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得手了吗?”福莱特问道。
他刚刚从宴会上溜出来,把那件不怎么合身的燕尾服飞快的脱下,随后迫不及待的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是的...您伸着手做什么?”
“我在等您给我费用——我这时候通常是要去吃一只母鸡的,而您占用了我的休息时间,先生。
“今日是六月二日星期四,先生,那家店今日打折,我猜现在都打烊了,自然也拿不到优惠了。”
律师先生皱了皱眉,慢慢绞起来胳膊,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他只是站在那,直直的看着福莱特。
“实在不行您抵扣我的欠款也可以。”他不甘心的说。
律师说:“您的欠款已经被叶列娜·阿列克谢耶夫娜一次性付清了,先生,这本来就是些路费,没多少钱的。”
“噢,那您可以把费用直接给我了吗?”
“...给您,五个卢布。”他望着福莱特,神色中带着深深的鄙夷,“您让个认识没几天的女人帮您还钱,真是......唉!”,他嘲讽似的摇摇头。
“不,我没这样要求过她...好吧,等薪水一到,我就还清这笔钱。”
“她比您富有多了,嗐,不过您要是为了维护尊严,也没什么过错。”
忽然,律师想到了什么,很用力的抓起了福莱特的肩膀,让福莱特愣了愣神。
“那两个孩子当真做了那样的事吗?不会是你刻意去栽赃的吧?”他怕福莱特说谎,急忙补充道,“我知道有时候必须做这些事,我不会责怪您,您要真实的同我说。”
“是的,我只是借题发挥而已——说真的,我当时过去还是想资助他们呢。”
律师松开了他,眼神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悲伤。
“您可真是乐善好施,先生,但善心的发行是需要卢布来当做准备金的。”
“您还懂经济?”
“略知皮毛(这不是我谦虚,而是真的只是略懂一二!),只不过是购买国债时钻研过罢了...您是不是没有把重点弄清楚?”
“不,我知道,明白。”
他们聊完,发现叶列娜正笔直的朝着这边走来。她戴着一顶带头纱的帽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腰间携着一把长剑。
律师很烦躁的皱皱眉,一语不发,福莱特则坦诚的表露出了不自在。
“您拿着剑做什么?”他问。
“只是装饰罢了,您看。”她拔出剑,展示了剑刃和十英寸剑柄上的宝石,“我在车里雅宾斯克州请人锻造的,重十俄磅。”
“噢,真不错,”他蹲下来,啧啧称奇的欣赏着,“如果您弄到第二把,记得送我一把。”
这句话说完,空气瞬间凝结了下来。过了五秒,福莱特觉得气氛沉闷得难以呼吸了,他抬起头,看到了面色奇怪的叶列娜和律师——他们竟在这时候出奇的一致。
“这就是个玩笑话,”菲什先生急忙解释着,“如果冒犯到了,我向你道歉。”
“不,这个和冒犯我们没有半卢布关系。”律师说,“如果有俄国人真的要送您一把剑,那他大概率不安好心。”
“你们拿到遗物了?”叶列娜叹了口气,准备聊正事。
“是的,您看看。”律师将一只翡翠的小匣拿了出来,里面装着一颗直径一英寸的小玻璃珠。
“这是什么?您还未曾与我说过呢?”
“这是《Mountain》死后留下的遗物...我们拿着自然是毫无益处的。”叶列娜解释道,“估计又要去饲给巨妖了。”
“恕我无知,为什么念起神时总要说英文?”律师不解的问着。
“嗯...我不知道,不过海神大人这样念,我学着她总没错,是吧?”
“好吧,随二位的便吧,我要回去休息了,当主教就是舒爽,还有专属的大房。”
叶列娜很疑惑的望着他。
“我又没有去住,我整日都睡在大人隔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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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莉娅穿着一身睡裙,躺在床上,静静的打量着蕾娜塔。
她黑色的头发散落在枕边,不受控制的滑落在床单上。
一双漂亮的金眼睛只是淡漠,乃至于有些刻意冷落的闪着寒光,但配上这身衣服就显得别样的妩媚,轻浮了。
恰恰与她寻常的模样截然相反。
贴身的睡裙敷在她身上,有些地方因为沾了洗澡时的温水而吸在皮肤上,透过发灰的湿丝绸,能看见灰色中夹杂着生气的肌肤。
而由于极为随意的姿势,本应到膝盖的裙摆被压在了大腿下,一双白皙,漂亮的腿显露出来,仅仅是用眼睛去亵渎,就能感受到柔和与温暖。
可真的完成这件事,就会意识到截然不同的感受。
皮肤光滑且白嫩,用手去压小腿,能感受到些欲拒还迎的阻力,可这只是她刻意演绎出的脆弱,如果再不识相的去压,整条腿就变得坚韧异常了。
“你有什么不能与我说的事吗?”维多莉娅问她。
“没有,你想听哪一部分的?”
“你别生气。”
“当然。”
“你之前是谁?”她一边询问她,一边感受着两腿上的僭越。
“上一任《Ocean》,我花费两百多年钻研出了一种新法术,能够将人的灵魂剥离出来——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蕾娜塔很溺爱的笑起来。
“你作为《Ocean》之前是谁?”
遇到这个问题,蕾娜塔蹙起眉毛,像是复仇一样轻轻在维多莉娅的腿上玩弄着。看着维多莉娅渐渐红起的面颊,和不得不用手掩饰的行为,她心里好受,通畅多了。
“一个来自苏格兰的贵族,我父亲是高地步兵中的杰出指挥官,母亲是贵族。”
“你怎样成为神的呢?”维多莉娅固执的问,这似乎又让蕾娜塔生出了些火气。
她很挣扎的望着维多莉娅,里面有一些对强迫自己回忆的愤怒,而这些怒气因违背之前的话又渐渐滋生出愧意。
“我不喜欢男人。”
她花了很久才吐出这几个字来,随后便坐在了维多莉娅的腿上,直勾勾的盯着身下的人。
“所以我跳海了。”她很讽刺的笑着。
“你为什么不愿意继续当海神?”
维多莉娅像是没有发觉到危险般自顾自的问着,她用小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仿佛只要看不见,蕾娜塔就不会痛苦烦躁一样。
“我害怕水,我从小就惧怕它们,我父亲当时受了母亲的侮辱,执意拉着我向悬崖下跳。”
蕾娜塔舒缓的说着,好像一切都没发生似的,或者说只是讲故事,这与她的人称极为不符:“我记得那个味道,苦涩,又极咸,我在那漂流了一个小时才被人捞上来,自那之后,我就开始害怕大片的水域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那样惧怕了?”
“我换身体了,明白吗?亲爱的?”她渐渐有些偏执了,双手抱住维多莉娅的两根大腿,用苦闷不堪的语气用维多莉娅解释着。
“‘蕾娜塔·菲尔德’是罗斯托夫的人吗?”
“是,我是在九年前的亚速海认识她的,我在见到她的第一时间就下定决心要成为她了...我是不是很自私呀?”
蕾娜塔用单纯的语气朝着维多莉娅询问着,可言语中又带着些刻毒的恶意。
她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有了个一清二楚的图谋,话语中惭愧的成分愈来愈稀薄了。
“那原本的她去哪了?”
“我给她找了另一个去处,至于到底去了哪,我也不明白。”蕾娜塔将脸埋在维多莉娅的小腹上,闷着声音说道,“我最开始欺诈您的话是以她的身份来说的,明白吗?”
“明白了。”维多莉娅点点头,竭力去避免感受腹部的湿暖。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蕾娜塔的嘴角拉起一丝唾液,她刚刚在维多莉娅的肚脐上吻了个痛快,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没有了。”
“我还有事情要问你,亲爱的,你能为我一一解答吗?”
维多莉娅感到有些危险,蕾娜塔似乎正在用一种极其侵犯的目光打量自己。她佯装没有发现,心中五味杂陈,但还是继续蒙着自己的眼睛。
随着时间的流逝,所剩无几的安全感也被冲跑了,她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将蕾娜塔惹得发笑了。
“我都可以告诉你。”她不安的说,但已经下决心了。
“你多久**一次?就像这样。”蕾娜塔轻笑起来
“呜...抱歉,你真的要...呀!”
她再没办法故作镇定了,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又被蕾娜塔用力的按住,她便顺应蕾娜塔的意愿,在眼睛上裹上了一条熟悉的飘带。
“我...我在找到伴侣之前都没有那样过......”
“那你最近**过吗?”蕾娜塔很戏谑的问着。
“没有!请你不要再说那个词了!”她有些崩溃的大叫起来。
“好吧,好吧...维朵露什卡,当我亲吻你时,你感到快乐吗?”
“...是的。”
“那我们这样纵容自己,你感到低俗吗?”蕾娜塔跨上她的腰,去抚她的脸。
“是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在宴会上说那种话呢?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因为...我乐意同你一起。”维多莉娅犹豫着说,脸也像锻铁一样烧得通红。
“啊,好吧,”尽管维多莉娅看不见蕾娜塔的脸,但也能感受到她的欣喜若狂,“那我同你之间做这种叛逆的事会让你有背德感吗?”
“会......”维多莉娅不自觉的哽咽起来。
“哎呀,别哭,你难道不知道哭泣只会助长人乘胜追击的想法吗?”塞壬小姐像母亲一样抱住她,很怜惜的去吻她飘带上的泪,“那这种感觉会让你兴奋吗?”
“也会。”
“我们这种虚构的姊妹关系呢?也会吗?”
“嗯......”维多莉娅抽咽着点点头。
“好吧,那...昨日你哪里最舒服呢?”她渴求的在飘带上品尝泪水,不一会,泪水和唾液就混在一起不分彼此了。
“抱歉...我不想说那个词,不过...如果你要求,我也会做...抱歉......”维多莉娅从呜咽转为了抑制不住的哭。
她大口的喘着气,胸口因为不连续的,不规律的呼吸而连绵起伏,将整个身子带得如同地震般猛烈的战栗着。
她发觉嗓子发痒,又觉得干渴异常,喉咙都要黏在一起了,干涸滞涩的体验使她咳嗽起来。
那种幽咽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以一种被动的示弱来试图勾起蕾娜塔的怜悯心,可照她所说,只是得到了更多的胁迫。
“亲爱的,说出来吧。”蕾娜塔的话中带了些威胁。
“**......”
“好的,很不错,维朵露什卡。不过我们没办法要一个孩子,我也不想那样做。”蕾娜塔温驯的说,可按照形式来看,这种语气应该从维多莉娅的嘴里挤出来,“唔,你刚才为什么不挣扎呢?”
“...我...很喜欢。”
“啊,这样呀......”蕾娜塔极满足的笑起来,“怪不得你在瘟神那会说那样的话...如果我把你锁起来,你会反抗我吗?”
维多莉娅从中体会到了一种莫大的自私与歹意,听得出来,这是个极危险的问题。
“请说实话吧,维朵露什卡。”蕾娜塔催促着。
如果真的被关在一个小屋里,那确实会是一件极其难受的事。特别是,维多莉娅已经见过了那么大的世界,也并非是不会思考的蠢人,那对她来说绝对称得上是一种酷刑。
“我想我会...抱歉......”
“没关系...你明日不是要把我送到柳博芙·谢尔盖耶夫娜那里去吗?记得每天早,中,晚来找我,”蕾娜塔带着笑说,随后渐渐贴到她耳边耳语着,“过些日子,我会再问这个问题,请你好好回答。”
“我...知道了。”维多莉娅很恐惧的说,她现在对身边的一切都没办法控制,可这种惧怕马上就稍稍缓解了。
维多莉娅不觉得蕾娜塔会以暴力的方式故意伤害她。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你知道吗?你身上有很多可爱的地方都可以加以利用。”蕾娜塔极欢快的说道。
“...我的性格吗?”尽管维多莉娅不觉得这是正确答案,但还是情不自禁的顺从自己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侥幸。
这自然毫无用处。
“唉,维朵露什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万一她说得不是那些粗俗的东西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