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日三餐，都是中央厨房送过来。”
“这也是，城市就是有这种好处。不过请取消这几天的订单，至少先等我们将买来的食材吃完。”
“我知道了。”
大概是见我来了，戴梓将那个笔记本卷起来，又拿出终端，确定了什么。
“我查了你的浏览记录，如果拿我当作正常值，那你的浏览记录因为太正常，反而不正常了。你总不是读古典小说，就产生这种扭曲的认知吧？”
“很奇怪吗？”
“虽然内核或有相通之处，但就我个人，还是喜欢可读性较好的载体。”
她的意外看起来却不像作假。
“我还以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你们的监视之中。”
“谁会那么无聊，大数据的采集工作，分成了若干个板块，主要业务都是由人工智能来处理。”
“个人隐私信息，则直接沉在深层去。不过老师让我全权处理这件事，并给我相关权限，我就可以查到相关的信息了。”
戴梓扬了扬卷起来的笔记本。
这种老旧的册子，真的还经得起她的摧残吗？
我对此相当怀疑。
“你看，这就是老师给我超古老典藏般笔记，是他从刚读中学时开始用的。放到现在，大概已经从笔记本升级成了手稿了。”
“我们之后的行动，都要围绕其展开。毕竟老师将这件事全权交给我处理，比起老师那种直接告知一切，再通过大量论述说服的方法。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留下共同的美好回忆。”
“那我今天做什么？”
“我刚才看了，并加上了自由发挥的部分，简而言之，为了给你留下足够印象深刻的第一天，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
戴梓清了清声音。
“请问，你对学校有眷念之情吗？”
“没有。”
“很好。”戴梓听起来一下子就鲜活起来，至少不像昨晚那般疲倦和失态。
“那我们今天就先去学校办理休学手续，毕竟我可没有信心在半个月将这件事解决掉。如此一来，能够有更多的尝试，再好不过了。”
“就不能在网上办理吗？”我不是很想要出门。
戴梓像是挥舞指挥棒，握着书卷在半空画出几条曲线。
“我都说了，就算有自由发挥的空间，大致脉络还是要根据手稿的内容展开。”
“反正人生也只是一个假装有趣的过程，但是老师给了我一个看起来没那么乏味的结局，所以你也可以先假装这个过程比较有趣。”
“剧本的第一幕是，我们要先坐车去学校，然后在车上吃些可可，至于文字游戏和其他志怪故事的部分，到时候再说。”
“好了，早餐想吃些什么，我可以给你若干个选择。不要吃得太撑，等会在车上还是吃零食。”
最后根据我的意见，是煮了袋装的拉面。
戴梓很快地结束了进食，然后就坐在另一边拆快递，是各种各样的物件。
“其实我昨晚想要晃醒你的。”
“具体一点。”
“然后说，我其实不觉得你是求速成。只是时不待人，不得已为之而已。仿佛我这般，所谓狐媚惑主的，才是一般认识中的求速成吧？”
“哦，还有呢？”
“没有了。”
“我还以为你又会做些新的长篇大论，不过关于这种认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要知道，夫子批评求速成的对象，是将小孩子带到社交场合的大人。但你这般年龄，夫子大概就开始谋求着把自己的父母葬在一起，并纠结国人挑战其父亲的妻族了。”
“按你的想法，这难道不也是求速成吗？可不要比古人更保守和封建了。”
“况且，你的那些怪想法，我也去询问了相关的意见。当然，因为我觉得，最好意见的提出者，最好是未来不知道多长的时间，要和一起完成任务的辅助角色。”
“所以，我得到的意见是，关于价值标准和评价体系。只有作为道标的圣人才有资格给予评判，而你，在试探性的社交活动中，无论你怎样评价他人，还是他人怎样评价你，你都没有资格将这种评价上升到价值层面。”
“以上，是冥月师叔提供的参考意见。”
戴梓又裁开一个快递，将其中的耳机戴上。
下一个快递是一本书，再下一个快递则是看起来相当有分量的音响。
等到从一个小盒子中取出怀表后，她望了一眼时间。
“我还希望冥月师叔能够在我提到她时，就打电话过来。毕竟对于假装有趣的故事，相较刻板，甚至形成范式的情节，说不定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戴梓停止的动作，将终端压在手稿上。
她交错着手指，仿佛架桥一般，将手臂放在鼻翼下，掩住嘴唇。
“我或许可以先说好，让冥月师叔在确切的时间过来。要真的，所谓的宿命论，正是仿佛戏剧一般，你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却无法阻止。”
“你觉得，你对自我的毁灭，是宿命论吗？”
毫无疑问，这也是一种刻板的行为。
我略微偏过头。
“所以，你觉得激将法，也是刻板情节不可或缺的一环吗？”我询问她。
“或许吧。”
“好了，别让冥月师叔久等了。”
于是，在戴梓的描述中，根据手稿而展开的故事，现在要加上一个常用的配角，或许要在各种情况下，扮演不同的角色。
两个人重新开始的故事，在第二天，如此快地加上第三个人，说不定以后还要增加。
这算什么，舞台剧吗？
等到落幕时，是否还要拉一大帮人出来大团圆？
七月十五是父亲的生日，说不定也顺便庆生。
那这个结局可真是够乏味的。
但如果说，提前猜到了这一切，但还是无法阻止自己被一点点改变和塑造，变得更符合常识的自己。
这样一个宿命论的故事，或许就是稍微没那么乏味了？
但是我觉得还是很无聊。
戴梓在终端浏览数据库，似乎在看公寓是否有什么可去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