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正轨

作者:一瓶花生油 更新时间:2024/4/7 12:00:01 字数:4196

次日晨,天气晴朗。

维多莉娅感受着屋外的日光,心情和太阳同一般炙热。

昨日,一些未来的及查明弄清的情感在这时候突然都主动冒出来,把自己清晰可辨的展露在她的思想里。

首先而来的欣喜,巨量的欣快将她整个人都撞得晕头巴脑,神志不清了。

或许是自己太过妄自菲薄了,换在几日前,她在梦境中也绝不敢想象朝思暮想的女孩会主动朝自己投怀送抱。

她现在的心中积蓄着昨日的大雨,这辈子恐怕也难以忘却那湿淋淋的感觉了。

但紧随其后的便是一种背德感,这换在男女间明明是正常的行为,可一旦改变其中一极,就会像两块磁铁似的难以接触。

这种行为早就在数百年前被判定为了离经叛道,倘若在五百年前倍发现,非得被架在火上不可。

这种感觉令她有些难以呼吸,仿佛她们犯的是通奸一样。

但转念间,她又坚定下心来——她既然已经接受了——那这位蕾娜塔·菲尔德已经成为了她体外的一个器官,一种无形的神经与血管被雨水滋养着,而如今已经密不可分的连接住了她们。

她一下决心,所有的后顾之忧便全都烟消云散了。那种离德的感觉也渐渐转化为了一种使人觉得享受的愉悦。

“维朵露什卡?”蕾娜塔在门外问,“醒了吗?”

“早上好,蕾娜。”

“我开门喽?”

“如果你拿了我的钥匙,那就请你进来吧。”维多莉娅回应道。

不久,一阵金属撞击声便传了过来,随着机械运作的咔嗒作响,门开了。

一张变得拘谨些的脸探了出来,能从两颗眼睛里看出一些喜悦。

“早上好。”她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

“哎呀,你都说过一次了。”蕾娜塔笑起来,“还有,今早很平常,也没多好。”

“不,美妙极了。”

“是吗?”她笑得更热烈了,“因为我才‘美妙’的吗?”,她看着床上的维多莉娅,止不住的抖起来。

维多莉娅望着她,又背过身去,蕾娜塔也随着停止笑了。

“难不成我猜错了?”这声音听着有些疑惑,维多莉娅不清楚蕾娜塔的表情。

“都怨你,今天之前几乎所有的日夜都无聊透顶了。”维多莉娅随口回应着,“这样戏剧化的回答让你很开心吗?”

她听见蕾娜塔又开始轻笑了,看来事实如此。

“那我向你道歉,维朵露什卡,你愿意宽恕我吗?”

“请你把飘带解开,你解开后我们就一笔勾销了。”维多莉娅晃了晃身子,想回头去看她,“请吧?”

“不,你得先谅解我,我才能为你解开。”蕾娜塔绞起要求说。

“好的,好的。我宽恕你,蕾娜。”她快把脖子扭酸了,便又侧了回去,“快请吧?”

她等了半晌,依然不见蕾娜塔有动作。

“蕾娜,我的手好疼,发红了吗?”

“是,发红了。”她回答说。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接着戴几天,不过你可能得为我备些药了。”维多莉娅以一种服从的语气顺应道,“可能会磨破皮。”

“好吧,坏家伙。”蕾娜塔爬上去,跪在了维多莉娅身边,“你就是故意的吧?”

“我就知道你不忍心。”她胜利似的说,揉搓着发红的手腕。

但转瞬间,她差点叫出来。

“你不要摸我的后背,好痒!”

“我不听你的,你避开做什么呀?不也舒服得痉挛吗?”

蕾娜塔抓着她的腰,用冰凉的手指在上面调皮的抚弄着。她满意的打量着维多莉娅,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处刑的快乐。

“从一见面你就盯着这里不放,你肯定早就想这么干了吧?”塞壬小姐暧昧的报复着她,以一种戏谑口吻讽刺着,“你没想到这种情况吧?”

“呜......”

“一定很舒服吧?看你身子都扭得不停,像波浪一样...waves......”

她轻柔的说,在维多莉娅的后腰上画着波纹,“会拼这个单词吗?唔...不知道吗?那我给你点提示吧。”,她苦恼的用指尖指在她身上写起词来。

维多莉娅的浑身像雨天的海面一样抖个不停,脸上泛起桃红。她趴在枕头上呜咽着,似乎已经自暴自弃的任蕾娜塔肆意妄为。

这时候,蕾娜塔的动作停了。她忽然有些惴惴不安的望着维多莉娅,脸上冒出些踌躇。

“你想更进一步吗?”

“我们才拥抱多久?”她很奇怪的回过头去,神情中多了严肃和恐惧,“如果你说的确实是我所理解的下流意义,那么,你在侮辱我吗?”

“我只是询问你的意见,如果你想,那我需要几个月做心理建设和实际准备。”蕾娜塔深吸口气,“虽然我...我已经接受你了(我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了),但...但你得明白,我还是......”

她吸了口气,想说起来,又难以开口。

“信仰吗?”

“不,主是仁善的,他连强盗都可以饶恕,为什么不饶恕我呢?”蕾娜塔拘谨的起身去房间里拿梳子。

“文化吗?”

“你说什么?”蕾娜塔在卫生间里问。

“Ideology?”

“是。”她拿着梳子走了过来。

“我明白了。”维多莉娅躺在床上,静静看着蕾娜塔掀开自己的被子。

“所以......”她将二人的身子卷进被子里,“你想吗?”

“如果我们可以做些更加亲近的事,那自然很好。但我们能够肆意的聊天,玩闹,少一些责任与义务,那样也不错。”

“我不会做没有责任心的人。”蕾娜塔随口说道。

维多莉娅望了一眼塞壬小姐,脸唰的红了。

“呀!你看你,你都想到哪里去了!真是低俗!”蕾娜塔欲盖弥彰的叫起来,“你到底不让我侮辱你什么呀?”

“我可以接受同性之间的事情,但我不能接受过于泛滥的私生活。”她斟酌着用词,很认真的说,“我也不希望一个不珍视贞洁的人作为伴侣。”

蕾娜塔平息下来,看起来也变得谨慎些了。

“那你大可放心了,我现在还是童贞之身。”蕾娜塔为她梳着头发,“我现在能帮你分担工作,能为你煮茶烹饭,洗衣之类的杂活也能替嘉莉娅做些。”

“好吧。”

“什么叫‘好吧’,你不能认真些说吗?虽然我不曾怀疑你的情感,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让我开心些。可以吗?”

维多莉娅不回话了,她将身子转过去,面对着蕾娜塔。

“我明白了。”

“不想梳头了?”

“你打算怎么详细规划以后呢?”

“唔,我现在拿不准主意...但做事不考虑后果是自私的行为(我当时确实有些自私)...这样,晚上的时候我们互相聊聊吧?”

她严肃的盯着维多莉娅。

“我知道了。”

门被敲响了,两人将注意力放在了咚咚的敲击声上。

“菲尔德小姐,早餐做好了。”

“我去开门,你盖着被子。”

蕾娜塔说完,迅速的跑去打开了门。

“谢谢您...这份是维朵露什卡的吧?”

“是的。”嘉莉娜疑惑的说,“她不在吗?”

“不,昨晚我们回来得太晚了,身上很糟糕。她执意要送我回屋,我见她很累,就让维朵露什卡洗完澡先睡在我房间里了。”

“所以,她现在在您房里?”

蕾娜塔的后颈裸露在阳光下,被照得发白发亮,上面反射着一种柔和的白光。

“是的,还没起呢。”

刚要探头的维多莉娅又畏缩了回去。她现在只能看到蕾娜塔的一截衣角了。

“好吧,那劳烦您交予她吧。”嘉莉娜点点头,将两个餐盘递给了她,“我去给那位小姐送煎蛋去,她妹妹说过,她喜欢吃这个。”

“韦丝娜·伊格纳季妮契娜住进去了吗?”蕾娜塔有些意外,但转瞬间又明白了,“她还挺慢的。”

“我不知道,维朵没和我说。我先去忙了,菲尔德小姐。”

“好的,谢谢您。”

门关上了。

“现在才醒呀。”蕾娜塔俏皮的说,“懒家伙。”

“那都是你自己编造的,你自己怎么能信?”维多莉娅打量着餐盘,“谷物汤,面包,红茶......”

“面包里还有香肠片呢,你看。”她从手中的那份夹出一片,放进了自己的嘴中,“和寻常一样。”,她说,把那份少了一片香肠的三明治递给维多莉娅。

“我得下床...你能帮我拿衣服吗?”

“为什么?你这样不是很漂亮吗?”蕾娜塔将身子前倾,故作迷惑的说,“你看,这里还是纱的。”,她指了指膝盖。

“这片纱缝得不好,跪上去的时候磨得疼。”

“那就剪掉吧,”蕾娜塔脸上洋溢着兴奋,“我来帮你。”

“不行!这件衣服也是绸子的!”维多莉娅见她真的搜索起了工具,内心也急了起来,“你剪坏了要赔偿的!”

“我不在乎钱,如果是在太多,我生命中的所有时间就给你打白工。”

“这话请别在剪我衣服的时候说吧!”

“你这人总是喜欢把玩笑当真。”蕾娜塔回头望着她,言语中裹挟着无奈,“好吧,我尽量多弄些看起来虚假的话,让你尽量不要信以为真。”

“我要去工作了,请你帮我找一件衣服。”

“我去给你找一件漂亮的,可以吗?”

“当然。”

维多莉娅静静的侧躺在床上等候了两分钟。一阵很重的踏步声传了过来。

“维朵露什卡!”蕾娜塔气愤的推开门,“你衣柜里就两件同样的款式!你喜欢在北极生活吗?”

“你怎么不拿一件?”她找着机会,洋洋得意的抬起头。

“哦,我把纸笔给你拿来了,你就在这吧,我会陪你一起的。”蕾娜塔嘲讽似的挥舞着手中的文件,“来一同工作吧,维朵露什卡。”

在这时,门又被敲响了,维多莉娅再一次抓紧时间躲到了被子里。

蕾娜塔不很愉快的打开门,见到了医生。

“您好,菲尔德小姐。请问悖洛乌索娃小姐出去了吗?”韦丝娜礼貌的问,她有些拘谨的搓着手,言语中透露着不自信。

“她确实是出去了...您找她什么事?我可以转告她。”

“不,没什么事...只是借一把剪刀,我和维罗契卡要折纸。”

“好的,”蕾娜塔背过身去,“你们住在一起了?”

“当然。”

“用过早餐了吗?我可以拜托嘉莉娅再做一份。”

“不用了,我和维罗契卡都吃饱了。”

蕾娜塔意外的望着她,将剪刀揣在手中。

“是吗?吃的什么呢?”

“跟您一样。”

蕾娜塔的身上忽然发出一股戾气,她紧紧盯着韦丝娜,就像捕食者一样打量着她。

她一字一顿的说:“Fake one.”

“Do you need any help?”

她陡然抬起手臂,将那根金属剪刀捅进了“韦丝娜”的腹部。它吃痛了,但没有叫出声,在半秒内便迅速消失了。

“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不过下次你可以不出声,因为你已经‘出去了’。”

“抱歉,我以为你在告诉我。”

“没关系。”蕾娜塔回过身来,面朝着维多莉娅,“你看,我刺中它了。”

剪刀上挂着一种漆黑而黏稠的液体,看起来像是某种肮脏泥沼中的湿土一样。

“不用担心它会回来,这是种欺软怕硬的怪物。”

“谢谢。”

尽管维多莉娅早就知道,但还是对蕾娜塔道着谢。

“您在海边也常见到吗?”

“只见过一次,其余的都是道听途说。”蕾娜塔将剪刀扔进了木桶里,坐了回来,“我去给你拿衣服,等医生她们出门就去通知,怎么样?”

“我明白了,我先工作一会。”

蕾娜塔点点头,打开门出去了。维多莉娅坐在写字台前,仔细对着一本经济学书籍翻阅着。

“维朵露什卡,衣服给你,我去和她们说一说。”

“谢谢。”

维多莉娅接过那堆厚重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合上了笔帽。过了三分钟,她才穿好那堆严实的衣服,出了门去。

走廊上,蕾娜塔和医生在交谈着,蕾娜塔见到她,示意她靠过来。

“这位是真的医生小姐。”蕾娜塔说,“我问过了。”

“悖洛乌索娃小姐,我们该怎么办?”韦丝娜忧心的问,但眉宇之间倒透露着坚定。

“你有把握治好维菈·彼得洛夫娜吗?”维多莉娅问她。

“如果让她一直呆在我身边,我很确信自己能治好她。”

“那恐怕有些困难了,它这次应该就是来刺死您的。”

韦丝娜面色发白,嘴唇发抖,明显露出了些恐惧。可她的眼神却像块花岗岩一样未曾改变,可以看出是早就下定好的决心起了作用。

“您得主动找机会,小姐,catch the ball before the bo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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