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
万花峰,
亲传弟子居住地。
一双玉藕从浴池中伸出,水珠自指尖滑落,略过香肩,轻抚锁骨,最终在半抹香酥处与池水化为一体。
清丽的美人半枕在池边,她红唇微张,鼻梁高挺,秋水般的眼眸此时情意绵绵。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是一幅挂在屏风上的画卷,画中少女卧躺花谷中,她嫣然一笑,百花为之失色。
“师尊……”
清丽女修口中喃喃,水下的双腿情不自禁交缠在一起,她的左手顺着纤细腰肢滑落,指尖所探之处似乎正是某处隐秘。
稍顷,
水面泛起涟漪,压抑的轻哼声也随之响起,而后涟漪慢慢推动波澜,红唇紧咬的娇喘便越发急促起来。
眼看一位传奇手艺者即将完成她的得意之作,不合时宜的惊呼却从门外传来。
“不好了,大师姐,出事了!”
充满诱惑的喘息声一滞,南宫燕面露恼怒,她纤指微挑,屏风上的画卷瞬时被收起。
穿好衣物走出精舍的南宫燕显然余怒未消,她狠狠瞪着眼前大呼小叫的弟子,心里盘算着下次内务是不是该给他分配到蓄花肥的区域去。
“我有说过洗澡的时候不许任何人打扰吧?”
“是。”
“那你最好能有一个说服我的理由,不然……”
眼看着大师姐有二次暴怒的迹象,通报的弟子不敢耽搁,迅速将听来的信息全数倒出。
“是蒋师弟,蒋师弟被执刑长老带走了,似乎是比试的时候拿出了来历不明的魔道法器。
现在外面已经有传言说我们万花峰私藏魔门余孽,甚至还有些家伙开始编排师尊,说……”
“说师尊什么?”
听到魔道法器的时候,南宫燕已然面色凝重,而提及师尊被编排,她更是怒不可遏,手中法诀催动,将瑟瑟发抖的师弟摄到近前。
“说师尊当年被魔门圣子擒走,夜夜……总之就是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全都发生了。”
感受着颈上的压力越来越重,师弟很有求生欲的略过了关键部分,但南宫燕显然知道省略的是什么。
“该死,都该死,传令万花峰的所有亲传和内门,遇到任何敢编排师尊的无礼之徒,给我狠狠的打,至少废他一条手脚,出了事由我负责。
还有蒋丁这个混账,平日里搞些小手段就算了,现在还敢和魔门扯上关系,害得师尊受牵连,必须把人要回来,死也得让他死在万花峰。
对了,和蒋丁比试的是谁?”
“林宴。”
“林宴?哪个林宴,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月影峰三年前的那个天才林宴。”
南宫燕御器的手势一顿,眼中莫名闪过一丝怪异。
……
缥缈主峰,
执法殿。
林宴看着摆在面前的诸多法器符篆,眼皮猛得跳了起来,他有想过自己会被针对(比如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峰主),但没想到想要弄死自己的人会有这么多,还个个出手大方。
“怎么样,林宴?对于和你结过仇又能出手这么阔绰的弟子,有想起什么眉目吗”
执刑长老杨雄微眯着眼,一副温和长者的样子,可刚刚才见过受过刑后凄惨无比的蒋丁,林宴还不至于被这点外像所迷惑。
“说出来不怕长老笑话,和弟子有过过节的,光是月影峰就能抓出一大把,可非要从里面理出个魔门奸细的话,倒又没什么头绪了。
仙宗里难道没有什么搜魂的法术吗?既然怀疑这蒋丁勾结魔门,一搜不就见分晓了?”
林宴一脸苦恼的样子,顺口又借着疑惑转移其话题,没想到刚刚还满脸随和的杨长老却突然脸色一正。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玄天宗乃名门正派,像搜魂术这种禁法,除非已经确定他是魔门奸细,不然不可随意对弟子使用。
再说魔门大多奸猾,怕是搜魂术也难寻其迹。”
可说到这里,明明严肃的杨长老又突然话音一转,仿佛闲谈般补充道:
“人的神魂就像一面完整的镜子,而搜魂术则是将镜子打碎再一片片来检查,哪怕事后还能将这镜子完美粘连起来,可神魂却永远拜托不了破碎那一刻的异样感,因为再完美的手法,也不可能消除镜子中所有的缝隙。”
“林小子你知道被搜过魂的修士最后都会怎样吗?”
林宴摇头。
“嘿嘿嘿,他们会在多年后的某一刻,突然意识到自己生来就是破碎的。
那些粘连过的地方反而会越来越痒,越来越痒,直到他们再也无法忍受,然后用刀一点点划开身体。
先是肚子,再到手脚,最后是脑袋,只有这样,才能恢复成他们想象中的那种破碎‘本质’。”
杨长老猛得压低了声音,露出渗人的微笑,他紧紧盯着林宴的眼睛,仿佛十分期待他的反应。
说实话,听着还是挺诡异的,特别是搭配上杨长老那张喜怒无常的脸。
可惜林宴前世也没少听夜半鬼故事,这种刻意营造的声调一下子就让他出了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配合这位老不尊的表演。
良久,杨长老终于放弃努力,嫌弃的驱赶起林宴。
“没意思,去去,你比试还没完呢,赖在这里做什么?”
?
不是你非拉着我要线索?
林宴自然是不敢得罪这位喜怒无常的执刑长老,只能把吐槽憋在心里,嘴角抽搐着被轰出了执法殿。
出门的刹那正好碰见一名红衣怒容的仙子,风风火火就往里闯,而那些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执刑殿弟子,竟纷纷头疼的错开视线,
正疑惑这女修的身份,没想到对方倒止住脚步,又折返回来,
“你就是林宴?”
“额……正是。”
“很好,我万花峰记住你了。”
女修狠狠瞪了林宴一眼,再次雷厉风行的离去,只残留些许余香还印证着她刚刚的存在。
万花峰?
看来是大概率那位大师姐南宫燕了。
林宴是不太理解自己这个受害者为什么会被无缘无故记恨上,不过,也无所谓了。
他撇撇嘴,颇有一种债多不压身的洒脱感。
嗯……说到债。
林宴又想起了自己的好师尊,以往受太玄道体影响,只有他霉运当头,今天却偏偏轮到了对面,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风澜月在偷偷观看比试。
阴阳逆行印逆转了运势吗?
林宴蓦得眼神一亮。
正好如今莫名其妙的敌人多了起来,虽说在玄天宗内不用担心被人强势抹灭,可明刀易躲暗箭难防,什么三年之期已到,也不如小命重要呀。
那就只能再麻烦麻烦师尊,帮帮她这位耳鬓厮磨的好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