。”
箩栗的心头空了一瞬。
她听出了淮清声音里的复杂,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和怅然。
淮清也没想到今天会遇见猫妖。
她虽然不愿意挑起根箩栗很早以前的相遇,却也早晚要面对这个问题。
她不知道当年看着她,既痛苦又戒备的箩栗父亲,现在又一次看见她会是什么心情。
可她这样冷血的蛇类。
放走年幼的箩栗,已经是她一生中罕见的心软,如今的箩栗,不再只是她庇护下的幼崽,还是她要厮守终生的爱人。
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可能再让箩栗从她身边离开。
淮清看出箩栗自从见过猫妖,就兴致不高。
她在游乐园里买了一个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小时候箩栗也很喜欢吃这个。
长大后也一样。
她看着箩栗心不在焉地啃着冰糖葫芦,想了又想,还是低声道,“你对我捡来的那个孩子,是不是很好奇?”
箩栗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也不是吃醋什么的。
就是总觉得,那好像淮清一段尘封的往事,轻易不能碰,但淮清又分明在意。
淮清帮她擦了下嘴角的糖渣。
“等过一阵子,天气稍微暖和点,我带你回我以前生活的山林,去见一见她,和我的老朋友们。”
箩栗眼睛微微睁大。
“真的吗?”她有点高兴,又笑了起来。
她其实在意的不是那个人,而是淮清的态度,小尾巴又晃了起来。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准备给什么见面礼?”她认真开始盘算。
真要细说起来,要是那捡来的幼崽是小少主,那她是什么?继母?
箩栗被自己的想法雷了个外焦里嫩。
淮清却不知道箩栗在想什么,她只以为箩栗是在紧张和她的老朋友见面。
她安慰道,“没关系,她们都很喜欢你,你送什么都可以。”
当时她轻易不肯带箩栗出去的重要原因,就是那群没有子嗣的老妖怪,一看见箩栗可可爱爱,就走不道,甚至试图跟她抢崽。
最后被她挨个打了一顿,才老实。
想到这儿,淮清的脸色又黑了黑,突然也没那么想让箩栗跟那些老家伙见面了。
虽说要去淮清的领地,但在这之前,箩栗还要先回一次家。
她成长期结束的事情,老爹已经知道了,但她爹箩碧春破天荒头次的对自己的幼崽一向不放心,非要让她回去一趟。
箩碧春在手机里对箩栗说道,“咱家还是很讲道理的。要么你回来,要么我过去,你选一个。”
箩栗:“……”
“我回去吧,”她叹了口气,也知道这次她爹不见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既然答应了老爹要回去,箩栗很快就跟公司沟通好了,也收拾了行李。
她跟淮清现在算是半公开的关系,公司,队里,乃至娱乐圈里一些走得近的熟人,都知道了她跟淮清是一对。
但箩栗还没想好要怎么把淮清带回去呢,她爹自己就是个小白脸,向来开明没错。但他爹找的妖怪都是年轻貌美。
她带回去一个可以给全家当祖宗的淮清……
到时候她爹该叫淮清什么。
是尊称一声前辈,还是亲亲热热当成“儿媳”?
箩栗想了想那画面,就觉得嘴角抽了抽。
她本来还怕淮清会不高兴,犹豫着想,如果淮清很想跟她回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她爹那里,她来挡。
但淮清却主动说,这次她就不跟着回去了。
她看着箩栗,神色淡淡,也说不上高兴,甚至有些清冷。
“我跟你们那边的妖有点过节,这次就不去了,”她说道,“何况,你应该也没想好怎么跟你父亲介绍我。”
箩栗顿时觉得心里一揪。
她坐在淮清腿上,毛绒绒的尾巴还没有收回去,轻轻晃着去勾淮清的手腕。
这习惯,跟她妹妹一模一样。
但偏偏无论是人类还是杂交妖怪,都吃这一套。
她不安地问淮清,“你是不是生气了啊?”
她摸不太准淮清是为什么不高兴。
是不想她离开。
还是因为她没有在家族里承认淮清。
她抬头亲了亲淮清的下巴,难过道,“我不是不愿意带你回去,我只是想先回去打个预防针。”
她掰着手指头,认认真真说自己的计划。
她先回去几次,旁敲侧击给她爹洗脑,再给她爹夸夸淮清多好。
反复几次。
估计她爹心里也有数了,她就能带着淮清回去过年了。
“真的,”她主动地亲亲淮清,像小狗狗露出柔软的肚皮,“你要是不愿意,那我们也可以一起走。”
淮清搂着箩栗,听着自己年轻的爱人趴在耳边絮絮叨叨,说得认真,本来冷淡的神情又渐渐柔和下来,也绷不住一张严肃的面孔。
她摸着箩栗的尾巴,“我不是在逼你要回去坦白。我并不在乎。”
她又不是人类,去执着一个名分。
要是换作从前,她也才初出茅庐,刚打下属于自己的领地,她没准会直接把箩栗抢走,根本不会管什么家族,什么血亲。
她会直接把箩栗藏到巢穴的最深处,用柔软的羽毛织成细毯,用瑰丽漂亮的宝石作为点缀,让箩栗永远只能在她的巢穴里婉转承欢,等待她的归来。
想到这儿,淮清的手指从箩栗的脊骨上轻轻划过,停在了箩栗的后颈上。
小狐狸的后颈一向敏感。
即使换作人形也一样。
淮清轻轻捏了捏,箩栗的身体就窜起一阵酥麻。
“痒。”她靠在淮清肩上说道。
淮清却不放开她,指腹在后颈那块柔嫩白皙的皮肤上摩挲。
“你会按时回来吗?”淮清问道,“你答应了我,说你十三号回来,那就要守信用。”
不要再骗我。
跟我说会回山上来看我,却让我在紫藤花下空等了一年,又一年。
她低头注视着箩栗,金色的瞳孔收缩着,看上去冷酷又锐利,像质地坚硬的宝石。
“如果你没有按时回来,”淮清吻了吻箩栗的额头,眼危险地眯了眯,“我可能会去把你抢回来。”
她已经容忍那对夫妇把箩栗带走一次了。
绝不会容忍第二次。
箩栗没听懂淮清话语下潜藏的深意,也没觉得紧张。
淮清就是会占有欲过剩。
这也算是大妖的通病了,在你死我活的时代活了下来,对于自己的领地总是睚眦必较,更何况是爱人。
她安抚地在淮清手上拍了拍,甚至生出了一点在哄小娇妻的怜爱。
明明是看上去强势到不可一世的大妖。
这种时候却会贴紧她,向她索取承诺,要她不能晚归。
真是可爱死了。
箩栗的狐狸尾巴都忍不住在床上拍了好几下。
“我保证不会推迟,如果推迟我也一定提前告诉你,”她捧着淮清的脸,又亲了一下淮清,“我会给你带礼物回来的。”
淮清注视着箩栗诚恳的脸。
箩栗向她承诺的时候,总是格外真诚。
小时候被母亲抱在怀里,还满脸是泪地频频回头看她。
如今箩栗长大了,已经不再是当年捏在手里的一小团,她对箩栗的感情,也不再仅仅是从前,认为收了个弟子,养了个幼崽。
这是她的爱人。
她可以忍受幼崽离开巢穴,却不能容忍自己伴侣的抛弃。
“说到做到。”
淮清轻轻咬了下箩栗的嘴唇,她不常示人的尖牙刺破了箩栗柔嫩的唇肉,让这个吻里掺上了一丝血痕。
她低声道,“不然我就把你抓回来,关进我的巢穴,哪儿都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