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过渡

作者:一瓶花生油 更新时间:2024/5/7 12:00:01 字数:4113

“法国干邑的葡萄酒,请您收下,这款酒是最能体现酒庄内草莓香气的,酒杯也是由专业工人手工制造,能让酒液与舌头的接触面积最大化。”

“悖洛乌索娃小姐,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我有一个朋友自法国旅游回来,专门从那边带回的。”

副部长坐在椅子上,很舒爽的笑着。他满面春风,浑身都在因为兴奋而剧烈的打颤。

“哎哟,多谢您了,维多莉娅·季米特里耶芙娜。”

他想抽根卷烟,但又怕呛着人,就只从楠木书桌的那只抽屉里打开了从瑞典进口的嚼烟。他抬起头,对维多莉娅说。

“我夫人想见见您,您看......”

“加夫里伊尔·尼古拉耶维奇...呀!您怎么在这儿?维朵露什卡?”

她走进敞开的门,本想直呼他的大名,却没料到维多莉娅也在书房里。顿时,脸上原本的神情就都被窘迫掩盖了,她瞥了瞥加夫里伊尔,眉目间溢出些不满。

好像她对这种隐瞒已经恨之入骨,但只是碍于人前而难以发作。

“噢,她只是来与我聊聊‘大事’的,送完礼品就走,不过正好您来了,二位也可以聚一聚。”

“当然,当然,维多莉娅·季米特里耶芙娜,您乐意吗?”

维多莉娅点点头。这让阿德丽娜变高兴了些。她拉起维多莉娅的手,径直带着她离开了书房。

“哎呀,维多莉娅·季米特里耶芙娜,最近过得怎么样呢?”她很兴奋的问着,看起来像是年轻了三十岁一般。

“当然很好了...您怎么啦,问这个做什么呢?”

“...不...唉!不,没什么。”

她转眼间又低落下来,这三十年的光阴又压在了她的身上,一种死气开始从她肩膀上蔓延开了。

“有什么事需要隐瞒呢?难道您说了我会厌恶您吗?”

“好吧,好吧,既然您执意要听...我就是近来过得不好,气不顺,所以特地来问问您。”她回答说,“您肯定要问我缘由,事情嘛,总会有起因的。

“我前几日收留了一只猫,长得漂亮极了,像是玳瑁做的,我吩咐人为它做了玩具,磨爪板。我平常鲜少出门,只是留在家里为加夫留沙打理房子。

“不过,昨天,那只猫抓了一块皮沙发,这似乎触了加夫留沙的霉头,他勃然大怒(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竟派人将那只猫扔进了下水井里。

“它一开始还没死,呜咽的叫了一天!加夫留沙不让我去捞它,我就蹲在那哭,您看,这还没消肿呢。

“他就是诚心折磨我,每当我想离开,他就会立即冷嘲热讽,说些异常刻毒的话来讥讽我...我真觉得,有时候不如也跳进井里算了!”

“您之前同他关系也不好吗?”

“是的,可...可远没到这般地步!”她伤心欲绝的抱着维多莉娅的胳膊,又变回了那个女孩,“一周前,他还因女仆擅自为他拿衣服而大发雷霆,将小姑娘都责难到辞别了!”

“他不喜欢那件衣服吗?”

“不,他常常穿那件羊羔皮的衣服,就在骂走女仆之后,他也穿上了那件衣服。”

“...对了...阿德莉娅(她琢磨了一会才决定这样称呼),您常常协助他管理房子吗?”

“我每日都这样做!只是近来他抽不开身,我做的活计就更多了......”阿德丽娜还没说完,就恍然大悟似的开始自己忖度起刚才的话,像是在反刍。

她锁着眉头舒缓了些,好像在思考的问题已经有了眉目。

“请容我讲出一个无礼的猜测——他应该并不是个喜欢分享的人。”维多莉娅说。

“是的...他不乐意分享权力吗?连送一件衣服也要斤斤计较...这是个很偏僻,但又有可行性的思路,亲爱的。”

“真好,我相信您会找到答案的,夫人。”

“对啦,维朵露什卡,您想知道我与他是怎么结婚的吗?”阿德丽娜微笑着问,“还挺有浪漫主义色彩的,相信戏剧作家们会很喜欢。”

“既然您乐意说,我当然也愿意听。”

“那时候我二十岁,整个城市的贵族都知道我...不是我自吹自擂,我当时真的和您一般年轻漂亮。

“有一天,一位年轻的公爵向我求爱,他能说会侃,风流倜傥,我与家里人都同意了这门婚事,可一结了婚,他居然就脑病发作,死了。

“那时候,我难过得要命,然后加夫里伊尔·尼古拉耶维奇当时就来安慰我(他当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贵族),我觉得他很好,就与他再次结了婚。

“一开始,他还是个小官,对我也没什么怨言,可后来,他渐渐的升为了大员,口中的怨恨就多了,后来,渐渐就成了这副样子。”

纵然维多莉娅不知道“浪漫主义”的地方确切在哪,但还是故作同情的点了点头。

“嗐...您瞧我,实在是没人发泄了,只能把这些‘垃圾’送到您这儿了。”

“我不介意。”维多莉娅握住她的手,轻声去安慰她,“现在的人总说:‘情绪要找到宣泄口’,是吧?”

阿德丽娜很开心的笑起来。她脸上的皱纹慢慢变多,整张脸都因笑容而颤抖了一阵子。

“好啦,维朵露什卡,和您聊天很开心,非常开心,我也要做别的事去了,再见。”

“再见。”

维多莉娅出了门,在喧闹的街上准备叫一架马车来,这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穿过驰道,对着维多莉娅招手。

“Hello!”

“What's up?”维多莉娅皱起眉,“您怎么又来这儿了?”

“我?说真的,我也不愿意来找你,不过她让我带路,说要见见您。”

忽然窜出一个灰色头发的女人,她对着维多莉娅很挑衅的笑着,脸上满是一种讥讽似的笑容。让维多莉娅对她的印象跌至谷底。

“她是新上任的主教:叶芙根尼娅·卡尔波夫娜·马溪林诺娃,我听律师说,他们管她叫......”

“闭嘴,多嘴的家伙,”她笑着问,“嘿,您,您叫维多莉娅·季米特里耶芙娜·悖洛乌索娃是吧?”

“是。”

叶芙根尼娅笑得更加猖狂放肆了——她从一开始就在笑,压根就没休息过,现在看来,她的脸都快酸涩了。

“亲爱的菲什先生,您觉得她会赢吗?会吗?”

福莱特瞥了一眼她,没有说话。

“会赢的。”他心里念叨着,对这个英文笑话也觉得有兴趣。

只不过叶芙根尼娅不怎么有趣罢了。

“噢,不乐意说话,真冷漠,”叶芙根尼娅转而问着维多莉娅,“小姐,乐意拥抱一下吗?新朋友见面总要拥抱的。”

“...不了吧,我还要回家呢。”

“哎呦,回家做什么呢?被塞壬小姐诱惑吗?然后再狠狠的‘被吃掉’,是吧?”

“维多莉娅·季米特里耶芙娜,我们其实已经放弃这件事了。”福莱特说道,“多她一个不算多,少她一个呢?也不算少。”

“那可真好。”

“这是我的决策,您难道就不能凭借这个,抱一下我吗?您看起来挺柔软的,一定会很舒服。”她僭越的说着。

“拒绝她。”帕丝缇说。

“我可以赠您礼品,或者口头感谢您...伦斯小姐不喜欢我与别人拥抱,尽管我也不喜欢。”

叶芙根尼娅站在那一动不动,看起来变得有些恼怒了。她很强硬的过去抓维多莉娅,只不过再次失手了。

“您有点固执呀...固执可不好,很不好。”她的脸冷下来,“那个小塞壬姓伦斯吗?”

帕丝缇握着细剑,在旁边观望着。

“马溪林诺娃小姐,那是《Pestilence》。”

“我不会英文。”她暴躁的说。

“瘟神的英文名。”

叶芙根尼娅出乎意料的瞥了一眼维多莉娅,充满戾气与挑衅的眼睛里生长出一丝惧怕,但转眼间就变为了兴奋。

两人都对她的兴奋完全没有头绪。

“别让我捉到您,如果我成功逮着您了,我肯定会把您好好的羞辱一番。”她嬉闹似的说着。

“我要回家了。”

“您不带我去做做客?”

“我不喜欢您这个人。”

维多莉娅拦下一架马车,就在这会功夫,背后忽然传来了金属撞击的刺耳声音。

“...您带了什么帮手吗?悖洛乌索娃小姐。”叶芙根尼娅将剑收回,示弱般的慢慢后退。

与此同时,帕丝缇也在举着剑向前推进,如果叶芙根尼娅慢了一点,就会被贯穿喉咙。

“...那是伦斯小姐,您看不见她。”

“您就能看见了?”

“当然...马车到了,我先走了。”

帕丝缇收回剑,蔑视的瞥了他们一眼,随即同维多莉娅一起上了车。她坐在左边,刻意向右边拥挤着,把维多莉娅快压扁了。

她忿忿的望向微笑着的帕丝缇,只好忍受这样狭隘的环境了。过了些时间,她们就到了家。

维多莉娅同门房与他的伤狗打过招呼,回头瞥了一眼帕丝缇。

“您跟着我一起回家吗?”

“当然,菲尔德小姐还没见过我呢。”她仍然是那副微笑,好像已经凝聚出了物理实体。

“好吧,随您的便。”

维多莉娅敲了敲门,说伦斯小姐要进去,随即用钥匙打开了门。

“伦斯小姐...啊,您就是吗?”蕾娜塔很疑惑的望着她,眼神中又有些戒备。

“当然啦。”帕丝缇慢慢绕过维多莉娅,“这不是您第一次见到我的外貌,只不过上一次大家都不满意罢了。”

“您变得容易说话了。”蕾娜塔为她倒了杯茶。

“维多莉娅·季米特里耶芙娜不喜欢暴力胁迫,也刚硬得要命。”帕丝缇想起那次在小巷里的遭遇,心情差了几分,“为了自己不愿与愿意做的事,甘愿打破人间的禁忌。”

“是吗,唔,说得俗套些,您不也乐意改变了吗?”蕾娜塔将茶水放在了桌上。

她瞥了瞥蕾娜塔,随后轻轻抓住了蕾娜塔的手,举起来,将她缓慢的,华尔兹似的推到了床上。

她又把眼睛望向维多莉娅,缓缓伸出手来,维多莉娅只犹豫了一会,就同意了。

蕾娜塔打量着帕丝缇,显得很迷惑。帕丝缇将维多莉娅放在了蕾娜塔的身上,随后,自己又压在了维多莉娅的背上。

她看起来很享受这个动作。

“怎么样?把人像是塔一样堆起来,一座座高塔呀......”她微笑着呢喃道。

蕾娜塔搂着维多莉娅,也将她向自己的身上挤。

“你们怎么都这样想挤我,我不是马林果。”她很不满的说,脸上又红得发烫,倒真像颗马林果了。

“但是会挤出果酱哪。”

“呀!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她羞得要钻进峡谷里了。

“对了,伦斯小姐,您来这儿还有什么目的吗?虽然这样也不错,大家都会很兴奋,但终归还是有些抵触的。”

“没有,这就是我的目的...准确来说,我留在这的目的也和这个大致相同。”帕丝缇闭上了眼睛,很享受的趴在那,“她身上总会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蛊惑人犯罪,您平常是怎样对付这种诱惑的呢?”

“奥军制定了很多计划来击败法皇,可最后却很戏剧性的失败了。”

帕丝缇笑了起来,连带着维多莉娅也一起颤抖起来。她满面通红,又不得不忍受与二人的大面积接触。

“舒舒服服的投降也不错,是吧?”

“呜......”维多莉娅呜咽起来。

“您摘过苹果吗?伦斯小姐?”蕾娜塔问。

“当然,不过我早就忘了在哪和为什么了。”

“苹果总会散落一地,没准她就是从天堂落下来的一颗呢?”

维多莉娅试着挣扎,但被帕丝缇强硬的遏制了。

“您还真的相信?”她转而去问蕾娜塔。

“维朵露什卡,现在不也很舒服吗?不要逃开,不要躲避呀。”蕾娜塔温和的说着。

“我就不该带她来。”维多莉娅快哭出来了,“你们都一样!”

“不该做的事情多了去。”死神小姐满不在乎的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令尊呀,如果他不去让我‘复活’令堂,我压根不会到您这来。”

“什么?”维多莉娅愣住了,她想转身,但又被帕丝缇制止了。

空气中的气息似乎又凝结了。

“他做了仪式,请我过来,不过我当时确实没有办法嘛...您知道......”

“我明白了。”

塞壬小姐被压在底下,觉得身子重得要命。她想爬出去,可又被维多莉娅紧紧搂住了。

“没关系,反正他们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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