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十九 往昔

作者:火天大有 更新时间:2024/4/15 18:29:50 字数:2000

不过,大概母亲也没有多少坏心思吧?

毕竟是父亲先追求的母亲。

为什么会产生这种不知何来的感情呢?

那个时候,父亲攒下一笔钱,正预备考试去书院读书。

但是除去学费和生活费,所剩无几。

若没有些许的支持,身体又因为往昔的故事异常残破。

如果没有人帮助,大概是支撑不下去的吧?

所以父母有了一个君子协定。

两个人只是住在一起,然后扮演我的父亲而已。

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有生育另外子嗣的尝试。

之后,父亲住进了我们的家中。

在脱产学习时,也操持家务,和处理其他的事务。

再然后,就是再寻常不过的过程了。

完成学业,获得较好的工作,也算稍有才干和机遇,经济逐渐宽松起来。

但是父母之间,还是维持往昔的相处方式,并没有改变。

中学毕业时,在考试后,我还想着那扇窄门泼洒过来的阳光,回到了家中。

母亲旋转着一朵花,怅然也餍足地微笑着。

我觉得,她的笑容略微奇怪。

于是我就向他询问父亲的下落。

她只是说,父亲出去旅游了。

我猜测到发生了什么,只是无力阻止。

毕竟父亲始终也只是居住在家中的朋友,而且以价值讨论,也算是偿还了那数年蒙受的帮助。

父亲现在大概三十二岁,还没有到一切仿佛不可挽回的地步。

那么就在现在,自然地疏远和结束,反而是一个对双方都好的选择。

毕竟,我已经长大了。

我有些苦恼,却也流不出眼泪。

那他现在住在公司吗?

他出去旅游了,公司已经将他那一份出售给了合伙人。

然后,觉得自己以后恐怕也赚不了那么多钱,就给你留了百分之四十,就和张望出去旅行了。

母亲是因为这个才笑的吗?

我不理解。

张望是父亲的朋友,在附庸风雅的聚会中,认识的一个山上道人。

他是一个与尘世一切都毫无关系的隐者,但不知道为什么,和父亲颇为投缘。

父亲也越发沉醉于对世俗摒弃的生活了。

那父亲是上山修道了吗?

母亲还是摇头。

原来父亲还是保持着少许联络,仿佛风筝随后会断裂的线。

原来张望也辞职了,并和父亲一起买了辆房车,预备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可以停留的地方。

现在,从交州出发,大概已经到了九江。

他们到张刻的故乡,去拜访旧友。

我只好接受事实。

大概在那件事之前,如果没有落入蛛网。

大概戴综和子续,还是会延续夏天和张望的相处方式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怪异的想法。

母亲却招呼我过去。

“真是难得的经历,不过仅仅如此,也只能到这种地步了。”

“毕竟,你夺取了怜的部分宿命,总是会成为他的女儿。但是,这种戏剧,怎么可能真正系缚和收束他呢?”

“不过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我们总是互帮互助。”

“希望你能够采集到足够的数据,在最后的箱庭中得偿所愿。”

“好了,你也该醒过来了,紫竹君。”

于是我就醒了过来。

唯一的想法,只是,哦,原来我的母亲,也并不是我的母亲。

那我究竟是什么呢?

我的心停留在了往昔,但是时间还是在不停地流逝。

“好乏味啊。”戴梓突然抱怨起来了。

华灯初上,从长街的一头,走到另一头。

大概是今晚的主体,是她按照手稿的安排执行的规划。

冥月依旧目不转睛,仿佛无论置身何时何地,都是如此姿态,外物也不能将她动摇。

就连走路的步伐,仿佛也要精确地量过,才算是合适。

如此一来,一切的言行都有律法支撑,才可堪合用去执行“那件事”。

这个世界上实在是有太多的“那件事”了。

让人只感觉万分厌烦,也难怪父亲从来不想要过多理会。

天气在炎热后又转秋,冥月师叔始终穿着月白的道袍,就连发髻的纹路,和玉胜的偏向,都几乎没有改变。

而戴梓则已经换了许多套衣服了,大概她是想要用许多的新物,来给无趣的生活找一些新鲜感吧?

我却不能如此行事。

当然,一半是觉得厌烦,也仿佛父亲般,四季来回也就八套常服。

而另一半,大概也是隐约觉得有避讳的需要吧?

毕竟春申君最喜华服,所用的织工,有三十二人,修饰珠玉的匠人,有十二人,考据的学者有十二人,又有四人亲信居中协调,三位属吏控弦她的“羽库”。

当然,若要将附属产业的相关人员算上,具体所用的人数,自然是要超过许多。

但是真要讨论这件事,好事者,也只是勉强凑出来六十三人。

再多一人,就是孰不可忍,却也往往忍让许久。

但若不只少一人,也无法发挥讽刺的作用。

就算是在洛阳的刺杀案之前,甚至是在稷下舞弊案之前,一直尚未盖棺定论的春申乱党,就一直陷入在许多未必无因的不满与敌意中。

甚至有专门针对五通神类的各种组织,至于其后的脉络,按我来想,或许也和就算睡觉,也要用一只眼始终盯着紫竹君的冥月师门相似,有更深远的原因吧?

这些已经是前尘往事了。

至少是在父亲处理好摄政塞给他的麻烦,并象征性地请了法正君的学生过来,按照律法将羁押的部分罪魁祸首处死,其余也各自按照刑律,而非礼法处分,也就算了。

但我始终还是需要,至少一部分人认为我还是需要,即使我是唯一得到允许,可以成为父亲为父亲的人,还是需要顾忌长辈的罪业,在德行上稍作收敛。

大概前尘往事,也未必没有尘灰落在人心的丝缕上吧?

只是身在此处,无法获知其他状况而已。

不然,怎么连戴梓,也总是喊着无聊呢?

无非是她所期许的,至少出些乱子,来些怪物,或者潮汐又新冲上来一些碎片,好让她怀念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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