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浓厚的尘埃与烟雾染成紫黑色,大地上充斥着火光,弥漫着硝烟味。尸魔和人类的正在相互厮杀,代表着各种属性的异能之力在这片大地上肆意飞舞,尸魔们狰狞残酷的虐杀依旧不停止。
伊芙凝视着这残酷的画面,冷冷地说道:“这场战争被称为异能战争,人类付出了不知多少倍的努力,不知多少的伤亡,终于将尸魔消灭殆尽……”
“等等……”安南好奇道,“那个时候既然已经将尸魔消灭了,那现在的尸魔是从哪儿来的?”
伊芙淡淡地接着说道:“你可知道人类是怎么消灭尸魔的吗?”
众人摇头。
“异能战争的末期,人类伤亡惨重,人们丝毫没有见到战争胜利的希望,而长期使用异能之力导致了本来就恶劣的环境几乎到了让人无法生存的地步,终于长眠已久的星球意识再次出现,星核动用几乎所有的星球能量,将尸魔毁灭殆尽,为了使仅存的生命们拥有生存下去的可能,星核将自己剩余的星球能量凝化在大地表面,源源不断地输送星球能量到地表,维持我们能够生存下去的基本环境。”
伊芙叹口气道:“而正因为如此,星核不仅再次陷入长眠,只有零星的意识碎片和我们交流,而且大量的星球能量无法循环回到星核本体,星核始终无法复原。”
“那么现在这个星核也只是零星的意识碎片?”
“是的。星球能量凝化在地表的物质就是德拉西姆矿石。”
众人吃了一惊:“什么?”
“你们难道从未注意地面上的城市,天南也好,亚马也好,大家都是建立在德拉西姆矿石丰富的区域?”
阿妮沉思道:“这个我们的确没有想到过,我们靠挖掘德拉西姆矿石转交给乌罗,以此换取生存物资。我一直认为是因为那里德拉西姆矿石丰富我们才在那里建造城市的。”
“不如说只有在德拉西姆矿石丰富的区域,星球能量才充沛,人类才能够定居。”
钟青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听米宁说过,尸魔袭击天南之前,天南那里的矿石枯竭了……”
“正常来说,德拉西姆矿石是不会枯竭的,它就像一条通道,连接星核和大地,但是有人却要你们把这条通道切断。”
“且断?”安南问道,“你是说挖掘矿石这种行为?”
“是的!”伊芙点头道,“异能战争结束后,第一任教皇,他的名字叫德休兰,开始一个计划,名叫‘方舟’。”
“方舟?”阿妮好奇地问道。
孙轩深吸了口气道:“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娓娓道来,这个故事尽管安南、孙轩、小乙都清楚,但伊芙和阿妮却从未听说过。
“这是一个很古老的神话传说,神明不满地面人类的邪恶行为,计划用洪水灭世,但是他发现人类中有一位好人,于是他指示这位建造一艘方舟,带上他的家人,还有各种禽兽牲畜。就这样洪水来临时,只有他们活了下来。”
“我明白了。”伊芙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会这样。当年的德休兰教皇颁布这样的法令:完全之人动用异能之力将大陆最终中间那块还没有遭到污染的大地升起,浮在天空中,作为人类生存的最后净土,而为了让这块漂浮的都市永远悬在空中,则需要大量的德拉西姆矿石提供的星球能量作为能量源,所以在这条纲领下,残缺之人则生活在大地之上,依着德拉西姆矿石丰富的地区建立都市,挖掘矿石,给空中都市提供能量。教皇向所有的子民保证当确保空中都市的能源足以支撑它永不坠落之后,所有的人类都会离开地表,前往空中都市这个理想乡。”
“那么尸魔呢?你还是没有解释尸魔为何现在依旧存在?”
“你听我慢慢说——最开始时所有的人类都感念教皇英明的领导,于是忠心耿耿地执行他下达的决策。大概这样的日子过去了五十年,地上的人类已经对这样的秩序习以为常的时候,某一天,残缺之人的后代里却产生了一位完全之人。”
“啊?”众人都表示惊讶,“难道在此之前的五十多年里,残缺之人的后代里就没有健全之人吗?”
“是的。”伊芙点头,“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人类社会,乌罗人也无比讶异。从此那位女孩就受到了正教的额外关注。”
“是个女孩?”
“是的,不仅如此,那位女孩的出生后,地表之人似乎也发生了某种不可思议的改变,像这样肢体健全的后代越来越多。那位女孩长大后,正教对她做了觉醒仪式。”
众人都屏住呼吸,等着伊芙继续讲下去。
“你们应该都知道异能属性有七种?”
“当然,水、火、风、雷、土、光、暗。”
“可是在当时,异能属性只有五种,没有光和暗。而那位女孩子的异能是光。”
众人再次错愕不已,小乙问道:“光?”
伊芙点头道:“是的。是光。正教对这个消息非常震惊,那位小女孩也因此被迫与自己父母亲人分离,前往了乌罗。过后不久,这位女孩被正教推举为光之巫女,他们认为光之异能是神明赋予人类的救赎,有光之巫女就能保证人类的生存与未来。另外一个佐证这个观念的证据就是在第一任光之巫女在世时,整个人类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光属性的异能者。”
伊芙望着小乙道:“所以我不愿意你的光之异能被别人发现。”
小乙道:“我明白了,你这是为了我的安全好,但是我还是不懂,光之巫女既然可以保护人类,你为何还要我隐瞒起来呢?”
伊芙仰头看着星核,喃喃道:“所谓有光就有暗,暗属性异能也在那时诞生了。暗属性异能同样是极其罕见的异能,当时的那位暗之异能者也和光之巫女一起去了正教,但此后却再也不见任何消息。”
“不见任何消息?”
“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随后正教开始制定了另一项政策,所有残缺之人都可以在六岁时参加觉醒仪式,而觉醒了异能的残缺之人和他们健全的后代都将在十岁时送往乌罗。这项政策在当时引起了轰动,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改变命运的时刻。”
“不对,现在不是这样的……”阿妮急忙否认道。
“但是最初之时确实是这样的。”伊芙柔声说道,“随着这样的政策颁布没有多久,大概是十年以后,消灭已久的尸魔却再次出现了。为了对付这些尸魔,正教组建了狩魔队。”
“尸魔为什么会再次出现呢?”
伊芙瞧着他们,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是你也不知道吗?”阿妮悄悄地问道。
伊芙低着头沉思了很久,才缓缓道:“意识碎片没有告诉我尸魔怎么复生的,但是他却告诉了我这和正教有密不可分的联系。意识碎片告诉我的秘密就只有到这儿了,她还告诉了我,星球的末日即将来临,只有七属性的异能者聚齐才能够救世。但是具体怎样操作我却并不太明白。”
众人相互对视,不知如何是好。
伊芙道:“很早以前异能战争结束时,有一座聚落的居民和军队因为受到星核影响,他们所在的整片土地与大陆割裂分离、最终远离大陆,在海外形成了与世隔绝的孤岛,他们的后裔就是现在这座岛的居民。”
“原来如此。但你们似乎不信正教的教皇?”孙轩反问道。
“这些居民的先祖在岛上发现了这个寄宿了星球意识碎片的星核,既然有真正的星核在这里,我们何必再去信奉教皇呢?”
“我还有一个问题。”
伊芙望着安南,笑道:“你问。”
安南仔细地思考着,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你们不信教皇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似乎也在对正教进行着一种抵抗,这是为什么?”
伊芙道:“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我刚才说过德拉西姆矿石可以向地表传输星球能量保护人类的生存,但是正教却挖掘矿石,切断这种循环,本质就是不顾地上人类的生存。”
孙轩忽然问道:“天南城被袭击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系?”
“是的。正是因为天南德拉西姆矿石枯竭,尸魔才会肆无忌惮的袭击天南。而且正是因为天南已经没有继续保护的价值,正教才能面不改色地发动异能炮。”
“可是,矿石枯竭了,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天南城的居民迁移啊。”
伊芙冷冷笑道:“正教没这样好心的。”
安南瞧着伊芙的样子,她的眼神出现了仇恨的火焰,“你和正教似乎有仇?”
“有的。”伊芙很快恢复了平静,“好了,我现在把所有该讲的话都讲了。剩下的我们听听星核的意见吧。”
所有的虚像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散发幽幽绿光的星核。
所有人都在等着星核传达启示。
只见星核一闪又一闪,接着他们的脑海里听见了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北方……兰……雪山……古战场……”
接着,绿光消失,声音也不见了。
“这是什么意思?”钟青摊手无奈道,“这根本什么也没说清楚嘛……”
“北方?雪山?”孙轩开始回忆那张地图上的地标,“是兰顿雪山吗?”
伊芙点头道:“看来确实是这样,但是古战场我就不知道了。”
安南问道:“星核是在提醒我们去那里吗?”
“应该是的。”
“那个地方会有什么呢?”
很久很久,伊芙才开口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