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烈日盛极转衰。
黑暗中,一只麻雀叼着一张黄色的纸条翱翔于城市之中。
不久之后,小麻雀轻轻的停在一户人家的窗子前面,歪了歪脑袋。
在“确认”了一下之后,它打开窗户蹦了进去。
房间里的人正在睡觉。
小麻雀轻轻的把黄色纸条放在他旁边,然后悄悄离去了。
走之前还不忘关上窗户。
卯时,萧鸣睁开眼睛。
一张黄色的纸条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疑惑的拿起纸条看了看,上面用黑字写着:
“特邀宾客”
在纸条的背后也写着几行字:
“敬爱的萧鸣先生,黄泉送客的现任店长,戏秋风欢迎您的到来”
在字的下面附了一个地址,离这里不算很远。
看完之后,萧鸣感觉很不对劲。
不过再想想,这人进出他家一趟跟玩似的,估计要杀他也不犯不着使这出。
要是他不去说不定还得给他惹到了,到时候更难办
思索再三,萧鸣还是决定去看看。
萧鸣披上一身黑色西装之后便出了门。
一个人的路,总是很远,很远,很远……
好像是在黄泉的尽头!
萧鸣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片血红。
他像是一头饥饿的野狼狼般窥视着每一个路人。
想象着把他们的喉咙剖开后,将他们的胸膛撕碎后无尽的快感。
想象着他们的挣扎,想象着他们的恐惧!
那是群星的影子!
“星空是假的”“星空是假的”“星空是假的”
随着大脑恢复了思考,劫后余生的感觉令萧鸣大口呼吸着。
深呼吸一会之后,萧鸣摇了摇脑袋,继续前进。
[坏结局-1]条目已结束。
时间线第一次变动。
一会之后,便看到了那个黄木招牌之上写着“戏秋风”三个大字。
这里的笔风也很乱,但是是有序的乱。
人话就是至少一眼认得出来是什么字。
但是依然有好几滴黑色的墨水被“泼”了出来。
门口有一位检票员,在看到萧鸣手上的黄纸条之后便让他进去了。
不知为何,感觉这位检票员的动作有点僵硬。
在进去之后,萧鸣找到了自家的专属座位。
倒是挺像店里那把太师椅。
少时,帷幕落下。
“想当年,老子的队伍刚开张,十来个人才七八条枪,被鬼子追的那是东躲西又藏~”
看台上的角色表情生动,就连一些小动作都没有落下,可谓是比真戏还真。
不知不觉间,已而夕阳在山,人影散漫,太守……
道歉,串台了。
诶嘿,还真没串台!
这便是在压轴之前的最后一场,正是写那欧阳修——的不知道第几代孙子,欧阳锋的外传。
当然,外传小传毕竟都是人编的,再咋厉害也没人金庸写的好。
话虽如此,但是他打的好啊!
眼睛差的看都看不清,可谓一绝。
然后便是压轴大戏了。
戏台上忽然降下了一层上黑下白的帷幕,上面用浓墨画着正统的太极图。
上地下天,上黑下白,正是取《易经》所谓“地天泰”之意。
而这帷幕拉开的方式也很特别:那帷幕随着中间的太极图一同散成黑白分明的两道雾气,被聚拢于看台之上。
在这翻滚的黑白当中,传来了凄凉的二胡声。
在这二胡声中,有人痛哭,有人大笑。
他们的表情不同,但是感受却是相同的。
那是世界上最悲哀的喜剧和最欢快的悲剧,那是一切痛苦和快乐的根源。
萧鸣听着凄凉的曲二胡,总感觉有点熟悉。
“老瞎子还会这一套?”
虽然有一些变换,但是可以听出来这就是张瞎子拉的。
到底怎么听出来的也不好说,只能说是很有特色。
而此时,曲子也到达了尾声。
二胡声愈发凄苦,像是哀嚎,像是哭泣。
直到最后忽然升调,在一声沉闷的重音中结束了。
萧鸣感觉这很像是棺材入土的声音。
霎时,悲者止啼,喜者了声,大梦初醒。
翻滚的黑白之中,那道人影随即下场。
雾气随之散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就在萧鸣打算离开的时候,一张纸条忽然从售票员手里冒出头来,掉在萧鸣手上。
上面用黑字写道:“明年七月,期待您的演出”
“果然,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萧鸣如是想道。
然而,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便宜占了就得还。
反正至少还有个唢呐可以显摆显摆,也不至于上不了场。
虽然老瞎子拉的很好,但是就这方面萧鸣有这个自信。
再着,这好像是某种大型活动之类的,连老瞎子那一号人都请的来。
估摸着应该是每年九个抽一个吧。
这样想来,萧鸣却也没那么憋屈了。
———————————————————————
———————————————————————
———————————————————————
[坏结局-1]——灾疫恶兽。
群星没有消散,萧鸣的大脑愈发混乱。
他痛苦的趴在地上,眼睛里闪烁着深邃的蓝光。
在这一瞬间,太阳也融入到了灿烂的群星之中!
它想要言语,却只能听到野兽的嘶吼。
星光化为它扭曲的五官,而深蓝的皮肤则如夜空一般。
四肢扭曲成蹄爪,墨绿的尾部与皮肤显得格格不入
道路两旁的树木一颗颗枯萎,地面的砖石一块块破碎。
呕吐声不断传来,厄运和瘟疫在大地上蔓延开来。
道旁的行人呕吐,干枯,死亡已是奢求。
可惜的是,此时的应对小组还没有发展起来,所有人都只得在这恶兽的巨蹄之下受尽折磨。
——才怪。
在混乱的人群中,有两群人朝这边赶来。
“哎呦,大爷,看来咱这下不得不来打一场了”朱斜率领一众乞丐前来了。
“这家伙真是不会挑时候”一位少年率领着身着一众戏服的“人群”赶来,似乎还有点不高兴。
而后便是一阵悠长的二胡声和一个老头子。
老头是那看墓园的大爷,拉二胡就不必多言了。
却见那老头的肩上缠着老粗几捆锁链,如同一条巨大的黑蟒向这恶兽缠去。
“萧鸣”盯着锁链,一跃便躲开了。
但是这只不过是无谓的挣扎罢了,你大爷还是你大爷。眨眼间,数百条锁链一齐飞来,将“萧鸣”捆了个严严实实。
紧接着,那朱斜便大叫一声:“大爷息怒”,率一众弟子提着棍,照着头便是一阵猛劈。
却说这棍看似是用竹子做的,里面却存了各种毒水
诸如接骨木,凤凰木,夹竹桃一类“见血的毒物”泼了“萧鸣”一身。
但是跟这大毒物玩毒无异于班门弄斧。
说不定还更差点,应该叫食之大补才是。
好在此时,那少年及时救场了。
无数身着戏服的“演员”在顷刻之间便在萧鸣的身上留下了无数划痕。
深蓝色的鲜血流出,血液化成了一些人偶一般的东西,向着“演员”扑去。
在扑到“演员”上之后,它们重新化成了蓝色的血液,洒在“演员”身上。
那些“演员”的身躯很快就变得焦黑,但是他们没有停下。
本来精雕细琢的面孔逐渐变得坑坑洼洼,像是朽木一样。
或许真的是朽木?
划痕不断产生,随着它逐渐疲惫,便轮到张瞎子给出最后一击。
二胡声逐渐停下。
他摘掉墨镜。
眼珠却实是没了一颗,但是也只是没了一颗。
而另一颗眼珠中却燃烧着纯白的焰火。
见此情景,朱斜和那少年纷纷退下了自己的手下,老头也识时务的离去了。
溜了溜了。
天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估摸着在三十秒之后,那骇人的怪物忽然就消失了,就跟不存在一样。
紧接着,一阵凄凉的二胡声幽幽的响了起来。
又过了三十秒,太阳恢复了正常。
就这样,萧鸣的故事从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