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密码正确

作者:一瓶花生油 更新时间:2024/5/3 12:00:01 字数:3993

维多莉娅已经跟了一个人好些时间了。

这还要归咎于昨日那场失败透顶的潜行,她装成送信人,恰好被叶列娜遇见,又遭了射击,毫发无损的回来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奇迹了。

在这个故事中,她有四个人记得比较深,一是叶列娜,二是福莱特,三是送信人,四是寄信人。

而她此时就遇到了这个寄信的德国男人,他正背着一个碎布裹着的包袱,五颜六色的布料简直像是从调色盘上扣下来的,看起来滑稽可笑。

他渐渐向南方走了,维多莉娅蹙起眉毛,也跟了上去。最后,这个男人混进了瓦西里岛西南侧的一个种着松树的广场上。

环视周围,似乎还有许多人在这打量着他。他坐在了门口的一把金属边的松木长椅上,不多时,很多人都聚了上来。

他打量着四周,似乎很忌惮周围的普通人,便用夹杂着英语的德语慢慢开口道。

“先生们,我们新的集合地点是在大学边...鲍默他们在南边的运河大桥上,那群丹麦弟兄还是在原地点,如果情况变化,他们负责吸引敌人。

“我们有弓弩,还有枪,面对那些蓄着小胡子的警员绰绰有余...大家注意,我知道有些俄国,芬兰的兄弟对皇帝恨之入骨,但我们不能去袭击宫廷,明白吗?”

他极严肃的说着。

“他英语说得真怪...不是吗?”帕丝缇忽然谈论起来,不过维多莉娅已经对她的来去自如感到稀松平常了。

她瞥了瞥二十码外的人群,只是默默点了头,什么话都不敢说。

“菲尔德小姐在您身上留下了什么,介意让我看看吗?”

维多莉娅感觉帕丝缇在揉自己的肩膀,她觉得这是一件相当古怪的事,但还是把右手腕伸了出去。

“啊...旗鱼呀...对了,维多莉娅·季米特里耶芙娜,请您记得,您身上只有我的痕迹就行了,如果再多些就繁杂丑陋了...介意我帮您擦掉吗?”

帕丝缇的话中带着些压迫,似乎在逼迫她点头同意,就连维多莉娅肩膀上的力度都大了几分。

维多莉娅下意识的坐直了些,在这之后仅过了一瞬间,这种欺压就消失了,一种夹杂着恼怒的无奈将其取而代之。

“...您不乐意就算了吧。”

“...谢谢。”她呓语般小声的说道。

帕丝缇好像极其易怒。

“今晚九时集合,然后十二时就进攻,除了侦查岗位的人,其余人最好现在就去休息,明白吗?”

维多莉娅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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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要见大人吗?”

“当然,杜布罗夫斯基在吗?”

“您跟我来,我带您进等候厅,然后我去通知大人...您是来做什么的呀?”

仆从很狐疑的望着维多莉娅,但还是极恭敬的站在那,微微弓着身子。

“您不会想听的,请您和杜布罗夫斯基先生说,这是件极其重要的事就够了。”

维多莉娅刻意露出些不耐和威胁的神色,这让那位仆从尴尬的红起脸,低下了头。

“...是的,我明白了,我会立即转达给大人。”他急忙点点头,随后便离开了。

维多莉娅坐在那,打量着周围的瓷花瓶与鸢尾花墙纸。过了一会,仆人下来了,很尊敬的请她过去。

她站起身,跟着仆从上了楼梯,进了书房。仆人在门口就鞠躬告退了,好像这扇檀木门是一扇地狱门般。

“您好,维多莉娅·季米特里耶芙娜,请坐。”加夫里伊尔穿着正装,坐在书房,很和蔼的笑着,“我让人给您送茶水来吧?”

书房大概二十多平,铺设着黑胡桃木的镶板,镶板上有暗金色花纹,与周围的镶板相连接,从黑大理石的过门石开始铺满了整间屋子。

维多莉娅摇了摇头,坐在了加夫里伊尔对面的楠木椅上。

“...不必了...我来这确是有要事的,您应该明白,在海里有些......”

“海神教,对吧?我知道您在大学修习了这些。”

“是的,他们昨日的一百余人已经登陆了。”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很迷惑的望着维多莉娅,干裂的嘴唇嗫哆着,似乎要说些什么。可随即,他又不得不说出了违背自己本心的话来。

“他们登陆做什么...您和我直说...不必了,您编一个差不多的幌子蒙骗我就好。”他摇摇头,随后叫仆人来送上红茶。

“...谢谢,他们要夺走我家里的一项资产,但那是极重要的物品,我如果失去了就难以生存了。”她很诚恳的说着,又继续补充道。

“舞会那晚,我在门口也见到海神教的人了...您是不是丢了东西?”

四品文官低头了三四秒,好像在忖度,随即抬头望了她一眼,抿了口茶,尤其严肃,又极其讶异的问她。

“您是想让我做什么?”

“调动首都周围的禁卫军。”

“那和陛下有关,我甚至连兵权都没有。”他提醒道,用笔敲了敲桌子。

他盯着维多莉娅,她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用意,深深吸了一口气,小脸也严谨得要命,吐出一个相当危险的句子。

“如果我说,他们带了弓弩,火枪,要刺杀陛下呢?”

“我明白了,我立即去通知将军。”

“这是他们的集结位置,您瞧,有一个恰好在尤苏波夫宫不远的地方。通过我的打探,他们在今晚九时集合在三个位置,十二时进攻,都已经标注在地图上了。”

副部长愉快的笑了起来,很珍视的拿起桌上的地图,一笔一画的仔细观察着。

“真漂亮,维多莉娅·季米特里耶芙娜。今日下午前,一个黑鬃毛的营队就会过来。”

“谢谢您,我先告辞了。”

“哎呀,卢卡沙!为这位小姐拿些礼品来...阿德莉娅?”

加夫里伊尔吃惊的望着阿德丽娜,阿德丽娜则惊讶的望向维多莉娅。

“她在这和我谈了些极其重要的事,我一会要去为了这件事到处奔波,阿德莉娅......”

“我明白了。”阿德丽娜似乎格外厌恶这种吩咐的语气,但碍于外人,还是蹙起眉毛忍了下来,“悖洛乌索娃小姐,我们走吧。”

维多莉娅点了点头,跟着阿德丽娜离开了。这时候,加夫里伊尔也带上仆从,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出了门。

“他真急!好像身后在着火似的!您到底和他说了什么?”阿德丽娜抱怨起来。

“...我不能同您说,请原谅。”

“好吧好吧,亲爱的,先坐一会吧。”杜布罗夫斯卡娅夫人拉着她坐在了门外的廊道里,看起来很劳累疲乏。

她支着自己的头,好像在享受坐在椅子上的时光一般。

“您工作很繁忙吗?”

“繁忙?不,我的事同他做的事比起压根不算什么。”阿德丽娜皱起眉毛说着,眼神像是火苗般闪烁着,“您呢?您平时都做什么?”

“接到邮件,然后翻译,发出邮件。”维多莉娅笑起来,“很轻松的活,菲尔德小姐也会帮我完成一部分,例如现在。”

“...真好,听说翻译都会写书,您写书吗?”

“我自认没什么真才实干,也没什么值得分享的趣闻。”

阿德丽娜的兴致一下子被扫了下去。她坐在那,时不时瞥一眼维多莉娅,有些愁眉不展。

“不过,杜布罗夫斯卡......”

“叫我阿德莉娅,好吗?”

“很抱歉,我明白了...您从杜布罗夫斯基先生那儿知道什么异乎寻常的故事吗?”

“他和我说过,也聊过您在大学的的两个主要专业。”

“唔,那太好了...您相信有灵魂转移的法术吗?”

“如果是您说的,我就相信。”她很愉快的笑起来,“不过我不希望您说出来,因为我可能会变成魔法小说中的反派。”

“您言重了。”

夫人只是笑了笑,一语不发。她三四十岁了,早就过了太阳般耀眼的时刻,现在只不过还有些余光撒在她身上罢了。

“您和菲尔德小姐都能工作,真好...您不用说违心的话,我总觉得自己只能当个女主人是件很不好的事。

“如果一场宴会大获成功,那人们只会想到它的发起者,而不是它的组织者...我老了,一个贵族姑娘老了多半是做不了大事的。”

“如果您开始思考:‘如何让组织者也拿到自己应得的’,那您就有了做进步人士的基础,而有了这些人的助力,‘前进’是一定会发生的。”

“太抬举了。”阿德丽娜笑起来,她对这翻话很受用,“不过请您理解我,我很喜欢Les socialistes,但我并不喜欢它,因为我是贵族。”

“我明白...其实我过得也不错,心理也同您类似。”

“不,您能工作,那地方肯定有您的容身之所的。”她抿了抿嘴唇,开始反驳起来。

“就算是木房子也要很长时间才能修建好,何况是完善新制度呢?定会闯出乱子来的,到那时,我就去外国。”

阿德丽娜似乎对这番利己主义的话感到好玩,故意挪动身子,贴近些去问她。

“那您预测什么时候会发生呢?”

“我对这些东西并不在乎,不过我猜是五六十年后。”维多莉娅根据记忆答了出来。

“加夫留沙也是这个答案。”她极开心的笑起来,“到那时,我和他都死了,您指不定还能去看看呢。”

“...不,如果这件事要这么久的时间才发生,那多半是人们忍不下......”

“您不要在外面谈论这些,维朵露什卡。”她告诫道。

“我明白。”

“说来,您和菲尔德小姐关系如何?”阿德丽娜好奇的问着,“和寻常伴侣一模一样吗?”

维多莉娅的脸红了,惹得阿德丽娜发笑了,悖洛乌索娃小姐的羞涩总是很耐看。

“虽然我并没有类似经验,但...我觉得这和寻常的关系差别并不大,只是性格上的不同罢了。”

“我猜还是有些不同的吧?您这性子比较像男人,却又怕羞可爱,放在您身上刚刚好。”夫人更加愉悦的说起来,就连话里都带着笑容似的。

“是吗?”

“您别不相信呀,没多少姑娘能像您一般坚强的。”

“好吧,谢谢您。”尽管维多莉娅想反驳这种印象,但并没有说出口。

“维朵露什卡,该回家了。”帕丝缇出声提醒道。

“我该回去了,菲尔德小姐还在等我。”维多莉娅坦诚的说着。

“好吧。”阿德丽娜露出些落寞,又急忙眨眨眼,试图将这种孤寂挤出去,“那您慢走,我送您到门口吧?”

“不用了,今日天色不好,出去心情都会受影响。”维多莉娅婉拒着。

“唉,好吧,再见,亲爱的。”夫人依依不舍的招招手。

“再见。”她道别着。

“您真能吸引人呀。”帕丝缇走在她左侧,轻轻牵起她的左手,“您把大员的太太都交成朋友了。”

维多莉娅低着头,一语不发,她很讨厌这种调笑式的话。

“尽管我并没有癖好去窥视二位的生活,但我很好奇,今晚您还有兴趣吗?”

“没有。”维多莉娅回答着,“我相信她也没有...好在那张契约并没有硬性规定做什么。”

“记得真准。”帕丝缇侧过头夸赞道。

“我今晚还要拿上枪守候一整晚呢。”

“您这人就跟火枪一样,硬砸下去就会走火...虽然说我对枪了解得不多。”

“确实会走火,伦斯小姐。”

“您在威胁我吗?”帕丝缇凑得近了些,仔细的打量着维多莉娅。

“您联想能力太强,又太多疑了,”维多莉娅叹了口气,“我对您发誓,绝没有。”

“怀疑是很重要的生活方式,不过长久了就容易妄想式的疑神疑鬼。”她慢慢缠上维多莉娅的整个胳膊,在P字上慢慢抚摸,揉弄着,“您乐意做个怀疑一切的人吗?”

“说得自负些,我对某些事确实是有自己的评判标准的,我也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因,其实您在初次控制我的心理时,我就已经明白是您做的了。”

“那只是激发...您和菲尔德小姐都有疯狂的一部分,并且比常人更加发达。有趣的是,心理疾病也算一种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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