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丝娜·伊格纳季妮契娜，您去哪？”维菈很冷漠的问，同平时的腼腆怯懦判若两人。
医生的身子一僵，开门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她面对着门，不敢去看维菈的眼睛。
“我出门散心...您看，我总不能在一间屋子里呆着吧？”
“劳烦您过来。”
韦丝娜原地转了一圈，看见了裹着眼罩的维菈。她慢慢走上前，坐在了她身边。
“您这样...您让我很害怕，维罗契卡，您真的...真的一点自由也不肯给我吗？”
“如果您喜欢上了别人该怎么办？如果您出了意外该怎么办！”她颇为恼火的说着，“自您一出现，我毫无理由就忧虑得快要疯狂了！
“您明白吗？您自打离开这儿，我每时每刻都在为了您焦虑，我害怕我做不好什么事，我恐惧您会出事！
“哪怕这种事只是空口无凭的天方夜谭，但我的心悸确是真实存在的，您知道吗？我在心里已经被迫想了无数次您死后的办法了，最后的结论就是没有办法。
“如果您遭受了不幸，那我就同您一起！明白吗？”
韦丝娜看不见她的眼睛，但那种话语中的强迫与偏执确实充满了神经质，她整个人也像癫痫似不可控的发着狂。
她的身子发着抖，嘴唇也直颤，手紧紧篡着被子，指甲几乎要割破布料了。
“我明白了，维罗契卡...您乐意同我一起下楼吗？”
“...当然，您先喝口茶吧？”她又冷静些了，拿起杯子递给韦丝娜。
“好......”
韦丝娜打量着维菈，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海啸般不可压抑的期待，以及风雪一样浓厚的恶意。
那其实算不上恶意，只不过让韦丝娜觉得可怕罢了。可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茶，却觉得更加不安了。
“...您怎么......”她惶恐起来。
“怎么啦？您不信任我吗？”
“我在任何事上都可以信任您...唯独这件不行，维罗契卡。”韦丝娜慢慢放下被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维菈的反应。
她面上的神色瞬间冷峻了下来。
“看来我的表情管理很失败，医生。”她慢慢将眼罩摘下来，一种极为执着的眼神很凌厉的望着她。
“抱歉，真的很抱歉...我想......”韦丝娜被吓得不轻，几乎要哭泣出来了。她捂住嘴，竭力不让脆弱的呜咽挤出喉咙。
“我不想您离开，亲爱的，我们不是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吗？”
“抱歉...您什么时候将门锁了？”医生使劲的压着门把手，却怎样也打不开，她的情绪也渐渐失控，浑身猛烈的战栗起来。
“亲爱的韦丝娜·伊格纳季妮契娜...您别再尝试啦，”维菈慢吞吞的下了床，随后来到了医生的身后，轻轻抱起了她的腰，“您就乖巧的呆在这，好吗？”
“不行，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天哪！维罗契卡，别再闹腾了！”
“这不是小孩式的胡闹。”她几乎想要用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韦丝娜身上蹭一个遍。
“不......”医生真的张皇失措到了极点，她被按在了门上，手足无措的流着泪。
那种无法忍耐的哭泣声不规律的响起来，声波在喉咙里来回荡漾，好像能透过这种抽咽将她的气管形状都显现出来。
“真机灵，医生，您能做些不一般的事着实是不无道理的...可您太容易慌啦，心头一紧，就什么都忘了。”
维菈很开心的笑起来，轻轻抓住了医生伏在门上的手，用身子去压迫她。
“我可能力气没有您大...可我也并不愚钝...我把两把钥匙都放在了同一件内衣里......”
“您放我走吧！维罗契卡！”她很大声的央求起来。
“您当真是瞎胡说！如果您走了，多半就再没法回来了！”维菈恼怒起来，用膝盖去顶韦丝娜的小腿。
“您难道不能给我些准备吗？您给我些时间不好吗！”
“我已经给您好长的时间了！当我牵您手的那一刻，我就想去挽您的胳膊，我一挽上您的臂，就想去拥抱您！
“而当我们拥抱完了，我就想亲吻您，可您就是不肯！我知道，您并没有错，可我就是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已经让我连谁对谁错都不想管了！”
这时候，忽然生出了变故。韦丝娜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而那阵步子也渐渐停在了门前——维菈也听到了。
“维菈·彼得洛夫娜，韦丝娜·伊格纳季妮契娜，我们回来了，给您带了五俄磅的鱼来。”维多莉娅在门外说着。
“呀！维朵！”嘉莉娜也赶过来，在走廊上很欣喜的叫着，“您买鱼啦？”
“不是啦，是朋友送的。”蕾娜塔也在外面，“这条鱼一看就是游泳的好手，您瞧，这肉多紧实。”
“确实是...我有时候也挺羡慕鱼的，能在那么大的海里游。”
“说不定鱼也想变成我们呐。”蕾娜塔笑了笑。
维菈尝试去捂住韦丝娜的嘴，可她实在是够不着，还是韦丝娜主动弯下腰去抱她，她才开始红起眼睛。
“我马上回来。”
韦丝娜趴在门前，对维多莉娅很抱歉的说着：“对不起，刚刚我们没穿衣服...谢谢您，我付给您钱吧？”
“不，当然不用...维菈·彼得洛夫娜还好吗？”
“好极啦，刚刚还同我一块玩呢...如果有机会，我也想让她学学医术，将来同我一起去做家庭医生。”
“...好的，祝您和她一帆风顺。”维多莉娅听到她语气的异样，但没有声张，“我让嘉莉娅做好再为您送来吧？”
“...谢谢您。”韦丝娜点了点头。
“我还要去送蕾娜塔小姐，先告辞了，再见。”
“再见。”
韦丝娜离开门边。犹豫不决的站在床边，她搓着指头，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坐在维菈身边了。
“维罗契卡......”她觉得喉咙发干，索性自暴自弃的饮用起来那杯茶，“我能理解您...我也很喜欢您这样的女孩，唔......”
她捂起眼睛，觉得脑袋一阵阵眩晕。
“...您想吗？”维菈问她。
“如果您这样做了...您就要失去选择其他人的自由...同样，我也会和您一样......”她迷迷糊糊的说着。
“...您从什么时候这样想的？”
“记不太得了...但肯定是清醒的时候......”
“谢谢。”
维菈像是在祷告什么，随后慢慢开始脱韦丝娜的衣服——她将她的外套脱下来，又把那条白色衬衫很细致的拿下来——上面因为争斗已经起了不少褶了。
不一会，她身上就只剩两条一英尺长的白袜子了。她躺在床上，一点防备都没有，维菈现在想怎样欺侮她，控制她都能轻而易举的做到...并且不用承担任何后果。
谁能抵挡住这种诱惑呢？哪怕是被天火焚尽也难以割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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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来啦？”柳博芙意外的望着维多莉娅和蕾娜塔，“请进吧。”
“谢谢。”
“您来这儿什么事？我听说您那边遭袭击了...是他们做的吗？”
“...是。”她低着头，有点不敢回话了。
“您害怕什么？我们没办法更进一步，难道我们还不能维持之前的关系吗？”柳博芙很恼火的说着，“您可能没办法再拥抱我，吻我了，那有如何呢？我缺了腿还能活，我难道缺了身外之物就活不了啦？”
她拄着那根手杖，很不满的上了楼。
“有什么事就上楼说吧，好吗？维朵？”
“当然。”维多莉娅点点头，确实不那样恐慌了。
她们上了楼，柳博芙很粗暴的将卧室门打开，随后坐在了椅子上。
“您在生气吗？”蕾娜塔温柔的问。
“当然，我见到您肯定会郁闷的。”柳博芙见她这样子，也不好发作，“谁能眼睁睁看着...情敌来自己家呢？”她对这个词有些别扭。
“我这次来，是要将蕾娜塔暂时居住在您这儿的......”
“我知道，我一见到您俩就全明白了，我接受，她确实比我优秀很多，同您在一起也确实能使您快乐...可我就是心里郁闷，烦躁得要发狂。”
柳博芙想点一根烟，可蕾娜塔还在这，她又不得不将那根香烟放回到烟盒里。
看得出来，她更加暴躁了。
“...我们走吧，维朵露什卡，虽然听起来像是讽刺，但我呆在这只会让她徒增烦恼，我也不会开心...不过我们走之前，可以再合张影吗？”
“我去拿相机。”柳博芙闷闷不乐的走了出去，只留下维多莉娅和蕾娜塔呆在这。
维多莉娅叹着气，不知道要如何去做。蕾娜塔走过去拍她的肩，让她可以和柳博芙坐得近些。
不一会，柳博芙就回来了。
“我们能一起拍一张吗？柳博芙·谢尔盖耶夫娜？”
柳博芙望着蕾娜塔，点了点头。
“唔，这样吧，您坐在维朵露什卡前面，我站在她身后，怎么样？”
“随您的便吧。”柳博芙撇开脸，顺从的坐在了维多莉娅前面的地板上。
而蕾娜塔则绕到了沙发后，用双手按住了维多莉娅的肩膀，温驯的笑了起来。
柳博芙拍完照片，有些失落。看得出来，她想让时间再慢一些，可这总归是做不到的。她有些烦闷了，便将维多莉娅和蕾娜塔打发走，自己继续去忙活了。
维多莉娅出了门，还是很担心柳博芙的情绪。蕾娜塔则安慰她，只要她们抽时间陪同柳博芙，她便还是会开心的。
“好吧，”她抿了抿嘴，“那你呢？你怎么办？”
“很简单，我白日黑夜都同你在一起就行了呀？”塞壬小姐贴在她耳边轻轻的引诱着，“时时刻刻呀。”
“那...不会很不方便吗？”维多莉娅脸又红了，她最近脸红得总是频繁。
“不方便吗？那今晚应该会有时间。”蕾娜塔毫不搭边的说着，她搂起维多莉娅的腰，强迫她呆在自己身边。
有时候蕾娜塔会很奇怪，明明维多莉娅不会离开，可她还是偏偏要去夺取悖洛乌索娃小姐离开的能力。
“也许这种行为会给她安全感？”维多莉娅思考着，但很快又放弃了。
如果她想要知道，随时都可以去问身边的人。
“维朵露什卡...今晚我可以用你的耳朵吗？”蕾娜塔很唐突的问着。
“不，那种地方......”她急忙开口反驳。
“现在听我说，亲爱的，”菲尔德小姐打断道，“你希望我用耳朵吗？”
维多莉娅明白蕾娜塔是要自己坦诚...可真话总是难以启齿的，她憋红脸，鼓足勇气才点了点头。蕾娜塔又笑起来——她确是个很常笑的姑娘。
“你羞怯的样子也很可爱，你就是怕羞。”
“哎呀！你这样说不就又让我着了你的道吗？”
“是呀，你瞧，又红啦。如果你的脸蛋是上帝树上的果子，不需要撒旦我也会啃一口。”
维多莉娅像是高烧似的赤红着。
“你...天哪！你把我玩得团团转！”
“昨晚吗？”
“哎呀！”她实在是无法忍耐的叫起来，可碍于行人，又不能发泄似的大喊出来，“你怎么这样下流！在餐馆遇到你时怎么没有看清你！”
“还不是都怪罪你？”她抱着维多莉娅，“我以前也不这样，都怨你纵容我，都是你的问题，你把我都教坏啦。”
“这...这明明都是你想法低劣无耻！”
蕾娜塔欣赏着维多莉娅红彤彤的面颊，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极为耀眼——把它们剥离下来，能去代替晚霞，因为维多莉娅的眼睛也如同太阳般璀璨。
“你身上好香呀。”蕾娜塔弯下身子，将脸埋在维多莉娅怀里，算得上是贪婪的呼吸起来。
“我可没喷香水...你把衣服濡湿了，我该怎么继续走？”维多莉娅拍了拍蕾娜塔的背，很不满的说。
“那你就抱着我，抱着我走一路！”
“别再这样了......”维多莉娅不得不侧开头。
“到房里之后，我们先睡觉吧？”蕾娜塔抬起头来，很渴望的央求道，“这都中午啦，睡一觉吧？”
“就怕你不睡觉...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午睡时的样子吗？”
“当然啦，我还为你烤了饼干呢，你现在想吃吗？当时我糖放少了，现在肯定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
“当然可以，不过家中没有牛奶了，我买茶叶时忘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