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家，维朵露什卡。”蕾娜塔欢快的开了门，几乎是要跃起来扑在她怀里。
“好啦，事情都妥当了...哎哟...不应该是我来搂你吗？”
蕾娜塔抱着她的头，很珍惜的揉着她的黑发，海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奇妙的光，极亲昵的用面颊和下颌去蹭她。
“我帮你把工作做完了，还有餐食，我都做好啦！”
“谢谢。”
“就这样？”菲尔德小姐似乎有些不满，眉毛都卷曲了些。
“好吧，我要吻你吗？”
“当然！”她高兴的呼喊着。
“...呜......好啦，亲爱的，我们一同吃晚饭吧，好吗？”
维多莉娅慢慢走到桌前，这地方实在是有些过于逼仄狭小了，以至于她们只好像是幼鸟般拥挤在一起才能共同用餐。
不过她们对此还算高兴，蕾娜塔常常会蹭她的皮肤，每次成功，总会抑制不住的笑起来。
悖洛乌索娃小姐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的陈述给了蕾娜塔，塞壬小姐则弯起眼睛，笑了起来，似乎对这种毫无保留的真诚感到由衷的开心。
维多莉娅发觉，她越是想洗的说，蕾娜塔就越是快乐，她为了满足蕾娜塔的控制欲，甚至连当时能记起的想法都说出来了。
“今晚...算了，维朵露什卡。”蕾娜塔思索着，“我猜你肯定没兴趣...而且，今晚可能会有些危险。”
“我打算守夜。”
“我陪同你一起...好吃吗？薄煎饼加上蜂蜜糕点。”
“当然。”
蕾娜塔又不肯专心致志的用餐了，她用左手搂着维多莉娅，右手轻轻捏起一张沐浴着蜂蜜的饼来，将指头弄得黏糊糊。
这时，她便让维多莉娅张开小嘴，将自己的手指吮得干干净净。
“蕾娜...”维多莉娅犹豫的叫着，“恕我无礼，但你好像总是想...做那种事。”
“是的，怎么啦？”她猛的抬起头，眯起那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维多莉娅，仿佛在谋划什么似的。
“我只是问问...你没必要那样看我呀，你生气了吗？”
“抱歉...那你喜欢吗？你是个诚实的孩子，对吧？童话里这样的小女孩总是会有好运气的，也请你坦诚的说吧，我并不会责难你的。”
蕾娜塔将手抓在维多莉娅的腰上，看起来相当的诚恳，但还是难免露出些胁迫的气息。
“只要不是无时无刻都做那样的事...毕竟我还得出门，还得工作，如果单纯问喜好，那我一开始的确是厌恶这种自我纵容的...不过现在...都怨你。”
尽管这样说，但维多莉娅压根就没露出幽怨的神色，反倒是把蕾娜塔惹笑了。
“很乖，好孩子，维朵露什卡。”她将整个人都贴在了维多莉娅的身上，似乎想将二人粗暴的合二为一，“你比煎饼香多了，也诱人多了...也许蜂蜜应该浇在你身上？”
“蕾娜......”她急忙的打断着。
“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她像条水蛇般缠绕着维多莉娅，贴在她耳边诱惑着，“不过...下次再试试这样吧？你会喜欢的。”
“不要，浑身定会黏得要命！”
“我会帮你清理干净，维朵露什卡，听我的，好吗？”
维多莉娅盯着那双充斥着渴望与索取的蓝眼睛，心中生出一种俗气的高兴，她明白，这是帮助了她对自我价值的实现，以及她被蕾娜塔这样盯着就是会有兴趣。
“...我明白了。”
她捂起嘴，浑身病态的发着颤，面对着维多莉娅极兴奋的笑着，好像完成了什么终生的夙愿似的。
“堕落的感觉如何？亲爱的？”她盯着维多莉娅，脸居然也如同犯病般的红了。
“很舒服。”她如今虽然还是怕羞，但已经能正常说出这个词来了。
“快乐吗？”
“...嗯，是的...我这样说让你高兴吗？”
“当然！”她欣喜若狂的拥抱着维多莉娅，“我一想到你跟着我如此放纵，就浑身都要舒服得发起抖来！亲爱的，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也要陪着我一起。”
她渐渐癫狂起来，话语中也带了些偏执。维多莉娅在思索这是否是帕丝缇所做，不过她也没有想出答案来，便打算事后再去问她。
“一旦不答应，就把你栓起来...不过她一定会的！”蕾娜塔几乎是疯狂的想着。
“维朵露什卡，你会同我在一起的吧？”塞壬小姐极其热切，又危险的拉扯着维多莉娅的手，“会吧？”
“我说过的什么话让你怀疑我？”维多莉娅下意识的答着。
“好的...你可是个愚蠢的女人，能为了我去背叛家人，哈！”
蕾娜塔歇斯底里般发起笑来，将身子的重量全都压在了维多莉娅的身上，又如亲姊妹般搂着她，可力气却大得要命，好似想把她压垮一样。
“你也没喝酒吧？”
“没有，维朵露什卡。”
她瞥了瞥蕾娜塔，不知道要不要请隔壁房间的医生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没问题，也不是伦斯小姐在离间，我就是高兴，太高兴了！”
“我在想要不要叫医生来帮帮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呀？”维多莉娅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可以直接让我告诉你。”
“唔！”她皱了皱眉，“亲爱的，我想找借口来惩罚你...不过，不过你做得太好了！”
蕾娜塔很苦恼的说着，用既埋怨，又欣喜的目光去打量她——她现在好像变成了所以矛盾的集合体。
“不守信用的家伙。”
“不，绝不是的...我就是想，好吧，我想做些不那样严重的事情来——例如吻你的后背，肚脐，压在......”
“随你来吧，没必要说那样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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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将军。”
“那位维多莉娅·季米特里耶芙娜确实是个不一般的女人...世上的女人多了去，可真要找一个有勇有谋的姑娘就像海底捞针一样了。
“有时候，我会突发奇想，生出些古怪幼稚的念头来，譬如，为什么不干脆把人分成三六九等，这样搜罗人才会简易些，找个伴儿也不再那样困难了。”
将军摇了摇头，突然又变得失望透顶了。他不住的叹着气，似乎在责难自己似的。
“您就当我发牢骚吧...您同她相遇也真巧。”
加夫里伊尔皱起眉来，他似乎对这个问题深恶痛绝，很仇视的打量着提起者，牙齿都不自觉的咬了起来。
“您想，如果那位医生当初去救了那个烧焦的官儿，老兄您多半也会因窒息而死...他确实是个务实的医生。”
将军的解释让加夫里伊尔平息了些，脸上露出些窘迫，以最快的速度收回了面上的凶恶。
“不，他当时还同我嘀咕呢...他说周围若是有人，就去治那位大员。”副部长变得平和了些，面颊也不再发紧了，他接着说，“不过，如果我是他，我也会那样干...在能力范围之内，谁还不想做个圣徒式的骑士呢？哪怕只有半日。”
“十二个钟能做许多事了，解救女孩，共进晚餐，然后带着幸福入眠。”
“将军，您一开始是要说什么的？”
“噢，您瞧我，都偏了题。”他尴尬的笑着，“我想说...有时候这一切都这样巧，您那日若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奉献欲与好奇心，也不会认识维多莉娅·季米特里耶芙娜。”
加夫里伊尔不很喜欢这种直白的话，可他确实是这样想的，自然也无从反驳。
“...这确实是真的，她向我要求大学名额...我便把自己的名字签在信上了，并且，我还做了本该由医生来做的事——给予一位男性的准许。”
“一位五品文官的信，看来国内没有什么大学能拒绝的了。”将军大笑起来，“哈！她竟上了一所大学！真是有悖常理。”
“我曾提议过为她选一位家庭教师，可她没有同意，执意要去...我就给了她一个化名，送她剪了短发...可她还是漂亮得要命！您明白吗？好在，并没有不识抬举的人来打搅这一切。”
将军的副官送来了茶水，很恭敬的为他和加夫里伊尔倒上。
“后来，她成绩确实优异，又很...圆滑，这样确实能在这儿混的开，所以，我就带她来参加宴会了。”
加夫里伊尔见到将军的脸不自然的抽动着，急忙转开了话题。
“将军，您打算怎么对付他们？”副部长似乎对这个很有兴趣。
“我让双套马车拉着霰弹炮和炮兵，蒙上粗纤维布，让三个连的大兵分别去了地图上的位置，再分出一个排来守候维多莉娅·季米特里耶芙娜。”
“陛下那边儿呢？陛下安全吗？”
“禁军的指挥官掌管着那儿，我不清楚。”将军摇摇头，并不乐意说这些话来。
“那又怎么样呢？如果今晚一切顺利（肯定会的，侦察兵都已经确认过了），我们就一炮而红啦，您更是刚上来就崭露头角，初露锋芒喽。”
将军说到这，忽然来了兴致。他将手放在膝盖上，脸上浮现出一种孩童般的好奇。
“您说清剿他们时会是什么样儿啊？”
“我是个文官，将军，在这方面我还不如您的副官在行。”
“唔，我来想想看......”
一个宁静的夏夜中，大多数的市民都已在燥热与汗水中睡去了，压根没人注意穿着便服，帽子上绑着黑鬃毛的士兵们。
他们贴在教堂的白围墙边上，戴着各式各样的帽子，肩膀上还缠着黑色布条。
“时间差不多了，我数十个数，刚开始时霰弹炮点火，然后到五时工兵的弟兄点燃炸药，结束时刚好把门炸开，霰弹炮会在后一秒开火。”
军官小声吩咐着。
“后排步兵方阵迅速射击，越快越好，随后大家装上刺刀，集体冲进去搏杀，明白吗？大家都已经被灌输过好几遍了，这是最后一遍的简略复述。”
阴影中的人们点了点头。
“十（点火），九，八，七，六，五（点火，投掷），四，三，二，一！”
随着一阵能够惊醒若干市民的爆炸声，一百多号俄军将这个大学边的小教堂围得水泄不通，密集的枪声传来，待到烟雾散去，里面已经是一块块碎肉和武器交杂的场面了。
大兵们冲进去，将被打傻的敌人们一一刺死。他们有得被打碎手脚，有得浑身都遍布着弹孔，也有的刚刚才被刺中。
“捉一些来！捉一些来！”军官喊着，一脚踢开一把手弩，随后抓起一个德国人来，讲他猛的丢在了教堂外的石板地上。
“讲得很好，将军。”加夫里伊尔客气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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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莉娅·季米特里耶芙娜，开门。”叶列娜很冷漠的说着，让正在低头工作的维多莉娅浑身颤了一下。
她还从没听过叶列娜这样说话呢，心里免不了有些伤心。
“要开门吗？”
“我来...我来就好。”她安抚道，随即缓缓的站起身子，走到了门边。
她屏住气打开门，看见了浑身粘着血的叶列娜——她的小脸上满是渐渐乌黑的血迹，眼睛似乎被血液沾染，没办法睁开了。就连那一身很正式的白色晚礼服，现在大半也被染成红的了。
“啊，看来您就在这儿啊...您也在这，菲尔德小姐。”她的话中带了些人味，对维多莉娅的行为很满意。
“请进...蕾娜，拿些纱布和缝线来。”
维多莉娅轻轻拉起叶列娜的手，将她拉进来，随即又谨慎的关了门。
叶列娜这副样子好像连武器都拿不起来了。
“他们的枪法还真准...您是从哪儿搬来这么多人的？”
“...沙皇禁卫军。”她小心翼翼的说。
这态度好像触怒了叶列娜。
“您不用这样拘束...战斗...总会死人的，失败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她虽然这样说，但语气没有缓和，反倒是更激动些了。
“您要是不高兴，就责罚我好了，这一切都是我规划的。”她很认真的说道，让正在翻找物品的蕾娜塔停顿了半秒。
“那我该怎么罚您呢？也将您杀掉吗？您其实压根没犯什么错，您若是可以，也不想这样做......
“还有，您其实压根不在乎那些人的生死，所有的愧疚是不过是对我的...我也把他们当成一种材料来用...我现在...我现在就是有些感到失败，您明白吗？”
她看起来又变得脆弱了，火气也没那样大了，声音发起抖，好像腰哭出来似的。
“...您瞧，我话都说不明白了。”
维多莉娅站在她身边，去卫生间取了张湿毛巾赖擦她的脸。没过多久，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就又重见天日了。
“很疼吗？”
“当然！”
“好吧，我能拥抱您吗？”
“随您的便。”她恶狠狠的说着，可眼神又显得异常期待。
维多莉娅灵巧的钻进去，轻轻搂着叶列娜的后腰，凑在她的怀里，微微的去拍她的背。
“抱歉...我没什么能安慰您的话，请原谅。”
她也抱起了维多莉娅，力气随着呜咽声愈来愈大了。
“您这人...您这人真是......”她彻底抑制不住，彻底抽咽起来。
她的胸口像是条山脉般起伏着，肚子也痉挛似的抽动，口腔里越发明显的声音也随着动作而愈演愈烈。
蕾娜塔也走上来，开始去抚摸和打理她因血液而结块的头发。她与维多莉娅几乎把叶列娜夹起来了。
“好啦，您跟着溟涨多少年啦？哎呀，都说不了话了。”蕾娜塔极温柔的说着，“哭一哭吧，海里都是咸的，分不清您的泪，在这地方发泄一下也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